“小姑娘,本王给你十两银子,你将这花卖给本王如何?”上官睿走过来,只字不提楚明月冒犯苏灵儿的事,只用金钱诱惑她将花卖给他,十两银子买这些花已是天价!
男人笑起来的样子能让天地失色,虽然经过上次楚明月已经免疫,可这会儿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折服在他帅气外表下的娇羞模样来。
“王爷要这花,我自然是要卖的,可那位小姐不讲理,我不想这花最后落到她手里去!”微低头,双手互绞着,害羞至极。
看着眼前人一反刚才凶悍的样子,上官睿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放心,这花不给她,这花我要送给我娘子的!”
上官睿的语气很温柔,却让她忍不住僵了僵身子,这个上官睿果然是看出什么来了!立刻调整好心态,她抬起头来,粲然一笑,“既然王爷那么有诚意,那我就将这花卖给王爷,价钱就按刚才王爷说的十两银子一枝,这里共有一百零一枝,王爷就给一千两好了,多出的那枝,算是我送给你的!”
她故意曲解上官睿的意思,就要多赚点他的钱,反正她料定这花上官睿是买定了的。
“一千两银子!你抢劫啊,乡巴佬,你穷疯了吧!”苏灵儿一听这话便来气,上前怒吼几句,吼完才一下反应过来上官睿还在旁边,立马就有种想哭的感觉。
“爱买不买,没人逼你们!不买滚远些,碍着我这乡巴佬的眼了!”见苏灵儿态度嚣张,楚明月也不遑多让,面对两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照样撒泼。
“你……”苏灵儿还想骂,可看看是上官睿在旁边,硬是忍住了。
“买,怎么不买!”上官睿别有深意的看楚明月一眼,伸手到袖口去掏银票,边掏边说道:“我那娘子最贪财了,经常易了容来赚为夫的钱,上次一张纸条就骗了为夫十两银子呢!”他自言自语,却又自称“为夫”,就好像这话是对着在场的某人说的一样。
楚明月大气不敢出一下,不知是哪里出了错,竟让他将自己认了出来?
“表哥,你何时有了娘子,怎么我不知道?”见上官睿在那里娘子长娘子短的,苏灵儿忙上前询问,上官睿未曾成亲,何时多了个娘子出来?
“表哥这是想到了一句戏词,觉得很有意思便随口念念,表妹不可当真!”上官睿朝苏灵儿笑笑,转身过来将手中的银票递给楚明月,楚明月接过装好,将篮子提起来递给上官睿:“这花现在属于公子了!”
上官睿不动,苏灵儿却伸了手要去接,楚明月眉头皱一下,没让开,她现在只想快些离开,这个上官睿真不是个简单角色,平时的风流荒唐,怕也只是掩饰罢了!
“灵儿,这花红艳艳的,庸俗极了,表哥带你去花市重新选些,好吗?”上官睿伸手阻止了苏灵儿欲接花篮的手,拉着她朝一旁走去,因为上官睿叫的一声“灵儿”,早把她甜得失了思维能力,顺着上官睿的意思就走开了。
楚明月看着手中的花篮,再看一眼上官睿,上官睿正巧转过头来,朝她笑了笑,那笑极具深意,楚明月却是看得懂了,他说这花要送给娘子,之前调戏她时他便说她是他的娘子,此刻买了却不要,正是变相的送给她,同时也在说明他已看穿她的身份!
低头凝眉,眼中闪着不甘与疑惑,今日易容后,她反复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破绽才出的门,这幅丑模样连她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上官睿又是如何识破的?
不经意间瞥到自己的手,那手白皙无瑕疵,与脸上蜡黄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忍不住跺一下脚,亏得自己还是老江湖了,居然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哪个卖花的贫家女能有这么一双好看的手?!
可是,就算知道她是易过容的,上官睿也不能就此断定她就是那日的白衣女子啊!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还是上官睿已查到她的底细!
正站在那里暗自纠结,一旁的心悦君却是拿下了脸上的绢布,朝她笑着说道:“我说你呀,难道就不知道自己右耳后有朵粉色的梅花胎记吗?这么明显的破绽,也不怪人家一眼就看穿了你!”
楚明月下意识的伸手抚上右耳后,那里居然有个梅花胎记,她倒是从没注意过,难怪上官睿那样笃定的态度,原来是耳后的胎记出卖了自己!
想来这样标志性的胎记这世上也无人雷同的吧!
郁闷的同时也暗自庆幸,上官睿认出她并非是查清楚了她的底细,不然的话,她所谓的报仇计划就都成了泡影!
抬头往街上望望,早已没了上官睿的身影,只看见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时不时的往她这边看两眼,楚明月暗笑笑,这两个人应该是上官睿派来跟踪她的,看来,今日回家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蹲身将篮中的花送给心悦君,然后顺着汴梁桥走向东街,东街是同样的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只要她没入人群便能轻易地甩掉身后的人,可是她不能确定跟踪她的是不是只有身后的两人,所以,一下汴梁桥,便上了泊在桥边的船舫。
身后的两人见她上了船舫,也跟了上去。
这是一艘商船,货刚运到,工人们正在卸货,这两人一上去,便引起了注意,大家担心是偷货的小贼,将其堵在甲板上,两人无计可施只得下船侯在一旁的柳树下,守着。
当然,这样的守株待兔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因为楚明月早已在无人的角落跳进了汴梁河,凭借自己超好的游泳技术早已离开。
丞相府的位置也是临着一条小河,那是汴梁河的分支,楚明月趁着换气的时候将路线摸清,一路游到了丞相府外。
从水里爬起,头巾早不知掉哪儿去了,一头齐腰青丝湿答答的贴在脸皮上,胡乱的将其往后一抹,便朝着暗门走去。
开了门,往院里看一眼,确定没人后才加快步子往房间走。
“大胆小贼,偷东西竟偷到丞相府来了!”一声暴喝,楚明月还没来得及找出声音的源头,一个身影便从天而降,手中拿着瓦片,眼神锐利的看着她。
“大哥?!”一看清眼前的人,楚明月反射性的开口,完全忘记了现在的自己是一副怎样狼狈的模样。
“你是二妹?”楚维亮惊讶的看着她,手上一哆嗦,瓦片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大哥无事来荆园做什么?”楚明月眉头一皱,此时她全身湿透,难受极了,实在不想与楚维亮在这儿浪费时间。
楚维亮的表情有些呆滞,嘴微张着硬是吐不出一句话来,楚明月的眉头蹙得越深,不就是浑身湿透像个女鬼么,这楚维亮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至于吓得这般讲不出话来?
“大哥若是有事,等小妹换了衣服再出来与大哥说!现在烦请大哥让让!”楚维亮的身子刚好堵在了门口,他若不让开,楚明月便进不去。
楚维亮一下回过神来,自上而下打量了楚明月一眼,她此时全身湿透,衣服紧贴着身子,玲珑的曲线显现无遗,楚维亮的脸“噌”的一下滚烫起来,不自在的移开眼,却没有让开。
“母亲也真是的,这么点事还要我亲自来说!”院外传来楚羽婷的声音,楚明月一惊,伸手把楚维亮往旁边一推,便大步跨进屋子,反手将门关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床边换下湿衣服,头发来不及弄干,便找了块粗布裹上。
弄好一切,快步到铜镜前易容,还没开始便被铜镜中的脸给吓着了!白皙的面庞,精致的五官,全然不是刚才那般蜡黄的样子,怪不得刚才楚维亮的反应那样,原来自己已是以真容示他!
摇摇头,先不管那么多,赶紧抓着白面往脸上扑去。
楚羽婷不情不愿的进了荆园,环视一周,见里面破破烂烂的,眼里便是掩饰不住的鄙夷与些许幸灾乐祸,转眼看到站在屋前的楚维亮时,那些情绪立马不见了踪迹,变作一副温柔乖巧的模样。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小碎步走过去,甜甜地笑道。
“我见二妹的屋顶上有几个洞,怕下雨时会漏雨,所以来给她修修!”楚维亮的脸还有些红,语气中也有少许的不自在。
楚羽婷只当是烈阳下干活晒着了,没做他想,抬步朝房间那边走去,“大哥,二妹在吗?娘让我过来传几句话!”
“二妹不在屋里,传什么话你给大哥说,大哥一会儿给二妹讲便是!”见楚羽婷要进屋子,楚维亮下意识的跨步挡在了她的身前,不让她进去。他是有意要维护楚明月,不让她的样子被楚羽婷看见。
楚羽婷狐疑的看向楚维亮,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直觉不对劲。她这一路走来都没看见楚明月出去,这楚明月怎就不在院子里了?再看看大哥此时面红耳赤的样子,莫非这两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此时她躲在房间里正衣衫不整?
越这样想着,心里的怀疑便越浓重,若非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的话,大哥又怎会这般殷勤的来给她修房子,以前大哥可是与她毫无接触的!
想着便不顾大哥的阻拦,几步跨上台阶去,刚要推门,门却自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