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可喜欢过一个人?若前辈曾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就会明白我此刻的感受,如果我今生不能保护我喜欢的人,也不能为她做任何事情,那我生不如死!”明决坚决道。
练邪术之人的眼神暗了暗,终究没有说话,他年少时也曾喜欢过一个人,所以这种感受他也懂,只是他付出的代价……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缓缓的坐在地上,嘴里开始念念有词,空间仿佛扭曲了一般,明决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裂开,就连五官也随着空间的扭曲,而慢慢的扭曲着,一声声惨叫从明决的嘴里发出。
练邪术之人看着这惨不忍睹的场面,狠着心继续念下去,若现在停下,不但是那个女人就连明决也会性命不保。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明决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明决的叫声才慢慢停止,此刻的他不但浑身是血,就连五官也扭曲的让人无法目睹,练邪术之人想起明决先前温文尔雅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世间最害人的无非是个情字。
片刻后,一切终于停止了,明决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样子,惨叫了一声就跌跌撞撞的跑了。
练邪术之人看着明决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明决走后不久,玉茜也慢慢的醒来了,她看着身边的练邪术之人,微怔了片刻才道,“我不是死了吗?”
“是的,不过你的魂魄没有离体,所以还可以在人间待一段时间,你要切记,千万不要晒到太阳,否则你的身体会慢慢腐烂。”
玉茜看了练邪术之人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变成鬼了。
玉茜自嘲的笑了笑,缓缓地从床上站起来,看来她还得继续赎罪了。
“明决呢?”玉茜看了看四周,纳闷的问道,平日里他总是跟在自己身后,这次怎么没有看见他。
“姑娘可曾喜欢过明决?”练邪术之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玉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明决又比自己年少,要是喜欢,也是对弟弟的那种喜欢,这算吗?
“我一直把他当成弟弟,前辈为什么这么问?”
“你可知明决为了你付出了什么?姑娘觉得我现在丑吗?”练邪术之人转过身,一本正经的看着玉茜道。
玉茜看着他扭曲的五官,郑重的点了点头。不是丑,是可怕,很可怕。
那人笑了笑,慢慢道,“明决现在比我更丑,更可怕,姑娘若是有一日看见一个比我更丑,更可怕的人,千万不要打他,或者害怕,因为那人便是明决,为了你变成那样的明决,明决说他喜欢你,所以想要保护你一次,不管姑娘喜不喜欢明决,一定要记住他。”
玉茜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如纸,明决……他竟然为了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可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怎么心肠狠毒的一个人,为了得到喜欢的人,自己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一尸两命呀,自己这样不堪的人,他怎么会喜欢,怎么可以喜欢。
“哈哈哈哈”想到这,玉茜仰天长笑,想起小时候四人在树下玩耍的情景,她就恨不得将自己杀了,四个人呀!全部都被她害死了,全部,就连自己,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一切全是因为她!
“前辈,你说我害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自己还可以在这个世间继续活下去,果真是人越坏,越不容易死吗?”玉茜浅笑着问道,一张脸苍白如纸,声音带着几分讥笑。
现在活着的应该是玉箐,为什么会是她?
练邪术之人无奈的看着伤心欲绝的玉茜,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她的心情他懂,可这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言,也并不是所有事情结果都是坏人死掉,好人活下来,所以才留下了那么多的爱恨情仇。
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心头血,练邪术之人缓缓的朝着明义的房间走去,玉茜待在原地没有动,若是明义醒来,一定会回忆起他爱的是玉箐,是自己给他下了****,他还会想起他曾和自己拜堂成亲,甚至还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时间,到时候他一定会恨自己,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了。
想到这些,玉茜就蹲在墙角瑟瑟的发抖,她不怕死,却很怕明义会恨她,害怕明义厌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这比把她千刀万剐了更让她难受。
果然,不久后,房间内就传来了一阵凄惨的叫声。
明义坐在床上,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床边的练邪术之人,声音颤抖着说道,“前辈,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我梦见我心爱的人从城墙上跳下,她的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我还梦见我娶了别人,前辈,你说这一切都是梦,对不对。”
练邪术之人无奈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前辈,你快说,这是一个梦对不对?”若那是真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下来。
“你的梦里可有我?”练邪术之人淡淡道。
明义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明决似乎从海边救了一个人回来,难道就是这个人,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明决呢?”明义颤抖着问道。
那人想了想道,“死了。”
明义一愣,身形有些不稳,死了?怎么可能,即使那个噩梦里,他也没有记得明决死了呀!
“他怎么死的?”
“为救一个人死的,就在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那人面无表情道。
“那他的尸体……”
“已经被冲进了海里。”
明义的嘴巴蠕动了半天,最终只能问道,“玉箐和玉茜呢?”
“也死了。”
明义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想起玉箐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下来的画面,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人晕死了过去。
那人将他扶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后,这才转身出了房间,他只是气急攻心,睡一觉就会好的。
房间外,玉茜打着一把伞站在那里,脸上的肤色也定格在了苍白如纸上,那人知道她是内疚,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所以做了就不能改变了。
“他怎么样了?”
“只是气急攻心,睡一觉就会好的,你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站在外面。否则会魂飞魄散。”
玉茜仿佛没有听见般,依然怔怔的站在那里,良久后才回到屋里。
一天后,明义再次醒来,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慢慢的站起来,朝外面走去,练邪术之人不声不响的跟在他身后。
到了海边一个平坦处,明义蹲下,开始在那里挖坑,他就这样不停的挖呀挖的,手指磨破了,他看也不看一眼,鲜血顺着海边的沙子慢慢的流进坑里,到了傍晚,坑终于挖好了,明义将自己身上带的荷包小心的放进坑里,这才将坑重新埋上。
这个荷包是玉箐给他绣的,玉箐的性格向来都大大咧咧的,为了给他绣一个荷包,她的十根手指几乎全被扎破,他还记得她将荷包给他时脸上那略带羞涩的笑,没想到还没到一年,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将东西埋好后,明义找来一个木板,在上面刻下了爱妻箐箐之墓几个字。
回去后,明义便开始大病,整日高烧不退,嘴里喃喃的叫着玉箐,叫着明决,却唯独没有叫过玉茜,练邪术之人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救活,不过他的眼睛却再次瞎了,就连记忆也开始变的残缺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