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村一直忍着血姬子带来的躁动,一出来孟府,骑着马就回去了。
至于儒歆,她觉得现在的她不像她自己,她不是这样的,这种妖媚不是她。这红装不是她,可又对这红装极其喜欢,抵触而又执迷。就像她对罂粟一样。她应该是莲花白衣,不是罂粟红装。可她为何觉得白衣莲花俗不可耐,唯有这烈烈红装才适合她。不,白衣适合她,不不不是红装。凭心而论,她是喜欢红色的,但是十年的佛法修炼让她抵触这种风格,她已经习惯自己不喜欢的白色白衣,导致于她不敢放弃,所以她在否认抵触拒绝自己接触和她所接受的佛法不同的东西,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封印呢?封印自我,始终活成世人眼中的样子,她想挣脱,却又不敢。纠结矛盾霎时间抵在心头。
儒歆低低呻吟着,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头痛欲裂快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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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村快马回萧府,走进去之后让阮叔将门锁上,谁都不准进来。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卧室,盘腿坐着。
“呵,本灵终于可以出来了。”一道如妖孽般的声音响起,霎时间,羽村的房间红光乍现,隐隐约约一个人形,从婴儿变成一个青年,接着是玲珑有致的女体,然后是个阴柔邪气的男子。
羽村捂着胸口,脸色发白,“你这是要走了?”
妖里妖气的声音宛若九曲黄河,转来转去,“自然,吾主已经诞成,约莫还有一刻晷我就可以寻她了。”
待到那种灵魂分裂的痛消失了之后,羽村吐了口气说道,“你这次怎么恢复的如此快?”
“多亏了你,我在沉睡之中有一股力量涌入我体内,你是不是去过罂粟花林?”血姬子在红光中说道,那张脸始终看不见是怎样。
“花林?没去过,倒是去了一片花丛。”
“也对,吾族圣地你又怎会踏入,但是区区一个花丛不可能让我恢复那么多的。”那声音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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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儒歆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碎的一地。是她的灵魂吗?一定是的,否则她不会这样疼。像是有人那刀子一点一点的剜着她的皮肉。“啊——疼——”儒歆捂着自己的脸,像是骨头在逆转在重新组合,疼,疼,好疼,她好像掉入一个满是剑刃的洞穴里,锋利的剑刃刺穿她的身体,泯灭她的灵魂。她将茶碗打碎在地,花瓶玉砚,一地碎片瓦砾。她躺在地上,红衣的颜色更深了几分,她在碎片上滚着,好像这样她骨头灵魂上的疼才能缓解,锋利的碎片划伤她绝美的容颜,片刻便像一个死人。
孟官宁拦着柳玉娘不让她冲进去,柳玉娘咬着唇眼含泪,声音打着颤,“孟郎啊,早知道儒歆会冲破封印,当初为何还要封印她的圣力啊..”
“脂儿,难道你想让儒歆变成第二个惑胭吗,你想吗?你想想你是惑族七子的后人,你以为我们诞下的孩子,你以为她的圣力会弱吗?不可能的,你现在冲进去就是害她,她克制不住心魔,她会疯的!”
“那为何当初要封印她啊!你舍得吗,那是我怀胎十月生的孩子啊!孟郎!痛在她身,疼在我心啊!”
“我不舍得,我就是不舍得才要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封印她,你以为缘浅阁是吃素的吗?他们一旦察觉到新的圣女降临,就会直接将歆儿扼杀在摇篮里啊,脂儿,你冷静冷静,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是在救我们的女儿啊!”柳玉娘趴在孟官宁的胸膛上呜呜的哭着,哭她的无能,哭她的无助。
——
“你的族部?”
血姬子邪笑一声,“就是十几年前祸乱天下的惑族!”
羽村瞳孔一缩,惑族!
这片土地上有两个神乎其神的部族,一个是笙族,一个是惑族。不能说惑族是过族部了,因为那是一个城池,里面皆是惑族族人,代代不与世事相争。可谓是个桃花源,而那桃花源里的人也是个个貌若桃花,绝色倾城。更主要的是,她们的族长是个女子,世人也称其为圣女。
圣女历代守护着惑族,从未婚嫁。
但几十年前一个外人闯入惑族,见到里面人人宛若神仙,没有衰老疾病。从此大肆宣扬,世人以为惑族有什么使人长身不老的秘籍。纷纷前去寻找。以至于向来只活在人们的传说中的惑族彻底显露山水。
后来尉国的皇上也无意走进惑族圣地,恰巧爱上了一个叫惑胭的女子,奈何君子有意红颜无情。尉皇偷偷将惑胭骗出来,拘于宫中。但尉皇不知的是他掠的是惑族圣女,惑族七子大怒。将尉国搅的打乱。后来不知怎的,四国皇帝都爱上了这个圣女,为此大大出手,四国战争不断,国祸民殃。然而一个叫缘浅阁的势力拔地而起,争诛祸乱天下的惑族圣女乃至子民。与惑族息息相关的笙族也挺身而出,但奈何百姓痛恨于惑族这些扰乱天下的妖孽,也给皇帝施压,四国皇帝眼看自己皇位已经汲汲而危,无奈之下只能诛杀惑族。
惑族是个城镇并不是组织,里面会武功的人很少,就算多,也抵不过天下人的诛杀。纷纷逃窜,隐于深山闹市之中。
而惑族圣女见自己的族部支离破碎,说了一句让当时世人都震惊的话,烈烈红衣,美人如斯,声音却是那般绝望与凄凉,“
全天下都认为我红颜祸水,好,我惑胭,就做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哪怕不如轮回,我也要闹个这天下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