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爷爷去奶奶那间房间去睡,二叔还是去前屋睡去了,沈辰栩一家三口则睡在那张爸妈结婚时的大床上,一夜好梦,转眼之间就到了第二天清晨,沈辰栩舒服的在妈妈的怀里睁开了双眼。
吃过了早饭,爸爸带着沈辰栩要陪二叔去女方家里去,爸爸骑着他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让沈辰栩坐在后面,二叔也骑着一辆自行车,三人立即出发。
今天天气不错,天随人意,天空很晴朗,温度也暖和,八点钟左右三人在妈妈和爷爷奶奶的叮嘱下动身。两边都是青绿的稻田和绿色的或大或小树木,间或几颗桃树﹑梨树盛开着粉红或白色的花,在春天绿色的乡间小路上骑了大概四五十分钟,一路颠簸之后,差不多在快到九点钟的时候,终于到了女方家里。
女方家里条件应该还可以,四间大瓦房单独一家建在乡间的大路旁,屋前就是土路,大路过去就是灌溉稻田的沟渠,屋里窗明几净,女方自身条件也不错,人长得比较高大,相貌也还比较端庄。
不过沈辰栩知道二叔不会看上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自然也不会成为自己的婶婶,因为记忆中下午还会去另一个相亲对家家里,那个才会成为二叔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婶婶。
女方家里应该父母已经都去世了,只有兄妹还有嫂子三个人,哥哥嫂子都快三十多啦,此时兄妹俩的一个婶婶也在,一家人还算热情,说要打蛋茶——也就是甜水荷包蛋,让我们吃。
女方比较羞涩,话不是很多,坐在那儿揪着自己的辫子也不说话,倒是他们的婶婶和嫂子比较能说,不断地问这问那。
二叔表现还不错,有问有答,应对得当,看来对方还是比较满意的。
很快就到了十点钟,爸爸可能看出二叔的心思,就找借口告辞出来了,茶也没吃,三人就骑上车向第二家相亲对象家里前进,也就是那注定要成为自己二婶的相亲对象家里。
二婶家离这家很近,两家同是一个村的,当初找相亲对象的时候就是同时联系到的,不到十分钟,七拐八拐,就到了未来的二婶家,二婶家和另外几家人房子建在一个比较高的土坡上,门前栽着两棵梨树,但比较矮,只和自己家池塘边的那棵桃树差不多高,也就两到三米高,不过雪白的梨花也正盛开在枝头。
依稀记得二婶父亲死的比较早,好像她父亲原来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可是在大革命时期却因为被批斗,没想到一时想不开就独自一个人跳了河,留下二婶和她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二婶的母亲为这还哭瞎了双眼
二婶家三间房子从外面看上去有点破旧,但门前的泥土地却是打扫的非常干净,周围工具等放置得也是错落有致,没有一丝凌乱。
二婶家还有一个远房表叔在她家帮着接待他们一行三人,望着还很年轻的婶婶,想到在另一个世界三十刚过没多久就突然去世的她,留下了可怜的堂妹和有些失意的二叔,心里也涌起改变她命运的冲动。
二婶和她表叔把我们迎进了里屋,二婶母亲眼睛不便,但却举止有礼的起身在堂屋台前迎着我们,屋子里也是收拾得非常整洁干净,老太太眼睛虽瞎了,但是穿着还是比较干净整洁,表现得也是知情达理,似乎读过不少书。
“我眼睛不好行动不方便,不能去迎接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怪罪,你们快请进来坐。”二婶的妈妈对他们说道。
老太太人特别好,另一个世界里对沈辰栩也是特别疼爱,二叔二婶结婚后,常常托人给他带些自己家种的柿子﹑甘蔗和玉米啊等一些好吃的东西。
“奶奶,您好,我们是来看你的。”沈辰栩想到老人家上辈子对自己的好,立即装可爱道。
“噢,还有小朋友,快到奶奶这来,娟子,快去屋里把你锁子哥给我带回来的奶糖拿来。”二婶的妈妈对二婶说,二婶姓罗,单名一个娟字。
“好的,妈,我这就去拿。”罗娟转身进了里屋。
这是爸爸和二叔也见过礼,大家就在堂屋前坐了下来,罗娟远房表叔给大家都沏上了茶,一起随便聊了起来,沈辰栩还扮着乖,坐在二婶罗娟的妈妈的身边,回答者老人家“你几年几岁啦”,“上学没有啊”,“上几年级啊”诸如此类的问题。
不一会,罗娟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瓷的碟子,比较大的那种,上面放着花生﹑葵花籽﹑还有大白兔奶糖。
“你们请多吃些瓜子吧。”罗娟对爸爸和二叔说,随即在碟中抓了一大把奶糖往沈辰栩兜里放,“快吃啊,先吃碟子里的,这些留着慢慢吃!”
“谢谢阿姨。”沈辰栩表现出小孩子应有的礼貌表现。
“恩,真乖!”罗娟摸摸沈辰栩的头。现在表示对小孩的友爱好像都是摸摸对方的头,心里年龄已经三十多的沈辰栩内心其实有点抵触,不过想想现在自己的年龄,好像也没觉得对方有什么不对,什么身份就要接受什么样的对待。
沈辰栩偷偷观察二叔,发现二叔正在时不时地拿双眼瞄着罗娟,眼睛里发出一种像狼一样的光,心里暗暗偷笑。
二婶虽然身高只有一米六二到一米六一之间,但是长得特别清秀可人,一双核桃眼水灵灵的,皮肤也很不错,还有一根长长的又黑又亮的辫子,身材也是凹凸有致,虽然不比以后,十足一个百里挑一的大美人。
其他人可能也看到了二叔的饥渴表现,都装作没有在意,爸爸偷偷推了二叔一下,提醒他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罗娟可能也是觉察到有人用狼一样的眼光盯着自己,有点含羞,就假托给大家做点“馓子”(读sǎnzǐ)蛋茶,去了厨房。“馓子”在中国南北大部分地区应该都还是比较常见的一种食品,用面粉制成,就是拉得细如面条的面粉团成一大团,呈环形栅状,用油炸过之后,颜色鲜亮,口感特点是非常香脆、咸谈适中、馓条纤细、入口即碎,大家一般干吃,有时也会用热水泡或煮着吃。“馓子”蛋茶,就是当地人在锅里烧开了水煮“馓子”,再往里面打进去整个的蛋,最后一般是再放白砂糖或红糖调味的一种吃法,当时条件大多不好,只能用这个招待客人。
其实一般在相亲之前大家对对方的家庭情况都是有了初步了解的,相亲其实就是看一下本人言行举止的表现,还有就是男女双方看对方长相是不是基本满意,所以相亲聊天其实就是观察对方的表现,说的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话。
大家开始在屋里随便交谈起来,例如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多久没回家了,在部队辛不辛苦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