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当晚便留在皇宫里,成了皇帝陛下的座上宾,其实苏洛也是个心大的人,反正宫里的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当个隐形人。事实上,白嫣每次见了他,都分外热情。
“苏洛,咱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不?”
“白姑娘活泼可爱,自然是让人过目难忘。”
“当真?”白嫣心中欢喜,就不再那么拘束了,“苏洛,我可以叫你阿洛吗?你也不要叫我白姑娘,叫我嫣儿,可好?”
“我不能叫你嫣儿,皇上这么叫你,我这么叫,成何体统?让他知道,又该说我不敬他了。”
“那你叫我阿嫣吧,可不许变了。”
“好,阿嫣。”
“嗯,阿洛,上次在那个红院,我不是故意要打那个女孩的,后来我向她道歉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不要怪我啦?”
“我不怪你,只是你不能这么冲动了。”
“好,我们说点别的吧,阿洛,你怎么会这么多东西呀,我好崇拜你哦。”
“其实,我也不能够确定我能不能做好这些,我就是恰好懂得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希望能够帮助一些人罢了。”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厉害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皇上大概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此话怎讲?”
“自我大楚以来,蝗灾一过,数年收成不好,这样一来,不但我大楚的百姓受苦,无粮可征,就会军饷不足,与此同时,还要开仓赈灾,自然是一件大事。现如今你说你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你说皇上会信几分?”
“所以,我现在就是从蝗虫嘴里抢粮食,我在书上见到,说蝗灾厉害的时候,晴朗的天空不见太阳,蝗虫振翅之声犹如雷鸣,所行之处无一绿色。”
“这么厉害的吗?”
“所以我需要知道蝗虫究竟到了一种怎样的程度,还有就是这蝗虫在飞向哪里,倘若太多,只能抛弃几个地方,提前在它们的下一站做好部署。也不知道那个孟将军能不能帮我。”
“这个孟将军孟颜笙是文国公府的嫡长子,身份高贵,但并非纨绔子弟。他参加了今年的武试,夺得魁首,又是个一身正气的人,阿洛大可放心。”
“阿嫣与孟将军可是旧识?”
“不是不是,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白嫣急急撇清关系,就怕一个误会让苏洛不高兴。
“我也没说什么呀,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莫不是心里有鬼?”苏洛忍不住打趣她。
“千真万确,我对他没有意思,只是知道一些罢了,母亲平日里也会说一些的。”
“我信你啦,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开个玩笑啦。”
“你以后可莫要再开这种玩笑啦。”
“是是是,阿洛给阿嫣赔个不是。”
“使不得,使不得,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今日那屋子里有个女孩儿......”
“你喜欢她?”
“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一见钟情的人,我就是好奇啦。”
“原来如此,那个女孩子叫慕容扬,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和孟将军是表兄妹的关系。”
“居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也就是说,慕容扬的母亲孟若骊是孟颜笙的姑姑。”
“那孟若骊,是文国公府的.....”
“嫡女,好像排行第二,她还有一个嫡亲的哥哥和一个嫡亲的弟弟。”
“那慕容扬一定像你一样幸福快乐吧?”
“非也,据说当年她的母亲带着她的哥哥去上香,遇上叛军,被剑划得面目全非,不成人形。”
“叛军这么残忍吗?简直毫无人性!”苏洛这句话,正好被路过的慕容扬听见了,她脚步一顿,躲在暗处听着两个人说话,因为,她对苏洛同样感兴趣。
“我倒是觉得这不是叛军的手笔,那丞相府没再查吗?”
丞相府?叛军?他们怎么会说这个?
“这还怎么查?上香那天,叛军攻城,百姓人心惶惶,谁有心思管这么多?”
“划得面目全非,不就是毁容吗?怎么想也不会是叛军做的事,就像今天,也死了人,有哪一个是被划得不成人形?我倒觉得,这一定是......”
苏洛突然头痛欲裂,就差抱头撞墙了,躲在不远处的慕容扬也是莫名的头疼,只是没有苏洛那么厉害罢了。
“阿洛,阿洛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呀!”白嫣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想起来了点东西。你什么也不要做,听我说吧,我怕我不说,自己一个人想着更难受。”
“好,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你说。”
“孟若骊一定是被人害的,害她的人,叫叶凌微!”
“你怎么知道?”白嫣觉得不太可能,“叶凌微是宫里的叶贵妃,她和孟若骊能有什么仇怨?”
“无仇无恨自然不能让叶凌微杀了孟若骊,但你不要忘了孟若骊的死状,面目全非!”
“那你说,她们有什么仇怨?”
“嫉妒,”苏洛一顿,“如果皇上喜欢孟若骊,那就有理由了!”
“阿洛,这话不能乱说,这关乎两个人的名节啊,而且,这些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你,慕容扬的哥哥,是不是叫慕容烨?”
“是。”
“可你刚才没有告诉我呀,我就知道了,我刚刚见了慕容扬,却不知她是丞相府嫡长女,而我却知道她有个哥哥叫慕容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
“因为这些我都梦到过,梦中的种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因为太过血腥,我难以忘记却又不敢记起,但我知道,慕容烨一定还活着!”
慕容扬听不下去了,只记得“慕容烨一定还活着”这句话如惊雷炸裂在慕容扬的耳畔,我不认识慕容扬,但我却知道她有个嫡亲哥哥叫慕容烨,我梦到过!
一场梦,可信吗?凭借一场梦,就说娘亲是被人害死的,就说哥哥还活着!是啊,应该相信的,不是吗?这是好事啊!但是,倘若这是真的,那苏洛口中的因为太过血腥而难以忘记却又不敢记起,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残忍!
叶凌微吗?究竟为何要这样对待娘亲?慕容扬想不通这件事,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拐角处见到了寻她而至的楚瑾瑜。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世子殿下,我也不知道,我心里乱极了,我现在应该是开心的,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我……”慕容扬一口气提不上来,直直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