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苏洛只是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要是实在想吐,就走到最后一排和两个人并行,便走边吐。
守将甲在苏洛这里受了一肚子莫名其妙的气,现在看苏洛吐成这样,也顾不得别人没怎么慌不太正常这件事,直接就是跑过来对着苏洛开始嘲讽了:
“呦,这么害怕啊?”
苏洛白了他一眼,可惜这里太黑,他没看见。没办法,苏洛也不想被人看扁了,“谁说我这是害怕啦?我就是觉得有点儿反胃罢了!”
“切,还说你不害怕,你看看你脸都白成什么样了?”
“是么?你能看见我脸有多白?”苏洛当然看不见自己的脸是什么样子的,自然也信守将甲也是看不见自己的脸的。
果然,经苏洛这么一提醒,守将甲不说话了,苏洛能感觉到他目光锁在了自己的脸上,只是他没说话,这反应倒是让他慌了。难道看见自己了?这么黑,不能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洛没来由的一阵害怕,扯着嗓子一阵鬼哭狼嚎,音度高得吓人,想来是破音之后又破了两个音阶,原本走在路上的人正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听到这么一声,一时间手抖的手抖,腿软的腿软,那原本抬的还算稳的棺材直接掉地,里面的尸体随着咣当一声,直接咕溜溜地滚了出来。
“我的天啊,你想吓死人啊!鬼叫什么!”耳边传来守将甲崩溃的声音,看起来刚才他吓得不轻。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守将丁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他心性异常,对这仅是肾上腺素分泌地多了那么一丢丢,仅此而已。
“他吓唬我!”苏洛指着守将甲抱怨。
“谁吓唬你了?”守将甲反问。
“我正跟你说着话呢,你突然不说话了,我怎么知道你是活的还是死的?”苏洛不甘示弱。
“你说呢!你能突然消失?”
守将甲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面有人大叫,“诚老大,小四不见了!”
诚老大,是苏洛化用了诚毅的名字,一听,这应该是小六的声音。小六这个人,到了这样危急的时候都没有叫错,如果他刚才叫的是诚老大而不是苏公子或者是别的什么,这也是苏洛最满意的地方,要是他这么叫了,就凭守将甲刚才的那番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苏洛这个名字,对于他们现在的处境,无疑是极其危险的。
“小四怎么会不见了?你们谁看到他去哪儿了么?”苏洛哆哆嗦嗦地问着。
“没看见,刚才还站我旁边儿来着,结果刚一瞅就不见了。”有一个人回答了苏洛。
“你们四下里找找看,看他是不是摔了,或者是掉坑里了。”
经过苏洛这一提醒,人们纷纷往自己脚边看,结果还真就有个大坑在小六的脚边。里面有个人扶着墙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有人的恶作剧还是这人真的就是小四,于是小六试探性的喊了句小四,结果这人不说话,只是一直哼哼。
“是不是他?是不是?”苏洛在后面问着,他实在是不敢看,就怕突然跳出来个什么可怕的东西。
所有的人屏息凝视,死死地盯着那个坑,最后,还是小六眼神好,发现坑里面的人微不可闻地点点头,“是他,是他,他点头了!”
有了这句话做保证,苏洛才敢上前去,“小六啊,你怎么掉下去的?你还好吧?这坑不深,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苏洛还没伸出书,就被守将丁制止了,“你先别动。”
“怎么了?”
“难道你没看出来,他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么?”
“什,什么?”这次苏洛理解不了了。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坑,估计是这里的狩猎坑,一般在坑底会有不少机关,以我的观察,刚才我们什么都没发现,想来机关精密,应该是在他的脚底。而且他,救上来,估计也活不了,原本这狩猎坑就是给那些野兽准备的,野兽掉进去,不死也会褪去半条命,坑底的东西骤然退出,只是徒增伤痛,加剧死亡罢了。”
“他触动了机关?”苏洛惊诧了,“那他怎么没喊?”
问出这句话来他就后悔了,人家喊了,可自己添乱也喊了,这下谁知道到底是谁喊的?当时人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有人腿软有人摔,谁知道他是吓得摔了,还是不小心掉陷阱里,直接给摔“没了”?
“小,小四,”苏洛的声音带了哭腔,伸出手抓向了小四,想着给他一点力量,或者是乞求他的原谅。
小四现在的状态也不好,他的脚被坑底的钉子钉穿了,那不是一颗两颗,而是两个脚掌。都说脚上的神经多,最是敏感,那种疼痛直达后脑勺的感觉有谁懂?
“诚,诚老大”小四的声音若即若离,所有人都屏住气息,生怕自己的一个呼吸,就听不到小四在说什么了,“我,我们不能再,一起,走,下去,了,请,请你,给,给我个,痛,痛快。”
听清了小四说的什么,苏洛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情节就发生在自己眼前,电视里见到的那些他尚且接受不了,更何况就是发生在眼前的?
“不!”苏洛的哭声很大,仿佛自己的哭声可以减轻小四的痛苦,一旁的人围了一圈,都没有说话,其实他们心里明白,在这里本就危险,舍弃是最好的选择,苏洛能把他们带到这里,按理说,已经踏出了了不起的一步,可是想着是以这么憋屈的姿态折了一个人,真是不甘心!
就在人们围着狩猎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小四背心一剑,浓重的血腥味直接扑着苏洛的脸就过去了,小四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是没来得及说完的一个谢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剑光反出的月光晃在所有人的脸上,人们顺着剑光寻去,看到的正是守将丁把自己的剑放回自己的剑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