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有了线索,就迫不及待想要证实,立马让人将苏姨娘叫了过来。
苏如珺来了,向张氏行了礼,淡淡道一声“新年好”,尽管是过年,可是家里老爷出了事,谁也不敢表现出欢喜。
张氏指了一旁的秀墩让她坐了,问:“我之前让你办的事,你可打听清楚了那沈家就是普通的村里人家?”
“的确是。”苏如珺不明白夫人为什么会这么问,沈青山还在世的时候就在她娘家的铺子里当掌柜,是一早就相识的,什么底细她还不清楚?
张氏眉头皱了起来,倒不是不相信苏如珺的话,而是觉得有什么遗漏了,而她有预感,这次相公和父亲无辜受难也许真的和这沈家姑娘有关。
罢了,不管是不是,试一下就知道了。
“你派人给你娘家送个信,让你们苏家明天一早去沈家道歉,这次强求香胰子货源这事,是我们做错了。”张氏沉吟片刻对苏如珺说,若她所想不错,那她亲自去道歉才更显诚意,可她毕竟没有和沈家直接接触,贸然前去太显唐突,不如先让苏家去打头阵,日后有机会她再亲自向沈家示好。
苏如珺心中不喜,想凭什么要去给沈家丫头道歉啊,她们是赚了些钱,也不代表她们就能越过苏家去,虽然这次为了香胰子算计她们是有错,可让苏家去道歉,也太给她们脸了吧!
苏如珺的不满并不敢表现在脸上,甚至还得做出一副为任家、为夫人忧心的样子,痛快的的一口答应。
而京城姜丞相家也同样在关注着沈家,张氏想到的事,他已经派人查证清楚了,沈家那丫头背后确实有人撑腰,而这个人就是这天下最最贵的男人——皇帝。
姜丞相之所以要查一个小小的沈家,起因就是因为南宫硕亲自下令惩治两个小官的事让他“无意中”知晓了,想不明白皇上会在意这两个卑微如蝼蚁的小人物,因着他谨慎的性子,自然要查探一翻。
没想到,这一查,居然查到皇上跟一女子有牵扯,那怎么能行?在自己孙女入宫封后前绝不能有任何女人威胁到孙女的地位。
“去请孙小姐过来。”姜丞相对一旁伺候的下人吩咐。
下人出去了一会又回来,道:“老爷,孙小姐宫宴后被太后娘娘留下了说话,现在还未回来。”
姜丞相便不再多话,挥挥手让下人退下了。
“阿风。”见下人出了门,姜丞相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很快从隔挡着临时休息区的屏风后面拐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对着姜丞相作揖行礼道:“主子。”
“去让人盯着那沈家丫头,找到机会……”姜丞相后面的话没有说,而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狠戾。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那丫头就一定和皇上有什么,但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谁知道她会不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皇上肯为她出气,说明多少对她有些看重,趁着他们相识时日尚浅未成气候,该永绝后患才是。
此时的沈月华当然不知道有人对她动了杀念,她正手把手的教徐兰春织毛衣呢。
本来徐兰春来玩了一会后就准备要回去的,虽说村子里发生的事闹的人心惶惶的,可毕竟年还是要过的。
但沈月华提议说:“你别来回跑了,我让人将徐叔和川子哥接来一起吧,咱们两家都人口少,凑一块还热闹,我这空屋子多,有你们住的。”她又眨巴着眼凑近徐兰春耳边小声道:“反正我是挺中意川子哥当我姐夫的,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难道还不能一块过年。”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徐兰春笑着轻拍了沈月华,这话说出来,她拒绝的话还怎么说的出口?除非她不想和她们成为一家人啊。
沈月华知道徐兰春这是同意了,便让春竹去传话,叫罗管事安排马车将徐家父子接来。
徐兰春终于忍不住好奇指着茶几上的毛线问沈月华:“月儿,你这线怎么纺得这样粗?织成的布得多厚啊?”
沈月华便让春风去她卧室里将一件织好的羊毛衣拿出来给徐兰春看:“你看,这上衣就是用这线直接织成的,可厚实,冬天穿可暖和了。”
“嗯,比起夹棉袄,这毛衣是轻巧又保暖。”沈薇华也笑着说,还掀开外衣袖子露出穿着的一截毛衣袖给徐兰春看。
徐兰春觉得稀奇得很,直问这衣裳是怎么织成的,于是沈月华便拿出毛衣针开始教她了,看见屋里几个丫头的新奇的眼神,便招手让她们围过来都跟着学一学。
“月儿,这不会又是你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吧?”徐兰春学会了最基础的针法,因为是初学者,所以正织一条容易上手的围脖,已经有模有样了,她对于沈月华时不时想出的新奇玩意着实佩服不已。
“没事就瞎琢磨呗。”将后世人的智慧据为己有,沈月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屋里的姑娘、丫头们一边织着毛线一边说话的时候,罗管事来了,说是徐家父子到了。
“不过……”罗管事欲言又止。
“怎么了?”沈月华问。
“不过,与徐家父子同来的还有一位姑娘。”这姑娘不在主子的邀请之列,现在人已经跟进庄子了,也不知道姑娘会不会怪他这个管事失职。
“姑娘?是谁?”徐兰春急着问道,同时偷偷觑了一眼沈薇华,可别是她大哥与其他姑娘有不明不白的牵扯啊。
“令尊介绍说是他好友的女儿,具体情况,小人也不甚清楚。”
“请进来吧。”沈月华觉得,与其在这里问来问,直接叫人进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湘云湘雨,你们将这里收拾了,重新烧壶茶来。”
湘云和湘雨领命而去,徐家父子也来了,后面跟着一位与徐兰春年纪相仿的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