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有说,打铁要趁热。
第二天下课打饭时乐文刻意在饭堂徘徊了一阵,终于如愿见到周晓斌。乐文马上迎上去,轻拍了一下男生的肩膀,装作巧合地说道:“好巧啊,一起吃饭吧!”
“好啊。”男生豪爽地回应道。
两人一起排队打饭,中间东扯西谈聊了很多东西。打完饭,坐到临近门口的一张桌子,周晓斌突然笑着说:“我感觉你这些天好像比之前爽朗多了。”
“哪有。”乐文有点惊奇别人对她的产生了新的看法。
“想谈恋爱了是不是?”男生有点戏谑地问道。
“我……”乐文刚想大声否认,但这时眼尾的余光刚好掠过门口,见到唐颖正捧着刚打好的饭侧身等着舍友。乐文马上想起了什么,借着这个时机,将话题延伸到某个更为敏感而真实的区域:
“那你呢?有喜欢的人吗?”
“啊?没有啊。”似乎没有预料到乐文会突然把话题转到他身上,周晓斌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如果我说……有人喜欢你呢?”乐文语气中调侃的成分被明显加重了。
似乎是在猜测乐文话语中的真实性,周晓斌侧过那张五官和性格一样粗犷的圆脸,浓眉轻皱。但表情很快就恢复轻松自然,大概是觉得这只能是个玩笑。
“不知道啊。”
“哦……那以后可能就会知道了。”
乐文这关子卖得让周晓斌心痒痒的,他带着些迟疑和不相信的意味问道:
“那怎么可能啊?”
“你怎么这么不自信啊。不像你啊!”
“不是这个问题,我本来就条件不太好啊。”外貌不出众,成绩不优秀,家境也不算太富裕。这的确足够让一个男生不自信了。
但年少的爱都是盲目的,每个人都只追随着内心最深处的直觉去爱,谁会在乎这些在学生年代“可有可无”的东西呢?意识到这点,也许是乐文觉得话题有些敏感,于是赶紧把话题给扯开。
“好了,不说这些了……”
临近学期末了,除了拼命复习准备考试外,最能引起学生兴致的就是成群结队地组织安排暑假的聚会。
“这的确是两个人发展的最好时机。”乐文开始打起了如意算盘。
正好,放假前一个星期,唐颖来到班门口找乐文商量唱K的事情。
“不如我们喊以前班那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出来聚聚吧。”唐颖开门见山地说。
“嗯,好啊。我会叫上周晓斌的。”乐文假装豪爽拍拍唐颖的肩膀,似乎是在说:放心吧,我这个红娘会很尽职的。
“哪有,我也不是只为了这个好不好!”唐颖有些扭捏地转过头。
“没准这是你们的机会呢!你不是说他也可能喜欢你嘛?”
“但是……”唐颖略为迟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这样做。我告诉你,我之前有跟何文胜在一起过,最近才分手。我猜周晓斌是知道的。”
乐文有些吃惊。何文胜也是分班之前的同班同学,并且现在也跟周晓斌同班。这万一乐文真的撮合了这对,毕竟是同班同学,周晓斌以后跟何文胜相处难免会有尴尬,要是还不小心产生什么摩擦,就更加不好了。
“为什么呢?你之前和何文胜不好吗?”
“不好,我们在一起3个月,吵了2个月的架。早就想跟他分了”
“哦……那周晓斌应该也是不会介意这个的。”唐颖长得很不错:包子脸,皮肤白皙,樱桃小嘴。唯有是眼睛小,又是近视,因为爱美不愿意戴眼镜,所以经常眯着眼看人。“长得好看的人自然多人喜欢,可以选择的也多。”一想到这里,乐文的心里就有些吃味。
“我也希望啦,哎,我跟你说啊……!”
接下来唐颖说了什么乐文都没怎么听进去,只隐约记得是说了聚会的一些安排和想法,当然还有她关于周晓斌的感觉。
上课铃声一响,唐颖就匆忙回课室了。
乐文顿了顿,站在阳台边眺望远处的景色。微风吹拂着江面,水波粼动。乐文此刻的心情就如那倒映在江面上的建筑物,随着荡动的水波缓慢分裂,然后又被拼凑完整。这样的忐忑不安。
“如果我也可以这样就好了。我的恋爱真的会来吗?”
也许,唯有时间能给她答案。
学生的时间总是溜得飞快的。期末考试后,暑假如期而至。
聚会唱k的时间定在假期的第二天。唐颖给乐文的任务是邀请旧同学。乐文知道唐颖的心思,第一时间就是喊上了周晓斌。周晓斌也爽快表示,虽然当天他自己也有聚会,但一定会抽时间去参加乐文这边的聚会。
这下,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
“喂?你在哪?”乐文问唐颖。
“在路上,快到了。你先去房间等我吧。”
“嗯,好。”挂了电话,乐文和某个早到的旧同学一起去K房等人。
在K房,乐文先是自己唱了两三首当时很流行的歌。渐渐地,人差不多齐后,乐文的麦克风一不留意地久被人抢去了。哎,没办法,谁叫大家都是“麦霸”呢!
唐颖是最后一个来的,迟到了将近30分钟。乐文知道她性格是有些娇气,也没怎么跟她计较。
唐颖一来就挨着乐文坐,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小声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乐文装傻。
“他没来吗?”唐颖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没有,大概是在他那个聚会里吧。可能过一会就来了。”再仔细看下,唐颖今天打扮得挺漂亮的。本来黑白相间的连衣裙搭上全黑的高跟凉鞋就给人一种淑女的感觉,再加上有耳垂上悬着的那双长坠带闪的耳环作点缀,整个人更有了一种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气质。“你打扮得那么漂亮,他不会舍得不看的。”乐文又不忘调侃了一句。
“我又不是为了他才打扮的,我平时也这样穿。”唐颖忿忿不平为自己辩解。
“嘿,得了,我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来。”话说完,乐文拿起电话就打。
“……嗯。好,232号房,来了直接进来吧。”随便寒暄了几句,乐文直接说了房号便挂了电话。
“怎么样?”
“等会就来,瞧你急的样子。”
“哼,不管你,我唱歌。”唐颖转过身,抢了某人的麦克风过来,张嘴就是跟着音乐唱。
“爱真的需要勇气……”5分钟后,唐颖唱得正是最投入时,乐文一句“周晓斌,你来了。”让她晃了晃神,不小心唱走了音。
唐颖的走音也刚好吸引了周晓斌的注意力,他戏谑地笑了笑,对唐颖说:“哟,唱得好好的,怎么走音了。”
“那你唱啊,我就不相信你唱歌有多好听。”唐颖装作不屑的样子,侧眼斜瞪着周晓斌,挑衅意味十足。
“好啊,唱就唱,谁怕谁。”周晓斌话音刚落,就从某同学手中拿走了一个麦克风,而另外一个,在唐颖手中。
乐文见这正是“顺水推舟”的好时候,马上喊道:“要不你们合唱一首吧。看谁唱得好。”话喊出来后,到周围的同学都看着自己,乐文心脏“咚”地重重跳了下。她突然意识到,似乎自己回到校园后,胆子大了不少。而在这次“红娘”行动中,自己也不知不觉懂得“叫嚣”了。
“好啊,你怎么样?”周晓斌首先迎战。
“好,谁怕谁。”唐颖看上去也不甘示弱。但刚接完话,头就因窃喜和紧张低了下去。
见两人那么积极的配合,同学们也不知不觉将视线重新集中在两个人身上,唐颖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好人做到底,乐文上前为两人点了一首粤语歌,歌名是‘好心好报’。
“落力为你好,得不到分数……”首先听到的是周晓斌沙哑但略显深情的歌声。
“我决意爱他,祝我愉快吧……”唐颖紧跟其后,虽然音不太准,但是声音很是甜美。
“……”
两人你一段我一段地接下去,本来单纯的对唱好像渐渐随着歌词的暧昧而增加了些许内涵。本想集中精力盯着屏幕的唐颖终于有些忍不住,斜眼瞄了下正认真唱歌的周晓斌。似乎是感觉到对方眼神的热度,周晓斌也微微侧过脸望向唐颖。两道炙热的眼光在无意中产生碰撞,摩擦出一股莫名的情愫游走在两人之间。唐颖马上收回眼光,心里无法控制地跳个不停。
一曲过后,大概是周晓斌也有些不自在。把话筒放下,跟大家道个别就回去参加原来的聚会了。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乐文马上拉过唐颖到自己身边,在她耳边咕哝道:“看来你们是有机会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红娘啊……”
聚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周晓斌跟唐颖表白了。
唐颖在QQ对乐文说:“他跟我表白了。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为什么不接受?你不是喜欢他吗?”乐文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
“你不懂,两个人在一起后可能就没了那种感觉了。”
“哦,那你再考虑一下吧。”乐文有种直觉,唐颖有想要保持矜持的意思。所以,再追问“为什么”自然也没什么意思了。
也许女人都是善变的。
不出乐文所料,唐颖的矜持没能维持太长时间,她当晚就答应成为周晓斌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