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下午,校门堆满了人群和私家车辆。来往的车辆把校门外的车路堵得水泄不通,大大小小的鸣笛声响了又响。在XX高中就读的学生有一半是有钱子弟,所以每次周末放学的时候,他们的家长大多都是开着小车来接自己的孩子放学。如此一来,校门外便出现每周一次的塞车奇观。
不过这些都与乐文无关。从来放学都是自己默默地走回家,没有人陪伴,但也已经成为了习惯。
但这个星期有了例外。
走出校门后,乐文不停的抬头张望,还走到人群中去寻找杨明的身影,但都找不到想见的人。正在着急的时候,电话响起,她觉得,肯定是他打来的。
“喂,你在哪?”乐文边问边望向四周去搜索他的身影,但除了看到一张张陌生的脸外,别无所获。
“我在你学校对面那个小卖部,你过来吧。”杨明说完,就挂了电话。
乐文穿过马路,在人群的密缝中看到杨明的脸。小卖部前有摆放一些供客人休息的桌椅,他正坐在那里一脸悠闲地喝可乐。他的身旁坐着他的另一个好朋友,章嘉誉。
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第三个人存在,乐文觉得有些不自然。她走过去杨明的身旁,没说什么,只默默地站着。杨明见她来了,也没说什么,呷了一口可乐后,对旁边的好友说:“走吧。”
“好。”对方也爽快站起来,见了乐文,轻声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好。”毕竟跟对方不熟,乐文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也只轻轻地打声招呼当作回应。
三个人并排走在路上,目的是要送乐文回家。是章嘉誉率先打破了沉默:“其实我也不想来的。是这个小子硬拉我来的……听说你之前上过他家吃饭了是吧?”看到好友不满的眼神,章嘉誉马上转移话题。
“是啊……”一说起这件事,乐文就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别说这个了。”两人的对话,让夹在中间的杨明有点不好受。“我们是直接送你回家,是不是?”
“不是啊!我想先去冲电话费。”本来电话费的事情也不急,但为了能多跟他相处一会,就想先把事情给搞定了。
“哦……”杨明没再说什么,几个人也沉默着走到了目的地。
乐文要去中国移动营业厅充话费。因为之前都是母亲帮着充话费,这次还是她的第一次。在自助终端排队的时候遇到初中的同学小兰。小兰见了乐文,先是打了一声招呼,尔后见到乐文身边的杨明,带着坏笑问了句:“你男朋友?”章嘉誉没有进来,他站在门口等。
乐文没有说什么,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见乐文这样的反应,小兰识趣地闭上了嘴。站在乐文身边的杨明由始到终都保持沉默,他明白乐文的心意,但却说不出任何表示自己心意的话。
轮到乐文时,出现了问题。她一遍遍地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但系统都显示无法充值。系统的反应让乐文很是疑惑,站在一旁的杨明这时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手机卡是移动卡吗?”
“不是,是联通的。”乐文这才反应过来。
“你傻啊你!这里只能充移动的卡,联通的充不了的!”她再次把杨明气个半死。
“哦……那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出去找地方再充啦!真是猪!”
说完杨明拽着乐文走出了营业厅,刻意忽略了身边那些让他两感到尴尬的窃笑声。
“怎么了?”见两人气冲冲地走出来,章嘉誉疑惑地问。
“没事,就是去错地方充话费了。”杨明也不想多解释什么。“刚我好像看到超市旁有个充值点,你去那里充吧。我和他进去买点东西吃。”
“好吧。”乐文讪讪地,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了。
杨明和章嘉誉进去超市买东西,剩下乐文自己去充话费。话费冲完后,两人也出来了。他们没买什么,唯独买了一包玉米香肠,说是饿了,要买来充饥。
“我真服了你们啊,买什么不好,竟然买香肠!”
“有什么问题啊,饿了就买来吃嘛。”杨明扭开其中一条香肠,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你吃不吃?给条你?”
“才不要!”乐文连忙拒绝:“你们要吃自己吃啦!”
“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杨明也不管乐文,和章嘉誉自顾自地吃着。还没到乐文家楼下,就已经把整包香肠给消灭光了。
到乐文家楼下时,杨明本来想说要先走了,但乐文不愿意,硬是要送他们去坐车。她说要上楼拿东西,他们两个就站在楼下等她。
见乐文刚回来又要走了,她的弟弟问:“你又要去哪里?”
“我不去哪里,不过有两个朋友刚送我回来,我要送他们去坐车。”
“什么朋友?”
“初中认识的朋友。你别问了,我先下去了很快回来了。”
乐文不愿再解释什么,这段时间她跟家人的矛盾蛮多的,她不想再因为这件小事再加剧她和家人的矛盾。
下了楼,乐文带杨明他们去车站等车。从她家楼下到车站还要走一段路,他们没有刻意加快走路的速度。他们走在一条通往乐文初中学校的小路上,学校的大门有个车站,那个车站有车直达到杨明家附近。正是盛夏的时节,小路两旁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树叶绿得诱人。趴在树干上的蝉在“吱吱”地叫个不听。
到车站后,几个人等了不久,车就来了。杨明上车前,没跟乐文道别,只睨了她一眼,留给她一个令人猜想的眼神,就和章嘉誉上车了。
乐文不想去猜测太多,她就这样站在原点,一直等到车子离开自己的视线才离开。
等到她回到家时,母亲的样子显得很焦急。她一回来,就逮着乐文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没啊,送朋友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乐文有些疑惑地问。
“刚听楼下的街坊说,你跟两个男生一起走了,把我吓得啊!”在乐文的母亲眼中,她一直是个乖乖女,她甚少跟男生接触。母亲甚至觉得,她这么年轻,不应该过多地跟男生接触。
“这有什么,我两个朋友而已。”乐文很反感母亲对她和异性的交往管得那么严。
“哪里的朋友?”
“我初中的同学。”
“之前怎么没听你讲过?”
“最近才见回他们。”
“那……”
“好啦,问那么多干嘛,我没事就是了。我先洗澡了。”
“我问你是关心你,你不知道,现在社会很乱,不知道有多少‘小流氓’,他们……”
听到母亲把自己的朋友叫做“小流氓”,乐文很是生气。“我没有认识什么‘小流氓’!那些都是我的朋友!你不要胡说!”说完就走进房门把自己关在里面,也把母亲所有的唠叨声和埋怨挡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