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外卖送到了。
他照着季樊的的吩咐洗了一个盘子装好,才端着去了隔壁,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出钢琴声。
宁海笑,抬手发现没有门铃,于是敲了两下门。
钢琴声停了,宁海接着又敲了一下。然后他听到有脚步声走到了门口,等了一会没见开门,却听到凉凉的女声:“你是谁?”
宁海心想,怎么还有这么谨慎的人,回答道:“你好,我是你的新邻居。”
“有什么事吗。”依然没开门。
宁海无语,这果然跟季樊一个德行。
不过转而又想起来,季樊好像说过她怕生来着,于是耐着性子解释:“是这样,我自己做了点披萨,这不给邻居们都送点儿尝尝嘛。你接一下就行,我不打扰你。”
苏乐乐也确实听到隔壁搬家的动静,她想了想,打开门。
宁海看到开门的苏乐乐时,心里一下了然,以他阅女无数的眼光来看,这苏乐乐果然不是凡品,一看就是峨眉派的,确实透着股仙气。他笑着把盘子递到苏乐乐手中,看着她有些不自然的样子,不等她拒绝,赶紧告辞。
走到门边又回头说一句:“一定要吃啊。”
苏乐乐端着披萨有些楞,这个新邻居……好奇怪。他为什么总是知道自己没吃饭呢。
这么老送吃的东西,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是要回礼了。可她确实不愿和这个奇怪的邻居有什么交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犹豫着,还是送回去吧。
苏乐乐端着披萨走到801门口,她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抬起手敲门。
于此同时,季樊刚好洗完澡走出浴室,他头上搭着一块干毛巾,穿着居家短袖短裤,他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外卖,于是没等宁海动作,便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哐。
然后愣住。
“你……”苏乐乐抬头的瞬间,话卡在了嘴边。
待她看清眼前的人后,大脑瞬间停止了工作,吓得手的一松……
季樊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盘子,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不过此刻能见到苏乐乐,他内心是喜悦的,尽管时机不太对。
看着苏乐乐苍白的脸,大大的眼窝下面有着明显的黑眼圈,他的心里一紧,端着盘子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总是能轻易的触碰自己心疼的开关。
他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眼神执着,竟是乱了理智般,嘴里艰难的挤出:“你...为什么要关机?”
低低的一声问句,却是透着小孩子般的无助,宁海在一旁听得全身一哆嗦,他脑中突然回响起季樊那句淡淡的:“她不理我了。”眼前的季樊真的是他认识了十多年的那个---永远一副“关我屁事”的季樊?
他觉得对季樊的了解突然就刷新了一个高度。原来他也会有这种时候。
靠。太劲爆了。
季樊说完这句,喉咙有些发堵,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继续问道:“是...为了躲着我吗?”
苏乐乐从看见是季樊开始,大脑就一片空白,她僵硬的立在那里,双脚像是灌了铅,分毫移动不了。
季樊那似乎透着疼痛的眼神,让她闪过一丝错觉---是因为她吗。
然而当季樊用充满磁性,低沉的嗓音问出那两句话后,苏乐乐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立刻清醒过来。
她甚至忘记了问季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粥和新邻居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她此刻心里不停的重复着:怎么办,他知道我躲着他了,怎么办,要怎么解释。
她不敢看季樊的眼睛,慌乱的低下头。手下意识的,不停的摸着珠子,最终也没想出结果。
最后,干脆放弃思考,转身跑回家里关上了门。
这套动作她做的迅猛无比,对方几乎还没反应过来,便已人去楼空。
她靠着门背大口的喘着气,想听却又不敢去听屋外的动静,只好跑回房间,坐到钢琴前,努力的做了几下深呼吸调整情绪,然后开始弹琴。
她闭上眼,脑袋里全是季樊---他的眼神,他的脸。
钢琴声里透着慌乱,节奏全无。
她狠狠的甩了几下脑袋,试图甩开那些另她失神的画面。可当她停下脑袋以后,那些画面又快速完整的重组在一起。不管多少次都没有用,她放弃抵抗,手掌无力的搭在琴键上,钢琴发出突兀而刺耳的声音,像是夜里的一声哀嚎。
季樊端着盘子呆呆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恢复神智---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明知道她内心脆弱,她的自卑。
这不是逼她逃跑么。
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急,要有耐心,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一切都会好的。
宁海看季樊周身围绕着低气压,不敢惹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他开口。
季樊把手中的披萨递给宁海:“吃掉吧,你不是饿了吗。我去换衣服。”然后进了卧室。
宁海确实饿了,他毫不客气的拿起披萨吃了起来,心里暗暗分析着这两到底是什么情况,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季樊被甩了。
不过看着季樊那副非她不娶的模样,又独自乐了起来。以后有好戏看了。
等季樊换好衣服出来,宁海已经吃光了一盘子披萨,他摸着自己已经八分饱的肚子,猛的一拍脑门:“哎,我是不是傻啊,卖了一下午苦力,一份披萨就把肚子给填了,不行不行。今儿这顿必须得吃,我撑死了都得让你出点血。天豪酒店,咱们上那吃去。”
季樊没心情鄙视他,直径走到玄关处换鞋:“这顿给你记着。正好我没什么胃口,去喝酒吧。”
“你不吃啦?我可是吃了披萨的,你就饿着?感情这失恋的人都爱绝食呢...她...”宁海想说苏乐乐该不会也没吃吧,她字才到嘴边季樊就转过头来看着他,吓得他赶紧把话吞了回去。“走吧走吧,喝酒喝酒,今儿喝酒你买单啊。”
到了车库,宁海看着季樊那副失了魂的模样,觉得现在坐他的车简直就是拿命在开玩笑,于是赶紧走到驾驶位:“我来开吧,你这新车我还没摸过呢,让我过过瘾。”
季樊没说话,扔了车钥匙给他,便打开副驾驶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