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拎了毛巾,轻柔地为她拭了脸颊,再将她的手也擦拭了一遍,放了毛巾,见夏蝉仍旧没有动静,抬头提醒道:“小姐可以去前厅用膳了。”
夏蝉这才意识到完了。她连去前厅的路都不认识,怎么去呢?总不能突然跟人家说她失忆了吧。就算失忆也得有个过程啊。
刚刚听那妇人和丫环说话的口气,这本尊的身体之前应该并无异样啊,这要怎么突然就失忆呢?
当然也不能跟他们说她是穿越过来的吧,说她不是他们的女儿,那这些人铁定只会以为她疯了。
丫环见夏蝉还是不动,奇怪地盯着她看了眼。
夏蝉清了清嗓子,“我有点不舒服,你扶我去。”
丫环张了张口,又闭上,只点了头,擦干双手,过来搀着夏蝉出了房门。
这丫环的表情怎么这么不自然呢,难道古代的小姐身边不都应该跟着个丫环么?
夏蝉打量着这四周的路况,随着丫环的搀扶走了一段路,发现前方有个七八梯来高的台阶,灵机一动,便对着身边的丫环笑了笑,“不用扶我了,我自己走。”
丫环也只道了声“是!”却也没再劝说,乖乖地放了手。
这丫环未免也太乖巧了吧,看样子平时应该是挺忌惮她这本尊的,不过此刻她也没时间去想这个,等丫环放了手后,不知她突然哪里来的力气,大步流星地朝前奔了过去。
“啊”地一声,夏蝉从来没觉得几级台阶有这么可怕过,双脚一滑,屁股着地,如坐儿童滑梯一般,一路滑了下去,只是这过程痛苦了些。可是意识还是清醒地,想到这点,夏蝉立马将身子软了下去,作昏睡状。
只听身后的丫环慌神大叫着“小姐,小姐”,连忙跑下台阶将她扶起。
此时闻声而来的似乎还有几个人,抱着她的丫环几乎就要哭出声来了,急喊叫着另一名丫环去通报老爷和夫人。
夏蝉躺在床上,耳边一片聒噪,大夫还没请来,这本尊的娘亲见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但却昏睡不醒,倒也没顾得上去责骂下人了,却在床边哭得死去活来,说是不见血的伤才更可怕,伤在内部,定是内伤了。
这家老爷也进来了,夏蝉闭着双眼,还不知她这老爹长得什么样,听他向丫环问了她受伤的过程和伤情,语气听起来有些严肃,但也没在此处发火,之后便没再听他说些什么了。
妇人在她身旁哭了一阵,听一个丫环前来通报说大夫来了,妇人连忙止住了哭声。
“快请他进来,还通报什么,都什么时候了?”
“是,夫人。”丫环应了声出去。
不一会儿,大夫便进来了,听声音应该年纪并不算大,不是夏蝉想像中的垂垂老者的虚弱之声,问了些病人受伤的情况后,房内安静了下来。
而后夏蝉感觉自己的右手腕上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布样的东西,手腕被人轻按在指下,这应该就是电视上所见过的切脉吧。
“大夫,如何?我女儿怎么样了?”大夫号脉的时间不算太久,但妇人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大夫松开为夏蝉号脉的手,一字一句缓缓地道:“令千金身子异常虚弱,需好生调理。”
“虚弱?我女儿是不胖,可是她的身子向来也不弱啊?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虚弱得昏倒了呢?”妇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
夏蝉仍旧紧闭着双眼,昏倒那倒不至于,但她也确实感觉到全身都虚弱无力,之前这妇人一大早就让她喝什么参汤,她还以为是这本尊的身子弱不禁风呢,可这妇人刚才又说她女儿的身体向来不弱,这倒令她意外了。难道她穿越后连她的病也一起带着穿越了?天啦,她还以为穿越后就死里逃生了呢!
正思索间,只听那妇人又继续追问道:“那我女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大夫?”
“夫人勿需过度担忧,令千金虽然身子虚弱,但其它方面没有大碍,现下最重要的是让小姐静养……”
夏蝉静静地聆听着,不知为何,也许是那大夫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话说到一半停了片刻,而后接着道:“醒来是迟早的事,在下留个方子,夫人按此方为小姐调理身子,数月可见成效。”
“真的没有大碍吗?大夫?那万一我女儿迟迟没有醒来可怎么办呢?”妇人的焦虑情绪似乎并没有被大夫的几句话而轻易平复下去。
“这点夫人大可放心,今日内小姐定会醒来。”
这大夫怕是已经知道她是装昏的吧,但不知为何他会愿意帮着病人去隐瞒她的家人。
沉默良久的老爷子终于开口道:“如此,那就多谢南宫神医了,听神医一言,老夫心中悬着的大石也就可以落下了,神医向来见首不见尾,今日小女有恙,能碰上神医,是小女的福气。神医请随老夫去前厅用茶。”
“这位竟是南宫神医?”富夫人不无惊讶地问道。
这大夫还是个神医?那她的病情自是瞒不过他的,可他竟然帮着她隐瞒自己的家人,这个神医究竟有着什么目的?他刚才还说她的身体除了虚弱些外,并无大碍,这话不知是真是假。
“不必了,在下还有些琐事缠身,这就告辞了。”
“那老夫……就不好再多作挽留了,只是……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请神医收下。”
不知老爷子给了那神医多少钱,说话也是吞吞吐吐地,只听那神医说道:“富老爷真是大手笔,不过在下对自己也立了个不成文的规矩,为穷人看病,在下可以分文不取,为富人看病,取金也不可过百,如今在下不过是为小姐号号脉,富老爷就舍如此重金,可见老爷对小姐的疼惜之情。”
也许是那富老爷有所犹豫,又过了片刻,才听他答到:“不瞒神医,老夫其实还有一事相求,恳请神医相助!”
那神医像是猜中了富老爷的心思,“想必富老爷是让在下为您那侄儿医病么?”
“正是,老夫恳请神医相助!如若能让侄儿痊愈,老夫必定重谢神医!”
神医轻声一笑,“哼,笑话,我南宫月泱何时会为了名利、物质而出手?你那侄儿罪有应得,恕在下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