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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凌尘

天空火红,奇形怪状的火烧云布满天空,散发着浓烈的爆竹气息,使得整座城市都喜庆了起来。

“今天的晚霞真好看!”

“是啊!好美,我们拍下来吧。”

博望区‘路孙热处理厂’的电动门开起,各幢厂房中鱼贯涌出下班的男女工人,三三两两的边看天空边朝着厂外走去,很是热闹。

“凌组长!凌组长!”一道婉转好听的声音在人群边缘响起。

工人人群当中,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戴着安全帽,身高约一米七六,身材强壮精瘦的男青年‘凌尘’停下脚步,转头看到人事部的小陈向这边招手,走了过去。

“哇,你的步伐好快啊?我刚叫你,眨眼就到了。”一袭文员制服的小陈留着漂亮的刘海,看着凌尘的眼神很有光彩。

“你以为获得‘飞毛腿’的绰号简单呢。找我有事?”凌尘笑道,对于绰号,他总是感觉怪怪的,偶尔拿出来自嘲一番。或许,我走路节奏真的很快吧。

小陈递过文件夹,小声点头说道,“凌组长,厂里的人事调动。你要不要瞧瞧?”

“这……不合适吧?”

“没关系的。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小陈的脸上浮现出两只可爱的小酒窝,让人无法轻易拒绝。

年前人事大变动,是工厂多年不变的定律。关于选举车间主任的事情,凌尘已经知道了结果。早先凌尘没有参选的想法。厂长的儿子陈少为显公正,特意把凌尘给提出来竞选。最后凌尘以微弱的劣势输掉了选举。

明白人都知道,这是陈少故意使的招,借着凌尘在厂里的名声抬高竞选对手的地位。

因为——

那陈少的玩伴进厂才两个月,试用期都没有过。怎么轮也轮不到他竞选车间主任。车间工人对此颇有抱怨。

虽然内定的竞选失败,但是凌尘今年的年终奖比去年多了一倍。过完年假回来,工资与车间主任齐平,所以凌尘也懒的去理那些勾心斗角。只要钱不少给,其它事随意,何必虚争名头。

“不用了,谢谢。”凌尘摆手告别。

小陈无趣的把文件夹抱在胸口,失落的神情无以复加。看着凌尘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有着一丝不舍。

“我的大小姐,还不死心呢?”会计部的小李凑近补充道:“他家可困难着呢!”

“就你知道!”小陈撅嘴,不在乎。

“凌尘这么年轻就成为了‘魂武士’,是挺少见的。将来兴许可以成为‘魂武师’也不一定。”小李的语气充满欣赏。

现如今,整个地球的主流就是修魂。所有人都有修魂的机会。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成为‘魂武士’。

整个马鞍山市博望区,日日夜夜努力修魂的人不下十万,但是能成为魂武士的,不足千分之一。

‘路孙热处理厂’有男女工人数千,魂武士只有十名,凌尘就是其中之一。

而像凌尘这个年纪,二十周岁就成为魂武士的,博望区屈指可数。

“年青有为,潜力无限,吸引你这种纯洁美少女是必然滴。其实呢,不只你一个,厂里好多女同事都打过他的主意。杯具的是,打听到他的家庭状况之后,就没下文了。现实的人类啊!”小李假装感慨万千,叹世间丑态。

“他家不应该很富裕吗?”小陈尴尬道。

“你这么认为?”小李掩嘴笑了起来,花枝乱颤。

“像凌组长这么年轻的魂武士,哪一个不是家庭环境好,耗费大量资源培养出来的?你当我不了解修魂呢!”

小李颇为可惜的摇摇头,说道:“患有眼癌的外婆,常年靠吃药维持性命的母亲,残废坐轮椅的父亲,还有一个念高中的弟弟,一个家庭的开销都压在凌尘的肩上。他的工资虽然高,可是也架不住这样的家庭吧?你说,他富吗?”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

“行啦!别扯了,打卡呢!”

**********

博望区春江新村,是政府兴建的回迁小区,十几层的小高层本是舒适生活的佳处,却因为位置偏僻、密集的建筑、少量的绿化、几乎没有的日照、配套生活设施极不健全而沦为品流复杂的贫民集中区。

稍有条件的先后搬离了,留下的和新搬进来的都是贫民家庭。

春江新村已经沦为博望区贫民居住地的代名词。

26幢109室,是两室一厅的小套间,有着朴素到简陋的装修。早在十多年前,就被隔成了三室一厅,使的本是不宽敞的生活空间变的更加狭窄。

“开饭喽!”凌尘从狭窄的厨房端出最后一道清汤,欢快的喊道。

不足八平米的客厅里聚齐了凌家一家子人,外婆、凌爸凌妈、弟弟凌海。

“嗯,二哥的汤来了!二哥烧的汤就是与众不同!”凌海笑道。

“你嘴馋不说!”凌妈笑骂。

“阿尘啊!小海说你年假有半个月,是不是真的?”外婆眯着眼睛问道。因患眼癌,视力越来越差,已经分不清人物了。

“对的,这回有半个月。外婆,给,汤匙!”凌尘把汤匙塞进外婆手里。打小就被外婆疼,如今外婆需要钱做手术,自己却无能为力。

“来来来!吃饭!明天就是除夕,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呢。”凌爸坐在轮椅上喊道,脸上洋溢着幸福。虽然只有一晕两素一汤,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爸,我给你夹肉!”凌海说道。

“阿尘,你也吃!”凌妈苍白略显病态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热热闹闹的吃完晚饭,外婆回房间听收音机,凌尘帮着凌海核对寒假作业。凌海读高三,成绩一般。说不上有多好,但是考大学不成问题。

现在的大学已经普及,只要愿意读书的,都可以如愿以偿,但是费用不低。

厨房里头,凌爸凌妈边洗碗边悄声谈话。

“现在的硕士文凭一抓一大把,学士文凭有没有关系不是太大。小海的成绩也不怎么样。我老想着让小海去学点手艺,将来好过日子。”脸色苍白的凌妈说道,中间有两次因为咳嗽被打断。

凌爸抽着烟吞云吐雾,深陷的双眼眨了眨,没有说话。

“阿尘不小了,该处对象了。他赚的那点钱,我们帮他存起来。将来好给他做老婆本。”

“好好的干啥又说这个?儿子在外面呢。”凌爸小声提醒道。他最为犯愁的就是儿子的婚事。以凌尘‘魂武士’的条件,说个媳妇很简单。可是家庭条件太差,现在的女人又现实,找媳妇难啊。

可是凌尘连女朋友也没有谈。这让凌爸深深的自责。儿子是替他在支撑这个家。

“这年都没有过,手里的活钱就没剩几个了。年一过完,小海的学费又是一笔开销。这钱从哪来哟!我想着,过年城里打工的人少,我去打份临工补贴点家用也好啊。”凌妈的语气有些哽咽。

“爸,妈!”凌尘站在门口,微笑着递出一沓钞票。“你们忘了,还有我的年终奖呢。不用给我存钱,我自己有存的。这是剩下的,一万两千块。”

“都怪我是个药罐子。要不然,你也不用这么早缀学养家。你的成绩,连校长都舍不得的。”凌妈落泪。

“妈!”凌尘心里也酸酸的。

“现在播报一则最新消息。我国魂武士数量再创新高,达到六百多万,平均每四百人中,就有一名魂武士!数量为世界之最……”

收音机里的声音引起了凌尘的注意。尽管收音机的播音从外婆的房间传到厨房已经弱到常人听不见,但是作为魂武士的凌尘,有着很好的听力。

“爸,妈,我回房间了,晚安。”

凌尘走向卧室,现在的魂武士越来越多,竞争越来越激烈。要赚更多的钱,要让亲人过上好日子,必须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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