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岭官道上,尘土发扬。
“咻咻”、“咻咻”官道两旁的林子里射出无数箭矢直奔官道上的几辆马车。
“啊!”骑在马上的家仆无不应声而倒。
一个骑马在前的汉子,见后面车队被袭,大声朝第一辆马车拱手道:“大人!有敌袭!你们快走!我来掩护!”说完单手提枪,拨马回援。
“父亲!”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十六七岁的女孩紧紧的蜷缩在马车中的老者怀里。
“容儿莫怕。为父早料到会有此天,只是苦了你了。”老者拍了拍名叫容儿的女孩儿的背部。
“父亲这是何意?”女孩抬起头看着老者。
老者看着前方沉默半晌,忽然问道:“为父交给你的《洗心诀》还保管的好吧?”
女孩点点头。
“嗯,那就好。”老者说完将车上窗帘拉开,朝窗外一个衣服华丽骑马跟随的青年喊道:“可卿,为父既已把容儿许配给你,就当生死与共,你且先带着容儿去吧。”
窗外骑马青年应了一声。
“父亲!”女孩儿眼含泪光哭道。
“容儿,为父在劫难逃,但不能耽误你们年轻人。停车!”说完老者朝车夫喊了一声,马车应声而停。
窗外青年停马将女孩从车里接到马上。
“汪”车里的窜出一只猎犬朝马上的女孩叫了一声。
“畜生!”老者拍了猎犬一下把猎犬抱回车里,拉上窗帘,喊道:“快走!”
车马又立刻在官道上飞驰,马上的青年见后面还有骑马的山匪追赶,暗叹倒霉,大白天的在官道上都能被截杀,自己又倒霉没带亲卫。
“这州府的长官真是废物一个。”青年骂道,眼见继续跟着马车也会遭到连累,只好与车分开向一边的树林骑去。
“马三哥,前面一骑貌似奔树林去了。”后面追赶的山匪朝前面带头的汉子喊道。
那汉子沉思片刻,立刻猜到骑马的才是正主,大刀一挥,喊道:“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人继续追赶马车,前面还有我们的埋伏,莫让他们跑了!”说完带头追进了树林。
树林中不清楚地势的情况下不好骑马,青年只好下马与女孩步行。
“快,他们就在前面!”
青年见追赶的山匪骑马追了进来,暗道不好,连忙对身边的女孩说:“咱们分开逃,不然谁都逃不了!”说完放开女孩的手向另外一边跑去……
罗城。
一个浓眉大眼,,白净的面庞略带灰尘的少年正坐在一个面摊前吃着面条,一缕发丝都飘到面碗里了,而少年仍毫不知觉,一口喝完了面汤,少年意犹未尽的打了个饱嗝道:“还是大娘做的面好吃。”说完,起身从怀里掏了几个铜板放在了桌上。
少年走的门是城南门,此时正当午时,阳光正盛,走不到片刻就浑身冒汗,官道两旁倒是树木葱郁,但蝉鸣虫叫惹的秋东内心的燥热更盛。
“如此热的天气,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少年拿着包裹,东瞅西瞅找了个林子就钻进去。
外面官道空空荡荡毫无遮掩,热的让人头晕,进了林子里倒有些凉意,阵阵的微风里夹杂着河水的腥味,让秋东闻着很舒服,心想“以前没有留意过,这林子后面大概有条小河吧。”少年躺在一块青石上,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中他梦见了自己的父母,正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父亲和蔼摸着少年的头发,母亲温柔的注视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忽然父母起身离开了桌子,越走越远,少年在后面追着,却怎么也追不上,只能坐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啊!”少年猛的惊醒,回顾四周才发现又是一个梦,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道:“什么父母,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这个梦在少年梦里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了,每做一次梦父母的音容都会变一次,完全是少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在梦里虚构了父母的音容。
“父母都不要我了,我还想他们做甚?”
少年又自嘲了一番道:“现在只有师父待我恩重如山,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正该我专心侍奉他老人家终老才是。”想到从记事起就已经跟随师父走南闯北街头卖艺,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年,沧海桑田,自己已经虚岁十七了,师父也年过花甲,虽然师父常年练武强身,但也抵不过经年累月的风雨侵蚀落下了一身病根。
这半年来师父病情愈来愈重,自己这唯一的徒弟自然要想方设法照顾师父,一个月前便在罗城南面的小须弥山上开垦了一块平地,搭了几间茅屋让师父在里面休养。本想让师父在城里住个客栈,方便照顾,但一来师父喜欢清静,二来客栈的费用也贵,就只好来到小须弥山了。
包裹里装的正是早上从医馆抓的药,还有些粟米,师父老了牙口不好,只能咽下熬的黏糊的粥米。想到这里少年不由得感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自己正值青春年华,身强体壮,师父却已风烛残年。
吁了一口气,秋东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灰尘,提起包裹,要穿过林子去河边洗脸清醒一下。
来到河边发现却是一条三丈宽的河流自北向南缓缓流淌。
少年掬起一捧清凉的河水浇在脸上,顿时神清气爽。少年正享受间,只听“噗通”一声,吓的少年一个激灵,忙抬头循声望去,却看见不远处上游一个黄衣女子正在水中上下扑腾着,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喊着“救命”,此时已经顺着河流快飘到了秋东面前。
少年赶忙一个猛子跳进河里,游到女子身后,将她的双肩托起,举到岸上。
少年跟着爬上岸上,发现女子已经呛水晕了过去,刚准备喘口气休息下,就听到上游对岸林子里传来一阵喧闹的人声“大哥,那小娘子就是冲这个方向去的。咦,前面好像是条河。”接着一片树叶草动,林子里窜出来一帮提刀拿枪,身着破布麻衣的山匪左顾右盼的寻找着什么。
“哈,在那里,大哥,被个小子救了去。”一个小个子山匪提着刀指在少年的所在的方向。
少年此时正坐在岸上喘气,被那小个子山匪拿刀一指,心中一凛“莫不是遇到山匪谋财劫色了?”对面少说也有七八个山匪,正思索该怎么应对。
一个满脸胡茬的看起来像头领的人,用刀遥遥一指少年:“对面那小子,莫管你大爷们的闲事,识相的留下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赶紧滚蛋,不然等我们过去就把你乱刀分尸,扔河里喂鱼”说完就哈哈一阵大笑,想看这小白脸是不是被吓的尿了裤子。
少年心里暗想这河水三丈宽,以我七尺的身高刚刚下水尚触不到底,说明这河水足深,这帮匪徒就算泅过来也得费不少力气,我也算练过一些三角猫拳脚的人,何必怕这些山匪路霸。这些想法在少年心里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便有了计较。
“你们这帮山匪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强抢民女,有本事就过来,让我秋东打的你们满地找牙。”少年也是年轻气盛,正值血气方刚。遇见这种不平事,自然要拔刀相助,虽然少年手里没有刀。
“好小子,是条汉子,站那别动。兄弟们都给我泅过去,砍翻那小子。”满脸胡茬的头领一声呼哨,带头跳进水里,后面几个山匪也如下锅的饺子一般“噗通”,“噗通”的向少年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