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碧回到家里,感觉自己都虚脱了,昨晚她竟然围着坟头转了半夜,她连衣服都懒得脱,也顾不得梳洗,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梦中的她总是感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走啊,走啊,走啊,最后累的实在走不动了,她突然感觉自己口渴难耐,眼睛睁开了一半,就连眼皮她都感觉有千斤重似的,她眯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屋子里的摆设一切依然,只是屋子光线很暗了,应该天都快黑了,屋子里静谧的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还有隔壁东屋里,昏迷着的肖腾隐隐约约的呼吸声,林秋碧试图坐起来。她口渴的受不了了,可是她刚抬起头,一下子感觉头晕眼花,就这样渴着,她又重新昏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她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哗啦”“哗啦”.......昏睡中的林秋碧暗自皱眉,这是什么声音?怎么那么像狗挣脱了铁锁链子,在地下拖拉的声音,“哗啦”“哗啦”......声音越来越清晰,林秋碧很震惊的发现,那声音竟然来到自己的屋中,可是她就是睁不开千斤重的眼皮,终于那声音逼到了她的床前,然后,消失了,屋中又恢复了之前的静寂,可林秋碧明明就感觉到了,危险正在她眼前!她感觉得到,有人在窥视她!
然而不争气的眼皮还是睁不开,突然,她感觉手腕上一凉,一副沉甸甸的铁镣铐在了她的双手上,从那一瞬间开始,林秋碧奇迹般的真开了眼睛,她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然后她轻而易举的坐了起来,然后轻飘飘的下了地,甚至连鞋子都没穿,不对!怎么自己的双脚没有着地?她记得小时候常听老人说,鬼魂走路是不着地的,它们的脚浮在半空中的。
难道自己已经......?不!不会的!林秋碧下意识地抬起头瞥了一眼自己睡的床,这一看惊得她长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她,另一个她身上还穿着昨天去南郊时的那身衣服,和衣躺在棉被里一动不动,甚至呼吸都感觉不到,林秋碧感觉汗毛倒竖。
她无意瞥了一眼身后,这一瞥更是惊得她差点叫出来-----她手里的铁镣很长很长,铁链从中间分成了两股,一股握在一个人的手中,但见那两个人,左边那个人一身白袍,白面如粉,头戴白色的高筒帽,白帽上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字,嘴里吐出长长的鲜红的舌头,与它的一身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右手握着铁链,左手拿着白色哭丧棒。它的双眼直勾勾的瞪着林秋碧,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
而右边那个人正好和它相反,但见右边这个人一身黑袍,面黑如炭,头戴黑色的高筒帽,黑帽上写着“一见发财”四个字,嘴里同样吐出长长的鲜红的舌头,它同样右手握着铁链,左手执着黑色的哭丧棒。它的双眼大如铜铃,也直勾勾的盯着林秋碧,而它却哭丧着脸,一脸的悲苦。
林秋碧惨叫一声蹲在了地上,这两个人,不,这两个鬼,就是民间人们常说的黑白无常索命鬼啊,它们来锁她的命来了!
这时白无常说话了,声音低沉阴冷“林秋碧,走,上路了”说着。
它和黑无常同时拉起手中的链子向外走,林秋碧轻飘飘的被它们拖着走,林秋碧忽然拽住墙说“我不走,我才二十二岁,我还年轻,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肯定抓错人了”
白无常冷笑一声说“阎王要你三更死,怎会留你到五更”
黑无常叹了口气说“林秋碧,我们每次捉人都是仔细了再仔细,慎重了再慎重,焉有弄错的道理,快点走吧,延误了时辰,阎王不仅会惩罚你也会惩罚我们”
“不,我不走,我的好日子都快来了,我怎么能走,我死也不走”林秋碧继续硬掰住墙硬是不走。肖腾都快醒了,肖腾醒来会爱上她的,她怎么可能甘心在这时候死?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少罗嗦,快走!”黑白无常有些不耐烦了,它们不由分说拉起林秋碧就向阎王殿拖去。
走过很多荒凉的路,前面又是一条路,林秋碧远远地看见,这条路和别的路区别很大,因为这条路的两边远远看去,好像铺了血红色的地毯,当走上这条路,林秋碧才发现那些构成血红色地毯的竟然全是花,血红血红的花,只留下仅一人通过的小道,几乎把整个路面覆满了,林秋碧忽然想到,这就是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
相传,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它们构成火红色的花径指引人的灵魂走向三岔河的彼岸,灵魂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穿过黄泉路,眼前出现了一座阴森暗黑的宫殿,门上边一个同样阴森森的门匾写着黑漆漆的三个大字“阎罗殿”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十大阴殿之一的阎罗殿,站在这样阴森暗黑的生死门前,林秋碧越发显得羸弱娇小,她想起了人们常说的十八层地狱: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油锅地狱、牛坑地狱、石压地狱、舂臼地狱、血池地狱、磔刑地狱、火山地狱、石磨地狱、刀锯地狱。听说受罪时间的长短,按罪行等级轻重排列,那么阎王会让她下十八层地狱吗?如若真的让她下地狱,她这身弱小的身子骨怎么经受得住?想起这些,林秋碧缩了缩一身细皮嫩肉单薄的身子,她结结实实的打了几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