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生点了点头，对陆九道：“你继续说吧。”
陆九问道：“不知道你想知道些关于什么的呢？”
方木生又想了想，道：“对于蛮荒妖兽那边的形势至今我们所知道的有每次进攻的数量以及主力，那边的地理形势我们也有所掌握，边境沿线他们布置多少军力我们也都可以观察的到，但是令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一次战斗，失败的都是我们呢？而且从无例外！你在蛮荒三十六年，所知道的的讯息能否为我解开这个谜底？”
陆九毫不犹豫地直接摇头：“我无法为你释疑，失败的因素有很多，我不知道是哪一种导致的。这样吧，我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方大哥，方大哥你自己分析，如何？”
方木生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陆九开始搜寻脑海之中有关蛮荒各个的记忆。一个身影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他的脑海里——米蝶！
米蝶！
陆九所知道的的有关蛮荒妖兽与汉庭之战的信息，绝大部分都是三十六年来米蝶一点一滴告诉他的。陆九心中突然一痛，米蝶这样信任自己，自己将这些都说出来是不是有些不仁不义？可是，难道看着汉庭、乃至整个人类境地沦入水货吗？
陆九每想起一段讯息，便总会响起米蝶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不觉间陆九有些愰神。
“陆兄弟，你怎么了？”方木生见陆九神情不对，开口问道。
陆九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我知道的蛮荒那些信息，我该怎样给你们说才能说的更详尽些。”
方木生笑道：“这事重大，慢慢说也无妨。你在那边三十六年，知道的肯定不少，没事，你尽管说，我和唐先生陪着你。”
“嗯。”
方木生搬过来两张凳子，和陆九两人坐下，开始听陆九缓缓地述说。
“公子羽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指使得动整个蛮荒的妖兽能够为他所用，他汇聚了两路兵力，一路攻打苍月，一路攻打咱们汉庭。其实以蛮荒妖兽的实力，虽然分成了两路，但是无论是来攻打汉庭的那路妖兽还是攻打苍月的那一路，其实都是能够一举而克的！
大国师，方大哥，我这话并不是涨敌人气焰，危言耸听，而是据我所得的可靠事实就是这样。公子羽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原因很简单，这样强攻下来固然可以取得胜利，但是妖兽也会伤亡太大。妖兽伤亡过大，不管对内还是对外，都会危及他的地位。”
方木生点了点头：“不错。若是妖兽伤亡过大，对内，他可能压制不住妖兽质疑的愤怒；对外，妖兽实力消弱，就是他的实力跟着消弱。”
陆九继续道：“他现在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派出两路兵力分攻汉庭和苍月，苍月那边暂且悬着，咱们汉庭其实才是他第一个要解决的目的。公子羽知道咱们汉庭与西北的西凉国素来不和，他只要对咱们南部领地施加压力，咱们必定会抽调兵力回防东南一带。这样一来，汉庭西北在兵力上无法和西凉达成原本的比例，西凉察觉之后势必会趁机而入！
汉庭要想再训练出新的兵力投入到两边战线上，恐怕是来不及的。一来战线上始终都在伤亡，二来敌军也在增加。公子羽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悬而不决，施压而不至于崩。就这样一点一点慢刀子杀人，等到被杀的人明白过来，一切都晚了。”
陆九望着大国师，又望着方木生，充满希冀地道：“公子羽当初设下这个计划之时他曾说过，这是一个无解之局。”
陆九希望今天他将这个无解之局说出来，有人能够解掉这局。他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够解掉这局，打一打公子羽的嚣张气焰！
“确实很难解。”陆九静静地等着大国师和方木生思虑，半晌却等来大国师这么一句话。难解，并非指虽然难但是还可以解，唐存义身为大国师当然不能将那一点希望一句话扼杀，所以从他嘴里说出很难解，就相当于是无解了！
方木生也符合这点了点头：“这个公子羽确实厉害，懂得利用我们与西凉之间的矛盾，为自己创造条件。善于掌握人性的思维，懂得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资源，哪怕这资源是来自敌人的。他谋略方面的能力，确实令人叹服。”
大国师身子躺在摇椅上，轻轻晃动着，缓缓道：“这一点，你值得向他学学。”
方木生恭敬地一点头：“是，弟子谨遵先生教诲。”
陆九有点目瞪口呆。这两人的反应，也太平静了吧！
不由疑问道：“大国师，方大哥，难道听到这消息你们一点都不着急吗？要知道公子羽的布局我们要是解不开的话，那汉庭……”
方木生轻轻一笑：“陆兄弟，不管在什么时候，你越是心急，心就会越乱。那样本来可以解决的事情你也会想不到解决的法子的。与其那样，倒不如静下心来慢慢的想。能够解决掉困难最好，解决不掉，面对的无非还是一样的结局。”
陆九闻言暗暗敬佩，若是身为大国师，岂不是得现有能够摒弃愤怒、急躁、焦虑等等一切负面的情绪！要做到这顶，须知道即便是修道有成的大修士是也很难的。历任大国师都是凡人之躯，却能够做到这点，如果单以修性而论，岂不是已到了圣人地步！
方木生道：“陆兄弟，你继续说吧。虽然公子羽自称布下的是无解之局，但是若咱们知道更多的条件，未必不能利用已知的条件创造未知的机会。”
‘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陆九心中一热：不错，机会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都是聪明的人们利用创造出来的！
当下又细细思虑了一番，再次开口说道起来。
“有关远古修士传承之地的事情，公子羽也是知道的，他却是也是在里面修炼过的……在公子羽手下，除了几个厉害妖祖之外，他还培养了几名人族修士，这几名人族修士都是他的得力手下。平常十分低调，跟随这那些妖祖外出征战，毫不争功。但是毫无疑问的，这几名人族修士相对于公子羽的重要性，远比那些妖祖。”
方木生道：“你可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陆九点了点头，道：“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他们的来历也没有用。这些人，都是许多年前公子羽在大陆各地挑选出来的资质不错的人物，并且用远古传承一手培养起来的，对于公子羽，他们都是绝对忠心！而且，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仇恨人类本族。我想他们当初肯定是受过特别大的刺激，这应该也是公子羽为什么会选择他们的原因吧。”
方木生一笑：“陆兄弟，谁对谁都没有绝对的忠心，之所以没有背叛，完全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不值得背叛。或者，没有人能拿出让他们愿意背叛的东西。”
陆九一怔，笑道：“我明白了，还是那句话，利用已知的条件创造未知的机会。”
“哈哈哈哈……”方木生大笑道：“不错不错，正是这个意思。”
“好，我这就将我知道的公子羽手下几个人族修士的信息说出来。炎术士，是公子羽从汉庭真州下蓝郡找到的。一百五十年前，炎术士还是一个男孩，就在那灾厄的一年里，真州大荒，饿殍千里。他亲眼目睹了他的父母被人打死煮吃的画面。”
唐存义和方木生闻言无不动容，大国师慢慢道：“那年的真州大荒，其实真正错的是王庭。那年八王争位，无人肯分心旁顾，地方官员又隐瞒不报，所以才会发生真州那样的惨剧啊。”
陆九也替炎术士的遭遇感到嗟叹，那样的遭遇，想想就令人难以忍受，他没有精神崩溃疯狂，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并不知道炎术士的真正姓名不过凭这些时间、地点、事件这三样因素，应该可以探查出来炎术士的真是身份的吧？”
方木生点点头：“不管能否探查出来，总要尽力而为。陆兄弟，请你继续说吧。”
“好。寒术士，汉庭英州富兰郡。一百三十多年前，当地发生一桩著名的案件。本地郡守之子带着数名随从下去游玩之时，无意看到一乡下美妇，心中喜欢，一时色心大起，将这女子**。关键是，他侮辱这女子之时乡中许多人都曾目睹，但见是郡守之子，却没有一人敢于阻拦。这女子，就是寒术士的新婚妻子！而寒术士平常的工作却是保卫乡里一方平安……再后来郡守全家被杀，凶手不知，使这桩案件轰动一时。这凶手就是带走寒术士的公子羽。”
“风术士，西凉延州竹绵郡。同样是在一百三十年前左右……”
“金术士……”
“这四人便是公子羽现在最为得力的几名手下。他们四人修习的远古传承都是一样的，都是阵术！设在蛮州边境的那座大阵就是炎术士布下的，只要有人从那一座大阵通过，就会被他们察觉，而且通过沾染的大阵气息，还能快速追踪到闯阵的人。当初我就曾在这上面吃过不小的亏。”陆九道。
方木生有些明白了，道：“难怪当初我们派去蛮荒探查信息的的斥候修士每个都是失败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