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票的乘务员看了一眼我黑色的车票,眉间闪过一丝奇怪的气,但她并不说什么,而是沉默着离开。在凌晨的时候。我困得很,懒得再想什么,把票收入口袋,然后倒下继续睡。坐火车,最讨厌的事就是乘务员在凌晨的时候三番两次来检查车票。
那张黑色车票,那个乘务员应该是看出了什么,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出来。她应该是知道什么的,只是她很识趣,知道不该点破。那张车票,是我在桌面上意外发现的,黑色,完全的黑色的纸片,没有文字,却也可以随自己高兴变化出什么文字。那是一张车票,没有原因,看一眼我就知道。
然,我所知道的也只是限于此。我知道它是一张车票,但不知道它为何是一张车票。为何不是其他别的,而是一张车票。是离开的******留下的,还是别的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那乘务员应该是知道的,她的眼中有恐惧。
我无法再继续想下去,很困,眼皮渐渐合上,知觉慢慢失去。
没有梦来打扰我的睡眠。在路上,我可以安然地在任何地方入睡,很少做梦。这与在家中不同。我不能够在自己的床上入睡,总有无数的梦来打扰,把我惊醒,让我不能够入睡。从少年的时候开始。
一觉醒来,窗外一片雪白。那个乘务员刚好又从我的面前经过,我唤住她。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乘务员很有礼貌地问。她是想尽可能装得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已经把她看破。
我说,你似乎知道关于我的票的事,请告诉我好吗?
你的票并无问题。她那商业性的专业笑容还是无懈可击,却已经急着想要走。她说,没有其他的事,我要走了。
我不松开她的手,重复自己的话,请告诉我,票的事。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她摆脱我的手,急忙走开。
火车在一个站停靠,有乘务员推着餐车从这一边走到那一边。我没有任何胃口,靠在枕头上,拿出黑色车票来看。上面还是一个字没有,纯黑的一张小纸片。我看不懂。
她站在车厢的交接处,和另一个乘务员说着什么。
我站起来向她走过去,再一次抓着她的手,紧紧的,不再给她逃脱的机会。我第三次重复自己的话。
你先去忙吧,我和这位小姐有话说。她把那个乘务员支开,叹一口气。你为何这样确定我会知道票的事?
我说,我只是知道。
她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摇头,说,你也是被选中的人呢,拥有去往另一个世界的地图,却又一无所知。
所以要拜托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我问她,你也是被选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