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睡了一下午,可是起来的时候还是昏昏欲睡。人果然不能多睡,不然越睡越困啊。顾楠眯着双眼,抹掉因睡醒而流下的泪水,如是感叹道。
奶爹刘氏怜爱的看着自家小姐,刚刚被叫醒的小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迷糊劲,小小的一团坐在床上不停的打着哈欠,让人越看越爱,恨不能揉到怀里。
“小姐,先用了晚饭喝了药再睡可好?”
喝药啊?打到一半的哈欠被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又要喝那玩意儿了,顾楠想到这里,本还有几分迷糊的大脑彻底清醒,一张小脸揪成一团,说不出的不情愿。
看着顾楠那可爱的表情,刘氏只感觉他心都软了。小姐是他奶大的,性格如何他有岂能不知?只是再不情愿,为了身体,这药还是必须要喝的!可不能三言两语就赖过去。于是赶在顾楠撒娇耍赖之前开口道,
“小姐放心吧,这次的药孔家舅娘特地为您加了甘草,已经没有上次那么苦了。而且夫人还为您寻来了最好的蜜饯,保证不苦。”所以小姐您就乖乖喝了吧,大家都好过!
出师未捷身先死,话还没说呢就被人堵死了。顾楠苦着脸,果然太了解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她也知道她现在像一个孩子似的不肯吃药,着实可笑,也着实不应该。可是,顾楠的脸更苦了,她是真的不想吃药啊,实在是太苦了。要真向奶爹说的那样一点都不苦了,那还叫中药吗?别以为她是小孩子就好骗!
“一顿不喝应该不会有什么的。”顾楠垂死挣扎。
“不行,不喝药这病怎么能好呢,小姐这么懂事一定不会不明白的,小姐您说是吗?”
毫不留情的反驳,刘氏知道,只要给小姐留下一丝余地,今天这要就别想她喝了。自顾自的招呼下人将饭菜端了上来,等一切都准备好后,才转身看向只着内衫的小姐。皱了皱眉,责怪道。
“先下虽说还不太冷,可小姐毕竟生了病,为何不多穿一些,玉锦你是怎么伺候小姐?”
顾楠睁大无辜的眼睛,道:“是我要穿这么多的,这屋里又不冷,再说我又不出门穿那么多干什么。”
刘氏想想也是,便点了头没在追究。而是说道:“孔家舅娘临走时吩咐过了,这药还是饭后吃效果最好,小姐这就用饭吧,想必小姐也饿了。”
被半强迫喂食的顾楠无语凝咽,真的,其实我一点也不饿!
紧闭着眼,皱着的秀眉足以夹死蚊子,终于喝完了!顾楠顾不得松一口气,就立刻往嘴里塞了一个据说是最好的蜜饯。感受着嘴里苦与甜的交融,顾楠满足放松之余幽怨的感叹,果然,不苦什么的全是哄她用的!
感受到自己小姐幽怨委屈的注视,刘氏淡定的吩咐下人有序的收拾东西,放佛之前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楠儿已经喝过药了吗?”
忽的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刘氏回头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主夫来了就好了,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他也很有压力啊!
看着刘氏的反应,顾父原本压抑的心情缓解了大半,看来调皮精没少捣蛋。语带宠溺的道:“楠儿又没乖乖喝药喝药吗?”但想象之中的撒娇并没有如期而至,不有抬头望去,却见女儿错愕的看着自己。
本来以为父亲今晚不回来看自己了,顾楠刚要准备洗漱,却听见了父亲的声音。本来的惊喜在看到父亲微红的眼眶是悄然而逝。明明就是有事发生,为什么一点都不告诉她?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父亲不开心了是吗?”
“都说了没什么,小孩子不要想太多。看,就知道你不愿喝药,所以特地准备了一些糕点带过来。”
……
静默,顾父无奈的看着紧抿双唇、略显不悦的女儿,这孩子的脾气不知像了谁,既敏感有执拗,犯起掘来他还真拿她没法子。瞧女儿那誓不罢休的架势,看来今天不说些什么还真混不过去!只好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先退下。
阴着一张小脸的顾楠直到看见父亲挥退下人那一刻起,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父亲挥退下人,看来是真的打算告诉她什么了!
“你这孩子,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人小鬼大!都说了没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这算什么?还是不愿意说吗?她也知道一个五岁的孩子是不会坚持问父母这些的,难道他以为她很想问这些吗?自从林家人来过以后,父亲母亲就一直不对劲。这让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一世来之不易,可以说是从老天那偷来的幸福,她怎能容忍无关紧要的人来破坏她的幸福?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父亲为什么要哭呢,现在眼眶都还是红的!”
顾父一惊,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怎么会忘了这么大的破绽。看来瞒是瞒不过去得了,顾父郁结,小孩子都这么敏感、这么好奇么?不过这让他怎么说啊!
看出父亲的为难,顾楠也不急。慢慢耗好了,反正她有的是时间,早晚会知道的!
“也没什么,楠儿想要弟弟或妹妹吗?”
弟弟妹妹?父亲不是不能生育了吗?
看到女儿不解的眼神,顾父解释道:“林家,也就是你外租家打算给你母亲纳妾,这样楠儿就有弟弟妹妹一起玩耍了哦!”
纳妾?!
“我才不要,爹爹跟娘只要疼我一个就够了,干嘛还有其他人?父亲也不愿意对不对!”
“为什么不愿意?楠儿不想要小妹妹吗?”小孩子不都应该想要弟弟妹妹吗?听到女儿的回答,顾父有些惊讶。
“不要就是不要,有了他们父亲就不疼我了!”这两天表现的有些过了,顾楠无耻的想借撒娇蒙混过关,虽然用了很多次,可是有用不是!
听到女儿撒娇似的回答,顾父感到很是欣慰满足。“不管有什么,楠儿永远都是爹爹最疼爱的人。”
“娘亲也比不上吗?”
这要他怎么回答?小孩子果然不好说话,早熟的小孩子尤甚!
“不过林家真讨厌,他们干嘛管那么多?真是爱多管闲事!”
“也不算管闲事,他们到底是你母亲的亲人,希望你母亲子嗣旺盛也是应该的。再说还那个约定……”
“什么约定?”
看看女儿瞬间活跃的样子,顾父无言,这么想知道?求知欲还真是旺盛啊!
“当初你母亲入赘我们家的时候,有很多人不同意,林家正是最大的阻力。后来还是说好你母亲放弃林家的财产并且必须有一个女儿姓顾,她们这才罢休。”
“啊,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这么讨人厌了啊!”
“又不关你的事,你这么生气干嘛啊?”顾父好笑的看着女儿紧握的小拳头。
“怎么不关我的事?要是没有父母,就没有楠儿了!”
“不过林家确实让人生厌,夜郎自大!”顾父语带嘲讽,心中的郁气终于有了输出的地方。
……
静静的看着父亲发泄对林家的不满,顾楠松了一口气,再这么憋下去,非得把人憋坏不可!
“你先睡吧,我就回去了。”顾父有些尴尬,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在楠儿面前说这些!这些话他可是连顾母都没让知道,不过说出来确实轻松多了。
“嗯,爹爹晚安!”本想缠着父亲留下,可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父亲母亲应该多多沟通吧,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至于林家,那机会可是更多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