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的增强,记忆力的诡变,除了这些,最让洪臣无语的是,他的作息规律不一样了,也就是说,即便是很长一段时间不休息,他都不会感觉到一丝困意,这不是简单的兴奋过度造成的,而是一种连洪臣自己也无法解释的蜕变,他仍然能感觉到肉身的疲惫,但无论如何,就是精神力十足,不想睡,也睡不了。
这种神奇的状态能够持续多长时间,洪臣无法预知,所以他没有任何兴奋之意,反而是苦恼的不行,正常的作息,是保证身体健康的关键,洪臣何尝不了解,可他这样的状态,已经超出了自控的能力之外,根本无法调整。
充沛的精神,无法控制的感知力,这让洪臣理所当然的联想到了仙人,联想到了之前的经历,最终的缘由被他锁定到了司命盘上,想起那块可恶的石盘,他到现在都还有些心悸,正是因为接触到了司命盘,才有了如今的变化。
“我现在算什么,仙人吗,不像,恐怕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半仙。”洪臣万般苦涩,不禁自嘲了一句。
洪臣的身体有了很多变化,蓝月的变化也不少,它的魂体已经无限的接近实质,而且全身透着一种高雅的气质,让人感觉,它更像是人类,而不是兽,在洪臣看来,蓝月要是再进一步,变成人形也不稀奇,而且,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主仆俩大难不死,福运临身,按理说是应该高兴的,洪臣苦恼也就算了,蓝月似乎也没有多高的兴致,经历了一场大变之后,它的情绪非常低落,这几日守护着洪臣,却是没有上来邀宠,洪臣起初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追问,他知道蓝月所经历的一些事情是自己无法了解的,或许过一段时间会好些。
内伤好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记挂着两个爹,所以洪臣不打算再逗留荒野,他平静的望了一眼北边,漠然道:“祸首已经挂了,没有了仙人的依仗,王都城注定会被铲平,南岭,要乱了。”
……
第二天中午,洪臣回到了洪家村内,不过眼前的一幕令他愤慨不已,村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大火烧焦的痕迹,一些生活用品和工具都被打坏了扔在路边,每家每户的情况都差不多,很显然,洪家村是被洗劫过。
如果是从前,洪臣最先想到的就是山贼,但现在南岭乱成了一团,山贼,流窜的世家军队和无家可归的山民都有可能洗劫村庄,在外半个多月,洪臣也不敢肯定是谁下的手,不过自己的村子被洗劫了总不是好事,所以他是非常恼火。
洪家村的村民们已经从地底回到了地面上,看样子,应该是在村子被洗劫之后上来的,此时,村子里都是忙碌的身影,大家见到洪臣,都赶着过来打听村外的事情,洪臣心里急着回家,也只是寥寥交待了几句,最后不忘郑重的告诫大家,不要随意外出,以防遭到意外。
回到家里时,洪臣一眼就见到了两个爹在院子里打冷战,一个一个脸红脖子粗的,想来之前应该是大吵了一番。
洪臣的归来,打破了对峙的局面,洪烈怒气冲冲的吼道:“还知道回来啊,老子都以为你被黑瞎子抓去配种了,他奶奶的,一座一座山头找你,最后还跟母瞎子干了一架,差点把老命搭进去,你这个臭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洪旭在一旁冷笑,嘲讽道:“还不知道是谁找谁了,儿子的本事可比你做老子的强,你都没死,他又怎么会出事了,莫不是你又干了什么缺德事,找儿子来顶缸吧。”
看着两个爹当面掐架,洪臣心里一酸,眼眶中不禁有了泪花,他可是差点就回不来了,所以这种画面令他感到格外的温馨,因为他还活着,两个爹都没事。
洪臣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片刻之后,老村长也过来了,另外赶来瞧热闹的村民也不少,小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而洪臣作为知情人,只好将事情大概述说了一遍,不过他将自己编成了旁观者,主要还是讲解着南岭目前的形势。
当众人得知仙人被雷劈死的一刹那,除了洪旭之外,其他人都是唏嘘不已,三姑六婆们更是口无遮拦的咒骂了一通,在山里人看来,这所谓的仙人都不招老天待见,还让雷给灭了,必定不是好东西,而世家的下场也让众人解恨,恶人有恶报,显然是应该的。
老村长没有跟着起劲,他驱散了人群,留下了几位年长的老者,当院子里清静之后,他才开口问道:“这祸乱一起,恐怕后面的局势会更严重了,南岭大乱,哪里都不是安稳地,咱们洪家村想要自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另一位老人摇了摇头,道:“虽说有危机,但未尝不是一次壮大的机会,咱们洪家村没有遭受人员伤亡,本身积蓄就比较可观,完全可以收容外来人嘛,这几天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周边的各大村落几乎都成了废墟,露宿荒野的山民不在少数,死去了丈夫的寡妇有不少,她们都是女流之辈,没有能力去复仇,只要先将她们收容进来,等到世家被灭,返回来的男人们总是要重建家庭的,到时候,咱们洪家村就有了优势,如果形势发展的好,扩张成大型村落也是可以的。”
老村长闻言,脸色变得有些沉重,他扫视了一眼院子里的几人,回道:“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风险不小,如果让山贼盯上,恐怕麻烦会不断,至于要不要扩村,得征求村里其他人的意见,要是大家都同意了,这件事可以慢慢来。”
坐在最里面的布衣老人也跟着说道:“既要要准备扩村,兵器少不了,咱们洪家村积累了不少金银,平常没什么花销,不如去中州购买一批兵器回来,到时候村里的青壮男子都好好练练,只要拉起一支队伍,外人也不敢小瞧了咱们。”
麻衣老人如此一说,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转移到了洪烈的身上,这位洪家村的极品人物顿时老脸羞红,咧着大嘴傻笑道:“操练的事情交给我,保证没有问题,想当年,我手里可是带着一万兵,齐家的六大统领,就属我成绩最好,经我操练的军士,一个可以当十个用,个个悍不畏死,就连逛妓院也都是享受免费服务……”
洪烈口无遮拦,得意忘形,越说越荤,除了洪臣的额头上在滴汗,其他人都是黑着脸,最后老村长狠狠的咳嗽了一声,才将这把邪火给灭掉。
几位年长的老者纷纷发言,都同意扩村,理由都是相差不多,王都城覆灭在即,贼寇横行,一个中型的村落要自保不容易,扩村是最稳妥的办法,洪家村本来就有异姓村民,这样做也不存在破坏祖制,所以,这个重大的决定就基本定了下来,有这几位老人拍板,村里的其他人大都会接受。
夜间,父子三人早早的吃过了晚饭,跟往常不一样,洪烈没有马上拍屁股走人,他二郎腿一翘,端起一杯热茶,神经兮兮的笑道:“今天老子可是露脸了,日后那个不开眼的敢在背后奚落大爷,老子就提枪灭了他,药罐子,你就看着吧,大爷我一旦军权在握,村里的寡妇们还不洗干净了排队候着,大爷我要是高兴,一个换一个的宠幸着。”
洪旭厌恶的撇了一眼,冷笑道:“你要做梦就滚远点,我看你就是畜生相,到时候惹得村里人犯众怒,家家户户扎草人,我相信你会死无全尸。”
“扎草人!”洪烈冷哼一声,讥笑道:“那也比你强,至少她们闲的无事,就会跟老子亲热亲热,少女怀春,寡妇湿身,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当她们不乐意啊,不过是碍着个名声罢了。”
这时候,洪臣收拾好了餐具,眼看嘴仗要升级,他急忙跑出来打圆场,这事他常做,所以非常有经验,看着洪旭的一张黑脸,他突然询问道:“老爹,中州这么远,您干嘛非让我去嘛,有小爹和风叔两人足够了,我要是去了,您这边肯定忙不过来。”
听着洪臣问话,洪旭满肚子的火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他叹然道:“这次机会难得,你读了那么多书,出去看看总是好的,要是窝在大山里,你这辈子就算毁了,爹知道你孝顺,但尽孝的方式有很多,你不一定非得贴在爹身旁,以你的聪明才智,在中州大有前途,这一次就当长长见识好了。”
“可是……”
“可是个屁,药罐子这话说的在理,要是窝在山沟沟里,你永远都是一只土鸡,就算拔光了鸡毛,那也还是鸡,要是到了中州,你就会成为一只鹰,高高飞翔的鹰。”
“放你的狗屁,谁是鹰,土鸡拔了毛还是鸡,鹰被扒了羽毛能变成人吗,你说我儿子是扁毛畜生,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