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对着楼上讥讽一笑,毫不掩饰对对方的敌意。
“这不怪她,乃是我的过失,我只是未曾想到苏阳小弟竟然会带着月琴小妹来这百花会。莫非是想借此向月琴小妹表明心意,从今以后不再留恋花丛?”麻正海说道这里别有深意地看着麻月琴。
麻月琴听得此言,忽地往苏阳看去,但后者却恍若未闻,只是看着楼上,冷然道:“我做什么非是你可以揣度的。”
苏阳之所以带麻月琴来,一是被对方缠得厉害,当时那种情况实在不好不带上对方,二来他将麻月琴带着,就算麻正海要搞鬼,只要有麻月琴在,对方也会有所顾忌。
只是未曾想到带麻月琴还意外地收获了一个好处,好好泄了一口当初在藏经阁外的受辱之气。
“苏阳小弟何不上来谈?”麻正海笑着邀请道。
苏阳眉毛一扬,拉着还有些不知所措的麻月琴往楼上走去。
上楼后,两人跟着麻正海进了一间豪华包间。
“苏阳小弟复活过后,先是迫使吴倩儿卖身不卖艺之事搞得飘香楼生意日渐清淡,至今难以为继。我瞧准机会在它对面开上这么一间风花雪月楼,你却又将月琴小妹带来一闹,我这生意刚开张就要歇业。苏阳小弟由以前的青楼常客忽地就变成了青楼杀手来,这前后的转变不得不说大得让人难以接受。”三楼最豪华的包厢里,麻正海偎红倚翠,对着对面的苏阳微笑道,仿佛刚才楼下的事从未发生过。
麻正海话说得诙谐,围着他的一众青楼女子们立即咯咯娇笑起来,她们也算是精挑细选的丽色,不过对面坐着一个麻月琴,相比之下竟让人觉得不过如此。
此刻风花雪月楼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所有的姑娘全都被麻正海集中到了这一个房里,四周遍是胭脂香,美其名曰反正都要关门了,不能浪费,再加上这百花会本就是为苏阳所开的,所以请苏阳过目,选几个姿色最佳的回去。
麻月琴一开始听到此言已是一脸怒色,但好在苏阳并没有理会,她这才安心了一点。现下听到这些女子咯咯直笑,心中更是烦闷起来,脸上的不悦之色越来越明显。
“月琴小妹好像不喜欢看到她们?”麻正海突然看向麻月琴,微眯着双眼,饶有趣味地道。
麻正海每次看向麻月琴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苏阳怎么猜也猜不明白,又不太像是对喜欢之人的目光,既没有妒忌又没有爱慕。
这和养子记忆里得来的信息大相径庭,苏阳认真观视了一下养子的记忆又发现一些古怪的地方。
麻宗尧和麻正海两人喜欢麻月琴甚至纠缠麻月琴,这些信息竟然几乎都是养子从麻月琴口中听来的,而养子几次破坏对方的好事更是在极远的情况下,对于三人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了解得不清楚。
这么说,是不是麻月琴有问题?
她一直在暗示养子错误的信息?
但她似乎没有理由这么做,苏阳一向明察秋毫所以他才会从麻正海目光中读出许多东西,但这次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了,只得认为自己想错了。
麻月琴沉默不语,麻正海倒是轻轻挥了挥手,极为识趣地将所有女子遣走了。
“你找我来究竟有何目的?”等到众女退去,苏阳忽然道。
他这一句话一共有两个意思,一是开门见山问麻正海此次邀约的目的,二是向麻月琴表明他来的目的,直到此时麻月琴才知道苏阳来此的真正目的,也才知道竟然是麻正海邀约的。
麻正海闻言将目光递向一旁地麻月琴,做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他的意思很明显,只想与苏阳谈。
苏阳还没说什么,麻月琴见状已经是起身告了辞,往外面走去。
“有什么事,说吧。”看到麻月琴已经离开,苏阳便直接问道。
麻正海微微笑了笑,将手中的酒杯轻轻荡了荡,然后意态从容得看向苏阳,道:“一月之后是麻家的比斗大会,听说族长一脉会派你参加,我希望到时候能和苏阳小弟并肩作战,共同捍卫麻家的荣誉。”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这和当日藏经阁你说的话前后一对比,会让人觉得你这人是个口蜜腹剑的小人。”苏阳冷笑道。
对于敌人,苏阳始终是针锋相对。
“误会而已。”麻正海淡笑道,似对苏阳的讥讽不以为意,“其实我找苏阳小弟来,是想解除苏阳小弟长久以来的一个疑惑,同时对苏阳小弟说声对不起。”
苏阳眉头一皱,道:“疑惑?”
麻正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苏阳小弟是不是一直在疑惑,宗尧为何会行刺你?甚至包括之前暗使吴倩儿害你之事,我知道你已从吴倩儿处知道了是他在幕后做的手脚,但你却一定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麻正海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
“你会这样简单的就告诉我吗?”苏阳冷笑道。
“当然。”麻正海忽然笑道:“这不过是因为作为男人的嫉妒而已。”
“嫉妒?他嫉妒我?”苏阳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道:“他为什么会嫉妒我?”
“因为……”麻正海顿了顿,似乎吊足了苏阳的胃口,才笑着道:“月琴小妹。”
“月琴?”
麻正海摇了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苏阳,道:“怎么你还猜不出来?”
苏阳闭目思索起来,但他仍旧一点也不明白,对面麻正海已是继续讲了起来:“因为宗尧不能看着月琴小妹嫁给你,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月琴要嫁给我?!”苏阳心头一震,竟是全然听不明白麻正海此言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你居然不知情。”麻正海面容有些古怪,半响后才接着道:“你早与月琴小妹定下娃娃亲,等到成年之后,你们便会正式举行婚礼,成为真正的夫妻。”
“娃娃亲?”
关于娃娃亲的事,苏阳还是第一次听说,早已搜索过养子的记忆无数次,他居然对此都毫不知情,只可惜这个养子记忆莫名其妙丧失了一大段,十岁之前几乎是一团糟,也许在那段时间的记忆里有记载,但是苏阳却没办法查探。
“我与宗尧是好朋友,这也是他对我说的。”麻正海微笑着继续道:“你不知道宗尧有多迷恋月琴小妹,他经常前去偷偷注视月琴小妹,偶尔还会邀请我一起去,当然,我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单纯去陪他。我常常见他失神,那种单相思之苦,想想都让人难受……后来眼见你即将成年,他便下定决心除掉你。”
“呵。”苏阳听到这里,毫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麻正海话说得好听,但其中麻宗尧有多少是冲着麻月琴是麻青山的唯一女儿去的,只有死了的麻宗尧才知道。虽然女人在麻家没什么地位,但她怎么说也是族长的女儿,也是族长这一脉最后的传人,得到她便等于得到了将来的麻家,谋害自己肯定也是这个原因。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这就是事实。”麻正海看了一眼苏阳道:“当时我不忍见他如此难受,便介绍了麻轩给他认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哦?这其中又有多少是你在出谋划策呢?”苏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