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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紫禁城下,后海旁边。

在远离城市的另一处僻静的地方,坐落着一群低调内敛的私人建筑。这里面住的不是上了星大将,就是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政要。所以,圈子里的人习惯称他为“大院”

皇甫沫离在大门前停下了车,跟门卫打了招呼才走进去。

作为大院里的家属她完全是可以开车进去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在这段不算近的路上慢慢的走,淡淡的体会母亲当年不惜豁出性命也要走进来的悲哀。而今天,她不单单的想起她的母亲也想起了她的父亲。想起了她父亲昨晚上的话。

“你明天回来一趟,老爷子找你”

“。。。。。”

“皇甫沫离,明儿不管老爷子说什么,你都只要答应着就是,曹家这么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还了,另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也该知道。你只要记住了,你不姓曹!”

。。。。。。。

大院里到处都是亭台楼阁,粉墙黛瓦。加上蜿蜒曲折的小路,构成了一幅绝美的水墨丹青。

院子的东北方向,接近极深的地方有一栋看起来上了年岁的东方古宅,掩在青山绿石中显得无比的古朴深远。

一位老人,一袭象牙色的道袍,一手刚中带柔的拳法。

老人鹤发苍苍,但是精神却依旧抖擞。道袍随着风,随着他的步伐飘逸摆动,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霸气,拳法则是行云流水,中正安舒。

他的身后站了一排男男女女,全都是北京城现在数得上的翘楚。

看到老人一套拳法快要结束,皇甫沫离快走几步,拿过一旁的毛巾,恭敬地递了上去“曹爷爷”

老人挑了挑眉“爷爷就是爷爷,叫什么曹爷爷!”

皇甫沫离没有说话,在这批赤手空拳打下中国的老人面前她从来都知道沉默才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老人双手平分,深呼了一口气,才接过毛巾,看向远处的男人“曹寅,你就这点出息,自己的女儿都不肯叫你一声父亲,连带着我这做爷爷的也成了外人!”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

一副金丝眼睛显得他儒雅万分,只要忽视掉眼底的那抹狠戾的话。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弯下腰,表示歉意,但却没有妥协。

见男人没有说话,老人冷哼了一声,他们父女两人之间的问题他不是不知道,以前他不知道一个私生女会有如此成就,所以他由着他的性子去,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皇甫在她的手下早就不上当年那个二流企业可以相比的。他自是不会看着他们继续父女相争下去。

老人看着皇甫沫离,笑的深沉“沫离丫头,什么时候该去把姓改回来,终究是曹家的子孙,不然会被人笑话的”

老人的话说完,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的抽了口气,他们可都知道,老人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曹家的私生子就算没有数十,一双手也数不过来。但是碍于老人,所有人也不敢真的领回来认祖归宗。可是现在一个私生女竟然被老爷子亲自认可了,这传出去,她皇甫沫离的身价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皇甫沫离俊美的脸上荡开一朵漂亮的笑容,眼底却不带着丝毫的笑意,语气波澜不惊“还是算了,我跟曹家的关系浅薄,哪有这个福分”老人的心思她摸不透十分,也猜得出八分。他们这个圈子,血缘亲情这类东西远比街边的大白菜还来的不值钱。

老人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在旁人看似皇恩浩荡的提议竟然被拒绝的如此不留情分,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变得有些古怪。忽然,眼锋一扫,老人利落的出手。

旁边的曹鱼最先发现,阿的一声叫了出来,想要冲过去但却被一旁的曹狐挡住。

“别动,不然一会被教训的就是你!”

“放P,小沫子不会武功,我不上去她还不得被老不死的打死!”

“闭嘴,爷爷不会的,你给我老实点看着就好!”

“扯淡,呜呜呜呜”

不想曹鱼惹麻烦,曹狐干脆直接捂住她的嘴,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两人,虽然他说老爷子不会伤害沫离,但是其实他的心里也不敢肯定。那个连亲身女儿都能乱棍打死的老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老人折住皇甫沫离的手腕,手一挑,整个手肘就被反折,手掌用力,手下的胳膊几乎已经被彻底反折到180度。

皇甫沫离就这么静静的被老人擒住,手肘的骨头咔咔作响,手腕处则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疼痛,可即便这样,除了苍白了点的脸色,她依旧纹风不动,笑的无比玩味“曹爷爷,看来曹家是要断了香火了,你既然连这等逼着人改祖宗的事情也做出来了,你早说嘛,早说我说不定还会考虑考虑”

老人眼光一沉,手下的动作越来越重,可是皇甫沫离依旧面不改色的笑着。

过了好长一会,长到曹鱼已经决定直接打120急救的时候老人终于放开了她,挑了挑眉,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

“丫头,你像我,就凭这点,你改不改姓都得是我们曹家的人,你跟曹寅那点事情我不管,也不想去管,但是你得记住了,既然是曹家的人,办的事就得为曹家考虑”

这已经不算是商讨,而是赤裸裸的警告。

皇甫沫离敛下眉,隐藏住眼里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然后抬眼,故作若无其事的摆摆手。

“您知道的,血缘有的时候就是一种强奸关系,挣扎不了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装作享受了,毕竟装作的享受也是享受,不是吗?”

老人眯着眼,死死地看着她“皇甫,打蛇上棍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成为曹家的一员是多少人盼的好事,可到了她这里竟成了这等不堪的事情。她未免也太不是抬举了。

皇甫沫离知道老人已经真的上了火,索性知趣的不在言语,只是神情冷淡,带着挑衅的看着脸色晦暗不明的曹寅。

曹寅,这下你要怎么做,继续暗杀我?还是继续跟我抢占皇甫?

总算甩开曹狐的牵制,曹鱼双手叉腰,鼻孔朝天,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老不死的,你这副调调可真够着不要脸的。曹家现在的开支百分之七十都是小沫子掏的,你却硬是整的跟恩赐似的,啧啧,怪不得这么多子弹也没能打死你,感情是脸皮太厚啊”

老人被自己自小教出来的孙女一阵的抢白,脸色瞬间变成黑色。掏出随身的鞭子就往她身上招呼过去“曹鱼,你这个孽畜,今儿我不抽死你,你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曹鱼看着老人抽出鞭子的第一时间已经准备窜逃,哼哼,这个就对了吗。他的战斗级别应该跟她比划比划,欺负小沫子算什么。

看着东躲西藏的曹鱼,皇甫沫离露出进了大院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跟小时候一样,每次自己被欺负的时候她总是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做出各种一定会被揍的事情好让自己顺利转移。

看着她难得温柔的深情,曹狐微微皱着眉,走上前,神色不明的看着她“小沫,你还好吗?要不要先走,反正收拾完曹鱼,我想爷爷也不会再有体力跟你缠斗了”

皇甫沫离勾起嘴角,笑的不算冷淡“哥,我没事,只是曹鱼那里你还要多多掩护着一些。”

“嗯,我知道”略微的点了点头,曹狐转了话语。

“昨天微霜回来大吵大闹,说是你抢了她的男朋友,我清楚你的为人,但以后还是要小心点儿。”

皇甫沫离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的不屑。

“小心什么?曹家那点手段我从小就见识过了,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另外,替我告诉她,我确实是跟蒋辰逸在一起了,让她放心吧”

闻言,曹狐现实有些诧异,随意轻笑。

“既然这样你就更得小心了,不是小心曹家,而是小心你男朋友,那一家子虽说人丁不兴,但是在那个老狐狸的教导下哪一个都不是善茬”

对于他的话皇甫沫离有些好奇,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在说什么,两个人只是又随意的聊了几句有的没得就各自离开。

。。。。。。。

慢慢的揉着胳膊,皇甫沫离慢慢悠悠的往门口走去,心里盘算着今天这出戏的缘由。

京城几个红色家族的继承人基本上都是定了下来,没定下来的也大多都有点谱。

现在唯独情况不明的就只剩下曹家了,而且照情形看,曹家那位明显是准备把自己拉下水,既然这样。。。。。。。

“站住!”

一声呵斥打断了她的思路,停顿了一下,皇甫沫离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曹先生”

曹寅神色难看的看着皇甫沫离,扬起手就准备扇过去。

皇甫沫离早有察觉,一个退步躲了过去。语气森冷

“曹先生,这面监视器不少,人证也有,怎么,你这是准备吃官司了?”

“我打自己的种还怕你控告”曹寅狰狞着脸,眼露杀意。

他恨这个女人,即便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还是恨她,要不是因为他,他的羽儿也不会死!

她已经让自己失去了最爱,现在又准备让自己失去权利,不可以,他绝对不允许!

皇甫沫离眼似寒星,随手折过一旁的玫瑰,放在鼻尖细细的闻,姿态华丽。

“一颗精子而已,我妈死了,谁也不确定那颗精子就是你的。我记得你不是也不确定吗?那时候你为了这个还带着我去验过DNA呢!怎么不记得了?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具体的时间地点呢?”

这么耻辱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又怎么能允许他的遗忘!

被说中痛楚的曹寅,心窝像是被插了刀子,脸色变得惨白。

当时因为他已经做过结扎手术,而羽儿却怀孕了,所以他一直不相信她是他的亲生女儿,于是趁着羽儿不在家的时候带着她去验的DNA。谁知道被他现在的夫人知道,偷换了报告,才引起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所以归根结底就是她害死了羽儿,要不是她的出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羽儿也不会死。对,全都是怪她!

“你以为不是因为羽儿,我会让你这败坏门风的孽种出生?当初要不是因为羽儿救了你,你早就死了!”

他的话让皇甫沫离的脸色稍显苍白,周身却散发着森然的冷意,对于她来说,自己的出生跟母亲的死亡一直都是她心中最不能触碰的痛楚,沉着脸,她的语气变得凌厉。

“是啊,我是不该出生,可是这个世界上不应该的事情太多了,就像我的母亲,谁说她该死呢?可还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一直想要杀了她的他也不就是因为想要掩盖自己亲手杀了她母亲的事实吗?

很可悲,口口声声说着她是她最爱的女人,但却又能毫不犹豫的把她们木子沉入冰冷的水里。

被戳中痛楚的曹寅红着眼,神情又惊又怒,他是杀过人上过战场的军人,盛怒的表情除了恐怖在野无法形容。

掏出随身佩戴的枪,他毫不犹豫的抵在她的头上。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再敢提起这件事情我就宰了你!”

皇甫沫离不屑的嗤笑一声,淡然的闭上眼睛。

“我不死你杀了我母亲这件事就永远不会结束,曹先生,我不死你就准备一辈子活在噩梦里吧!”

她的话轻轻柔柔,但是每一个字都结结实实的打在曹寅的心窝。最后一点的理智瞬崩断,扣住扳机的中指眼看就要按下。

“哟,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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