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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呼啸而过,不知不觉,苏玉已经在忧府两月有余。
这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在府中熬着绣花,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但是她期间偷溜出去玩的时候,时间却过得很快了。
因为有了之前那么一次醉酒的事情,这次她出去可是不敢放肆了,而且都是办完了事情就连忙溜回到忧府来,不敢在外面多逗留。
期间忧昙出去了玉京居一次,但是这次却没有带任何人,一直到了晚上才自己一个人回来。苏玉也没打听她为何没带人跟着她一起去了,毕竟两情相悦却又不能相守,任谁都是不愿意提起的吧。
跟着忧昙学艺的日子虽然枯燥平淡,但是却是苏玉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为了让颜亦欢相信她是“低起点”,还不能让忧昙觉得她资质太差,她可是下足了工夫的。
一点点的从头学一门手艺,就算是苏玉很聪颖,也是付出了很多辛勤的汗水,总是不知不觉就在小屋中一坐一天,绣花、织布、调颜色,样样都不能少。
这日在上了早课之后,苏玉就准备继续在房中绣着她新学的绣花手法,可是还没等她呆多久,这颜亦欢就来叫她出去见客人去。
“客人?”苏玉放下手中的针线,诧异的问道。
“是,我听说是苏城县守的公子来了,你快点出来吧。”颜亦欢撂下话之后就跑去了自己房中梳洗打扮去了。
这苏城县受的儿子景杉可是个大来头的人,虽然颜亦欢家中是江南的大商户,但还是和官途的人不是一个档次的。她今年都十五了,要是在家中,估计她娘也会给她物色合适的人成亲了。她见过这景杉几次,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要是自己能和他两情相悦终生厮守,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苏玉一听却一点都不开心。这景杉前一段时间还在润玉酒楼中被自己摆了一道,这次万一找自己麻烦该怎么办啊?不行不行,她可不能去。
于是她急忙跑到颜亦欢的门边冲着里面喊着:“大师姐!我肚子疼!不能随你去见客人了,你自己去吧!顺便帮我同师父说一声!哎呦我坚持不住了,我去上茅厕了哈!”还没等颜亦欢回答呢,这苏玉一溜烟就跑回自己房中好好的猫着了。
小安当时正在苏玉的房中为她打扫着房间,没在忧昙身边守着,也不知道景杉来了,看到苏玉回来还很是疑惑的问道:“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莫不是课程完成的好,小姐先给你放回来了吧?”
苏玉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左看右看看没人之后才贼兮兮的说道:“哪有啊!这据说府上来了个客人,我和那客人还有点过节的,不能去见,所以就找理由溜回来了。小安你可得千万帮我保密啊,千万不能让师父知道!”
小安一听说苏玉这话,也顾不得打扫房间了,放下手中的工具就向着前厅走去。这来客人了,自己不在忧昙小姐身边守着怎么行呢。“你放心吧,我不会对着小姐说的。等那客人走了,我再叫你出来。”
“好嘞!”苏玉开心的回答着。
前厅中的景杉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看着在主位上坐着的忧昙。忧昙的旁边是颜亦欢和夏汐沫,都是一身正装打扮,眉目清秀靓丽多姿。
景杉是见过这两人几次的,此次见了,也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的。
忧昙见苏玉还没来,不禁回头小声的问着:“苏苏怎么没来?”
颜亦欢低头小声的回答:“她说她肚子痛,去上茅厕了。”
忧昙的目光若有所思,回过了头。
“景公子,关于你上次说的加单子的事情,我想我是不能接了,你也看到,我府上一共没有几个绣娘,根本就接不下那么大单子的。”忧昙在听了景杉的来意之后淡淡的拒绝道。
景杉拿起手边的青瓷茶杯小酌了一口,随即笑颜如花:“忧小姐还是这么爽直,我就想到你会这么说了。但是为何不再考虑一下呢,这次的单子我可是能给你平时十倍的酬劳呢。”
忧昙不为所动:“我忧昙刺绣一直都不是为了赚钱,若是我想要,一副刺绣,岂止是十倍的酬劳?”
景杉哈哈笑道:“说得好,凭你忧昙的本事,就算要个百倍,估计也会有人愿意要买的。但是我却想问一句,听说你府上新收了个徒弟,这不是有了人手了么?难道非要让我拿出圣旨来压你么?”
忧昙还没开口,颜亦欢便在一旁冷笑一声:“你说苏玉?得了吧,她那水平,还不如一个初学的人呢,这么长时间了,连最简单的刺绣都做不好。她还能完成什么单子?”
“不得多嘴!”忧昙冷冷的呵斥道,给颜亦欢吓的一惊。
“哦?”看来所传非虚啊,景杉眼中划过一丝算计:“可否让我见一见你这新徒弟?”
忧昙本来想拿苏玉身体抱恙来拒绝,但是景杉那边却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可是听说今年圣上的五十大寿要重新请一批戏班子,而公主有意把这个机会给白玉京,不知道圣上会不会同意呢?”
一遇到关于白玉京的事情,忧昙就没辙了。这公主对白玉京有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据说这么多年,为了等他也是一直都未嫁的。这次要是让白玉京去了京都,恐怕他就没有再回来的机会了。以公主那个跋扈的性子,就算是囚禁,也不会再放白玉京走了。
“汐沫,你去叫苏玉出来。”忧昙在恨恨的瞪了景杉一眼之后,才对着夏汐沫吩咐道。
本来以为没事了的苏玉一看她二师姐来叫她去前厅,可是千般万般个不愿意啊。但是师命难违,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随着夏汐沫到了前厅来。
前厅中除了忧昙,颜亦欢和小安之外,就只有景杉和随他而来的下人了。倒也没有其他的人。
苏玉先是给忧昙请了安,随后才给景杉施礼:“见过公子。”
在刚刚苏玉进来的时候,景杉就觉得眼熟的很,这么一看才发现是那天在酒楼认识的女孩子。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景杉笑了笑,戏谑的看着苏玉。
忧昙不解:“你们认识?”
景杉答:“当然。”
苏玉却抢着开了口:“当然不认识了。公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怎么会认识我呢,想来是认错人了罢。”
景杉看苏玉还不认他,就起了想要逗一逗苏玉的心:“怎么?这才多少时日不见,苏小姐就往了我景某人了?当初是谁在润玉酒楼信誓旦旦的说我是断袖的?”
苏玉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谁!是谁这么大胆!居然出言如此不逊,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景公子这么正常的男人,怎么能被说成是断袖呢!”该死的伪娘,苏玉在心中骂着。
景杉见苏玉是不准备承认认识自己了,自己又不能死命的说和苏玉认识,好像是要和忧昙盼关系一般。“罢了,既然你这徒弟如此健忘,我也就当做没这回事了吧。不过我相信忧小姐收徒弟的水平,这次的刺绣,是要献给太子的,还望忧小姐您上一些心,不要多干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太子和他姐姐平素最是要好,这要是他姐姐稍微跟他提起想要什么,他可是不会拒绝的。”
景杉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忧昙不是没有听出来。她性子倔强,这点谁都知道。可是这白玉京就是她的不倔强。这么多年了,就算忧昙觉得白玉京从来没爱过她,她还是放不下他。为了不让他受辱,忧昙只能应承下来,“这单子的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
“明年十月。”景杉回答。
“那还有一年的时间呢,为何这么早就要我们来时准备了?”忧昙不解。
“因为这次的工程很是浩大,太子他要求绣的是带着长城的锦绣江山图。”景杉此话一出,包括颜亦欢和夏汐沫在内,都抽了一口气。
“锦绣江山图?”颜亦欢淡定不了了,“他开什么玩笑?这绣出来要多长时间啊,大陈这么大!”
“所以了,就要你们来努力了,我想来想去,如果你们都完成不了的话,那其他的人绣工也别想完成了。所以就请努力吧。”景杉从座位上坐了起来,告辞之后离开。
忧昙也没有去送景杉,在她的座位上紧皱起了眉头。她现在手中就有很多的大单子,可是加起来都没有这次的工程巨大。锦绣江山图从准备到画图,选线,再到完成,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自己就算是有时间,在明年十月的时候都未必能完成,更何况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来赶制这么大的单子。
“师父,这回怎么办?我手中已经有了江南家中的单子了,汐沫还要帮您打下手,更加不可能去绣锦绣江山图了……”颜亦欢此言一出,大家便都把目光转向了在一边低着头的苏玉。
苏玉可是一点都不想要上前的,她自己图个清闲多好,谁要给那蛋疼的太子绣锦绣江山图啊。
“师父你是知道我的,我学都学不明白呢,肯定是绣不出来的。”苏玉摆着手,示意自己不接这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