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羽踏进这片神秘空间时曾设想过种种的与天姥山掌教碰面的情形,也包括没有碰面的情形,他没有想到他与修仙界至高无上的大能者就这么相见了,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陆子羽还没来得及说话,天姥山掌教首先开口道:“紫阳道友似乎不是修者吧?”
闻听此言,陆子羽吓个半死,心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人家只一眼就瞧出了他是个赝品。正寻思着怎么应对时,青松却开了口道:“怎么可能不是修仙者,如果不是修者,怎么能够经受得住须弥阵法的层层压力,又如何能够通过施了天涯海角之术的阶梯以及天上的罡风?弟子修炼数十年也只能走到半山腰呢?”
原来那条阶梯被施了天涯海角之术啊,看来功效却是与缩地成寸截然相反了,一个是拉大距离,一个是缩短距离,一个是增大压力,一个是减小压力直至虚无。至于青松所说的罡风,如果猜测没错的话正是将他吹向高空的狂风。
陆子羽听话听音仔细揣摩的同时,耳边又响起了天姥掌教的话道:“井娃何以观天,世间有许多事是不清楚的,你先下去吧,我与紫阳道友还有些话要说。”
青松本待还欲分辩什么,看了一眼不怒自威的掌教还是识趣的走了。随后,掌教主带着陆子羽进了大殿。
大殿与陆子羽在电视中以及小说中看到的大殿不同,没有什么三清的法像,也没有什么各类人物的壁画,很简单就是一个大厅,除了支撑屋顶的大柱子以外就是数千个大小相同的蒲团。
数千个蒲团的正前方有三个大一号的蒲团,所有蒲团整齐划一排列分明。可以想见,这些蒲团应该是天姥山门徒听经作课所用,而那三个大蒲团当是为天姥山重量级的人物准备。数千人一道听经,这等场面不亚于后世什么小礼堂中苦闷的报告了。
大厅的左右两边各开数十扇门,不知作何用处,但依陆子羽所想,应为天姥门人的宿舍,只是有点奇怪,那么多人同住一座大殿,又都是男人,卫生条件不知道怎么样。
想归想,天姥掌教不说话在前带路,推开一扇门,进得屋内,才知其中另有门道。原来各扇门之后通向的不是一个个房间,而是一处处不同的空间,这片空间与别处并不相连,各自孤立,仅凭着大殿将各处空间沟通连接。
一路繁花遍地,走兽翔集,灵兽奔腾,腾腾的灵气缭绕,令人身心受用。陆子羽留连忘返,直欲一辈子留在这个忘却烦恼不受世俗打扰的地方。
然而,天姥掌教大手一挥景物就变了,所有的景象随之消失,出现了一座竹屋。陆子羽才知之前所见皆是幻象,心中难免懊恼,又有些期许能够学到天姥掌教一身通天法力。
正自钦羡之时,天姥掌教平举一掌,轻轻一推,竹屋无声自开,然后带着陆子羽进了屋内。
四处打量,已经掩不住心中的惊叹,眼前的竹屋并不是砍伐下来竹子排列所成,而是一颗颗仍自生长着的竹子紧密相连,排成一排形成一道竹墙,挡风遮雨最后成了一座房子。
再细一打量,小屋内杂物不多,唯有一张桌子,几张凳子,桌上置有一陶制茶壶,几个竹制的小杯。
这些尚不足道,更令陆子羽惊讶的合不拢嘴的是桌子与凳子。桌与凳都是竹子长成,桌子紧紧靠着墙,并无桌腿,只有一面紧紧的贴着竹排,仔细一看却是长在上面。大抵应是此间竹子长到桌子那般高度时弯了下来,形成一个平面,然后曲回再形成一个平面,最后沿着竹墙垂直生长。
至于凳子,说是凳子,实为条凳,也是紧靠着墙,然后竹子弯曲下来,长至与桌面齐长再折回,于是天然的几条凳子就出现了。
绿色生态,绝对的生态,如果不是亲眼所看,陆子羽绝不相信世间还有竹子能按照人的意念生长长成如此形态更好的服务于人类。
“紫阳道友请坐,老朽别无他物,如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陆子羽正自心神恍惚,紫阳道友来到桌前,然后面向陆子羽伸出一手作出请的姿势示意他坐下道。
陆子羽哪能受得了老神仙这般以礼以待,更何况还是一个冒牌的修者,于是诚惶诚恐坐在竹椅上道:“贫道不敢受掌教如此招待。”
天姥掌教,正自操起壶,取下两个杯子,放在桌子中间,然后轻轻摇了摇茶壶,听闻陆子羽的话语,愣了一愣,随之神秘的一笑道:“道友既然以道友相称如何受不起?”
陆子羽唰的一下脸就红了,让他骗骗青松这种小道士也就罢了,但是让他骗掌教,不知怎么的他的内心产生了一股抗拒之意。
在掌教的面前他有一种无可遁形的感觉,就像脱光了走在大街上。他虽然够猥琐,够无赖,脸皮也足够厚,但是面对掌教,他突然又成了谦谦君子似的呐呐道:“我只是世俗之人哪里敢与掌教互称道友。”
掌教不答言,执着茶壶,悬于二杯上空,以凤凰三点头的手法轻轻的洒下茶水,茶水淅淅沥沥、扬扬洒洒看似不受拘束,却十分听话的分别注入杯中,并无溅出。
倒好茶,掌教推杯示意陆子羽接过杯子,而他自己兀自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道:“既能来此,已是有缘,休管身份如何。”
接过杯子,依模学样抿了口茶,茶水入口自动流入肚腹,根本不用下咽。入腹之后但觉唇齿留香,口舌生津,小腹内更有一股暖流循四肢百骸激散奔流,但觉浑身舒泰,大为受用。
掌教瞄了一眼陆子羽受用的样子,微微一笑,两条白眉随着跳动,接着问道:“道友觉得此茶如何”
“清神醒脑,利于身体,恐怕就是普通修者尝上一尝亦大有裨益,如此好茶,即便是称作仙茶也不足为过。”
陆子羽仔细回味着刚才那杯茶带给他的感受,一五一十的款款道来,绝无丝毫夸张,亦见其对掌教这般神仙般的人物之崇敬。
掌教紧紧的盯着陆子羽的一举一动,待陆子羽说出这番话来,眉眼一亮,露出欣喜的神色道:“道友虽为世俗之人,却有这份眼力,当真与道法有缘,只可惜…“
掌教欲言又止,叹了叹气,直听得陆子羽心痒难耐,一双大眼紧张兮兮的看着掌教,恨不能扒开他的嘴巴说出另外半句话来。
等了半晌,还是没有说出,陆子羽急了,正欲开口,掌教伸了伸手阻了他即将出口的话。接着掌教执起茶壶,凌空一指,一道水柱从天而降落入壶中,之后依样为他们倒上第二杯水。
虽然喝了第二杯茶,也觉得与第一杯茶有些不同,但是陆子羽一心念着掌教未说完的话,早已失了平静,却未能领会其妙处。
陆子羽落寞的神色以及心不在焉的样子,掌教一一看在眼中,徐久,他放下陶壶,叹了口气道:“既然缘份已尽,哪里来还是回到哪里去吧。”
陆子羽一听此言,急了,慌忙跪在地上道:“请掌教传我法术。”
掌教摇了摇头惋惜的道:“道友与我缘分已尽,又与天姥山无缘,何必强求?”
陆子羽一心想摆脱皇室控制,铁了心要修仙,如今碰到了神仙般的人物哪里肯就此罢休,忙爬到掌教腿旁苦苦哀求道:“请掌教传我法术。”
掌教看了陆子羽一晌,最后还是惋惜的叹了口气道:“道友根骨俱佳,只可惜煞气太重,与修行多有不利,罢了,虽然你与天姥无缘,却与老道有些缘份,今日老道就以大神通遮掩你身上的煞气,暂时躲避命运的控制,只盼你日后念与老夫情面留天姥山一线香火。”
陆子羽听着掌教说一些令他莫名其妙的话,正自不解,忽然由天灵盖传来一股巨力似蛇般向下奔突,绕着心脏飞速旋转,最后消逝无踪。
正想抬头看时,没想到另外一股巨力紧紧的推着他离开竹屋,一路飞奔,然后离开大殿,接着离开天姥山,最后离开皇宫密室,耳边回荡着一句话:东海之上,海市蜃楼,世外仙山,接着他就人事不知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子羽幽幽醒转,睁眼望去,一个嫌憎厌恶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环眼四顾,熟悉的大床,熟悉的房间,还有那个厌恶他的公主。正欲开口说话,耳边却传来了极尽讽刺的声音。
“哟,道君大人享得好清福,终于肯回来了?”
什么终于肯回来了,好像他睡了很久似的,陆子羽心中不解,弱弱的问道:“怎么了,不就是睡了一觉嘛?”
公主闻言轻哼一声,冷笑道:“怎么了?自从那日由皇宫中回来到现在,已经睡了十天了,既没有大病的症兆,也没有困顿的迹象,就睡了十天,不是享的好清福嘛?”
尼玛,十天?陆子羽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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