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外面已经差不多是凌晨一两点钟的时间,整座玉清殿都静悄悄的,除了偶尔一声青蛙和虫子的叫声外,再无其他声音。我一个人穿行在一条条的走廊中,顺着走廊,穿过一个个的花园,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最后竟然走到了桃花林。还是一个人影也没见到,也许是我对玉清殿只认识这么几个地方,就顺着记忆,到了桃花林。
我站在林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种地方,白天一般都很少有人会来,更何况是晚上。无姬和刚才那个偷袭我们的人,可能不会来这种地方。我转身要走,却看的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飞进了桃花林。我猜想是无姬,一定是他追到了那个偷袭我们的人,我赶紧转身进了桃花林。
我在林中边走边四处看去,想要找到刚才那两个人,一直走到最深处,才隐约听到两个人交谈的声音。我停下,没有上前,因为我隐约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我不能肯定,其中一人就是无姬。我站在桃树中间,让树枝拦住我的身子,我从树缝中看向远处那两人。距离很远,我只能大体看个轮廓。
从衣服打扮上,可以看出他们两人都是男子。两人看样子在交谈,但因为离的太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大约过了一两分钟,两人好像发生了挣扎。左边那人突然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指着他对面的男人,挣扎着说着什么。我觉得奇怪,想要看清楚另外一个男人的样子,但那个男人的脸,被树枝遮住,看不见。
却见捂住自己胸口的那个男人,摇摇晃晃的晃动了几下,就跪倒在地上。躲在树后的那个男人,伸出手,从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的衣服里就飞出一个东西,飞到树后那个男人的手里。跪在地上的那人伸出手,像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只见他对面的男人一挥手,跪在地上的男人低声哼了一声,整个身子就漂浮在空中。
他的身子,就像是吹气球一样,越变越大。我躲在树后,看着眼前这一幕惊恐的情景,吓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男人在空中挣扎。没过多长时间,飘在空中的男人的身体,涨到极限,只听到‘扑哧’一声,男人的身体就想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千疮百孔。他全身的血液从身体里蓬发出来,唰唰的喷洒在空中,而男人挣扎着动了几下,掉在地上,就一动不动了。
而空中,却下起了一场血雨,那些血,就像雨一样,随风飘散,落在桃花上,发出‘唰唰’的响声。借助着月光,我看到我前面那一片粉红色的桃花林,一瞬间变成了血色的桃花林。就连,绿叶上也在不停的往下滴着血滴,空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这种场景,犹如地狱般,我愣住了。
过了十多秒,我回过神来,无尽的恐惧冲击着我的心灵,我张口嘴,就要大叫,发泄我心中的恐惧。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捂住我的嘴,我的七魂六魄,顿时被吓得丢了三魂两魄,我差点跌到。一只手,赶紧扶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蔺姑娘,别害怕,我是刘元。”我想了几秒钟,才想起来,原来是他。我心中的恐惧才少了些,我转过头,看向他。刘元见我平静下来,把捂住我的嘴的手松开,他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点了点头。刘元指了指前面,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过了大约一两分钟,才见那个男人,御剑离开了桃花林。
见那人离开了,我和刘元同时松一口气。离开的那个男人残忍的杀了另一个男人,幸亏他走了,要是他发现我们在这里,那我们就死定了。刘元问我“蔺姑娘,你没事吧?”我摇摇头,镇静下来,说“我没事。”刘元看了眼前面,说“蔺姑娘,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我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男人,想起他刚才全身喷血的恐怖情形,我可不敢去看他。我点点头,留在原地,刘元就走了过去。
我见他过去后,蹲在地上查看了会躺在地上的男人,确定他死了后,才走了回来。我发现刘元的鞋底上,都沾满了血渍,地上也一定到处是血,说不定,那个男人身上的血,全被放光了。想到这,我心中有些难受和恶心,刚才那个男人也太残忍了。刘元见我的表情,明白我的想法,问我说“蔺姑娘,你还好吧?”我摇摇头,却再也不敢多看躺在地上的男人一眼。
刘元说“蔺姑娘,我送你回房间吧。”我问他“那这里呢?”刘元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男人,说“送你回去后,我会马上向师父禀告。反正他已经死了,也不会离开了。只是你,蔺姑娘,今晚的事,你最好不要对其他人说起,以免他们误会,会以为是你杀了这个男人。”他不说我也知道,电影中也不就是这样演的,最爱惹麻烦的,就是那些看到凶案现场的人。我点头,说“好,谢谢你。”
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刘元几次想和我说话,但今晚的事,对我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我没有心思交谈。刘元也就没有开口,只是到了房间门口,他对我说“蔺姑娘,明日,我能不能来看你,我有事想和你说?”我点头,刘元笑着和我告辞。回到房间,屋中的蜡烛还在燃烧着,已经烧了大半,我看了看四周,没有无姬回来的踪迹,萧雨也没有回来。
一晚上,睡梦中,我都在做噩梦,梦中满是那漫天飘落的血雨。在梦中,我看到自己正站在血雨中,浑身上下都站满了血,我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一阵尖锐的头痛就传来,我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不禁轻哼了一声。
沈君的声音关切的从我身旁传来“你做噩梦了?”我闻声看去,沈君正站在桌边,桌上放着一碗药。他见我醒了,端起药,走到我面前。他一看到我,惊讶的‘咦’了一声,把右手的药碗换到左手,用右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皱着眉说“你又发烧了?”我只感觉整个脑袋像是要爆炸了一样,疼的我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沈君问我“你哪里不舒服?”我指了指头,有气无力的说“头疼。”沈君担忧的说“子衿,你的脸色很差。昨天晚上,我听清风道长说,你的病已经好多了,怎么现在又会加重了,还又发烧了,你的头,烫的吓人。”
他看了看手中的药,说“我就说古代落后,就连玉清殿这种修行的地方,都没有一个合格的医生,难道他们这些道士就不会生病吗?不行,我再去给你找药,你这样再烧下去,迟早要变成傻子的。”我无力和他说话,沈君替我盖好被子,摸了摸我的额头,走到桌边,放下药碗,大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