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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鬼师的过去

凌长云双手交汇,手指翻腾,结印。一道闪电闪过,一匹奔腾的骏马,四脚踏云,出现在凌长云身边,骏马长嘶一声,前脚抬起,空中‘哐哐哐’出现几道闪电,落在鬼师身边,‘砰砰砰’发出巨大的响声,火光四射,震天动地。我看的心惊肉跳,这个,威力也太大了吧。

我写小说时,只是觉得这些法术在想象中,使用起来是很厉害和壮观的。但亲眼所见,我就说不出话来了,这种强大的力量,和破坏力,就像是战争中的导弹的威力一样,幸亏这些法术只会是用在神魔两派中,要是用在普通老百姓身上,不出半天,一座城的百姓,都得灰飞烟灭。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火光四射,火光消失后,鬼师完好无缺的浮在空中,一身红衣,随风飘荡。鬼师张开口,吟唱到“彼岸花,放下一世缠绵。奈何桥,抛下红尘眷念。孟婆汤,冥灭你我的缘。黄泉路上多寂寞,阴阳殊途难相见。”这些话,字字句句的都传入我的耳中,在空荡荡的夜空中显得异常冰冷。

鬼师的声音忧伤,加上吟唱的内容,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悲伤之情,犹如生死相隔,阴阳分离。我感觉自己竟然流泪了,我抬手去擦拭眼角的泪水。却无意中见到手上一片殷红,借着屋内的烛光,我才发现,原来我刚才流出来的不是泪水,而是血。我急忙又擦了擦眼角,还是血,鲜血正不停的从我眼中流出。

我一慌,‘啊’的大叫起来,在宁静的夜空中,我的叫声,显得格外清楚。正在空中对峙的两人,听到叫声,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地面上的我。鬼师见我的样子,叫道“快闭上眼睛。”他径直向我飞来,一旁的凌长云见状,也俯冲了下来。鬼师还差一点就到我面前,两道白光一闪,把他挡了回去。

他的面前,多出了两把剑,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呵斥道“鬼师,休得害人。”两人从屋顶飞到地面,犹如仙人一般,我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和欢子和青衣,他们怎么会到这来?和欢子和青衣一转头,看到我五孔流血,都吃惊不小,青衣更是惊讶的叫了一声。和欢子一挥手,我感觉头脑中的那股悲伤之情一下就消失了,全身发软,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

和欢子和青衣上前查看我,和欢子对我说“幸亏我们来的及时,要是再晚到一会,你的魂魄被噬,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你不得。”我本想说声谢谢,但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和欢子见我脸色苍白,对青衣说“青衣,你留在这里照顾蔺姑娘,我去助凌道长一臂之力。”和欢子御剑飞到空中,和凌长云一前一后的夹击鬼师。

鬼师盯着我看了一会,才看向凌长云和和欢子,眼神不屑的说“你们两一起上吧。”和欢子骂道“大胆妖邪,有我和凌道长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凌长云笑道“和兄,好久不见,想不到今日,竟会在此相遇。”和欢子说“凌道长,鬼师杀人无数,正派之人都想处之而后快,道长,不会怪我插手吧?”凌长云笑道“当然不会,有和兄帮忙,今日,鬼师就算插翅也难逃。”

鬼师不耐烦的说“啰啰嗦嗦,要打就赶快动手。”凌长云见鬼师今日心神不宁,心中暗自觉得奇怪,鬼师一直是一个沉稳之人,何时变得如此急躁。鬼师见他们没有动手,就先动起手来,双手合十,叫道“千魂结界。”他的话音刚落,一阵惊天动地的鬼哭声传来,只见两道暗色雾气直扑向凌长云和和欢子。

凌长云和和欢子见状,都御剑抵御雾气,挥剑斩向雾气。剑从雾气中砍过,雾气被划成两段,但随即又汇合。雾气中充满了千百只鬼魂的怨气,一接触,皮肉就会被怨气吞噬,剩下可怖白骨。凌长云释放出三味真火,但三味真火也只能抵御住怨气的前进,却消灭不了怨气。三味真火能烧灭天下有实物者,却惟独对这种由幽怨而生的怨气无用。

另一边的和欢子,使出了雪域城的冰封术,把靠近他的怨气冻成冰雕,一挥剑,冰雕就碎成千百块,被风一吹,就消失不见。只是,雾气中的魂魄又何止十个八个,冰封术也只能勉强抵御住雾气的进攻,却不能彻底打败雾气。

两人被雾气所纠缠,都顾不上一旁的鬼师。鬼师见状,径直向地上的我和青衣飞来,青衣手握长剑,挡在我身边,鬼师冷笑一声,眼中精光一闪,青衣就愣在当场,一动不动。我见鬼师向我走来,挣扎着要起身逃跑,他却化作一道灰色的气流,围绕着我,飞了起来,向城外的方向飞去。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鬼师才在一条河边停下,我跌坐在地上,鬼师又重新化作人形,盘腿在地上打坐。他脸色苍白,不停的咳嗽。我戒备的向后退了退,鬼师一阵咳嗽后,吐了一口血,血顺着嘴角流下,配上他苍白的脸,透露着几分诡异和恐怖。他喘息了一会,平复了下气息,待缓过劲来,他问我“你还记得这里吗?”

这里?我四周打量,什么也看不到,到处都黑漆漆的,唯有身边的小河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没有来过这里。”鬼师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他看到我双手揽肩,一挥手,我们面前就多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火堆。我急忙靠近一些,刚才被冷风一吹,觉得自己都快冻僵了。

看着燃烧的火堆,我心想,还是有法术好了,一挥手,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正在我胡思乱想,鬼师开口说“我给你讲个故事。”我一愣,讲故事,他没有搞错吧,在这种环境下,他一个杀人魔王要对我讲什么,不会是讲他怎么杀人夺魄吧。我想的心寒,他却不在意我的脸色,开口讲了起来。

“那年,我是第一次下山,山下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和新奇。我从未想过,在这个世上,还有其他地方,能胜过林竹坞的风景。下山之前,娘亲一再嘱咐我,要我无论如何拜得玉清山上的神仙为师,跟在他们身边学习法术,将来有一天,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惊讶的看着鬼师,没想到他当年竟然想要入逍遥派,只是不知后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看到我的表情,嘴角弯了弯,接着说“历经千难万险,我终于到了玉清山,也见到了,我梦寐以求都想见面的那些神仙。我也很顺利的拜师学艺,成为了逍遥派的一员。”我问他“你既然是逍遥派的弟子,为何后面又变成了…….”我见他看着我,我想说的话,急忙吞进肚中,不敢多说。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问我“你可知道天书?”我奇道“天书?我从未听过,是什么东西?”他叹了一口气,说“就因为我偷看了天书,我被逐出师门。”他随即又抬起头来,看着我,坚定的说“可是,我不后悔,偷看天书,是我此生最正确的一件事。”他的眼神坚定,我想,能让他被逐出师门都不后悔,那该是一件什么样的事。

鬼师接着叙述说“我在玉清山待了三年,直到我十五岁那年,我随师父和师兄下山,去参加雪域城城主的大寿。”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幸福的表情,他娓娓道来“那日,我和师兄贪玩,出城游玩,无意中走散。我到处寻找他们,直到天黑,我还是没有找到他们,但我却走到了这条小河边。”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小河,接着说“那晚月明星稀,正是夏日,河边草丛中不时传来虫鸣声,我有些沮丧的顺着河边走。却突然感到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我不由自主的向四周看去。我看到,在河对岸站着一个身穿白衣,长发飘飘的男子,他独自一人站着河对岸赏月。听到脚步声,男子顺着方向看向我,他对我微微一笑。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眼睛,比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还闪亮,他的笑容,是我见过最美丽,最温柔的笑容,一直暖到我的心里。”

鬼师说到这,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眼睛中多了光彩,就连苍白的脸色也显得红润。我看着他陶醉在幸福里的样子,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竟然是同性恋,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当初写小说时,我只是描述了他是一个大魔头,从未描述过他的身世和爱情观,却没想到,他竟然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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