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双鞋子?唐少爷心头一阵急跳。
“且慢带下!”他对两个官差忽然喊道。没待唐少爷说完,他径直的向堂上走去,待徐大人楞神间再次拿过了台几上的那本现场记录册翻了起来。看见了那一行字记录‘内侧大门边发现些许香灰’唐少爷看在眼里暗道:果然凶手另有其人。
“黑……华安呐!你又怎得了?”徐大人强压着怒火,此刻他多想很揍这黑鬼一顿,可是又无可奈何,颤着嗓子故作平静的道。
“他不是凶手!”唐少爷默默的走下台,盯着堂下的嫌疑犯逐个看过,道“想我玉树临风小书童,险些也着了凶手的道啊!”
“人犯慢带下!且听他说来!”徐大人看着那唐少爷狠的是牙痒痒,却只得无奈的挥挥手,冷着脸道。她苏家大小姐这时候可郁闷了!平日里破不了的案子这县令大人哪次不是自己给破的,如今这案子着实有些棘手,可这黑奴却是两三下便将其给破了!而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案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看那林古东的双眼清澈,却不像那些杀人放活的恶人!
唐少爷摸着下巴将视线一个一个扫过疑犯们的鞋子,冷笑道:“流动的水没有形状,漂流的风找不到踪迹。胸的大小不能用手量咪咪,生不出孩子并不代表没性能力,任何案件的推理都取决于心。唯一看破这一切的便是外表看似非洲鸡,智慧却过于常人的名侦探——华安!”
又来了!苏文雪翻翻白眼。这个死人!人倒聪明说起话来却是没完没了,长篇大论,滔滔不决,仿佛他的嘴就像从来不会消停似的。
“小姐,这黑奴不走了?还待这里唠唠叨叨个没完做甚啊?衙门之地奴婢心里不塌实,不如我们先走吧。”打从小丫鬟青锁跟着自家小姐进了这衙门之后便一声不吭,看来这官家重地倒是吓的她不轻。“不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苏文雪淡淡的说了一句,一双美目看向那黑奴道。
“说的好啊!华安!说的好!”徐大人拍手赞叹!他只是装装样子恭维一番,实乃一句也没听懂!
“好啊!好!”官差捕快们见大人都拍手叫好,哪敢怠慢纷纷附和起来。
唐少爷抱拳左摇摇,右摇摇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忽的,脸色一深转过身来指着邹氏道“方才差点就找了你的道,凶手就是你对吗?”
“啊?”跪在地上的邹氏身子一颤,抬起头来看着他,愤然道“你可莫要血口喷人,我怎能杀我相公啊?”“证据就在你鞋子上!”唐少爷撇了他一眼冷然道
“鞋子?”众人闻言一楞皆然看向了那邹氏的鞋子。
“她鞋子上有什么?好象鞋角有污垢,是什么?花花绿绿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唐少爷摸了摸下巴,目光如炬的盯着邹氏,道“不错就是鸡粪!他邹氏曾说过从来便不去那鸡舍的?她的鞋上怎么会沾有鸡粪?而林古东的鞋子却甚是整洁。照理鸡舍这种地方是鸡粪满地的,何况林栋梁家的鸡是数十甚至上百只,倘若将装有黄鼠郎的袋子拿着打那里走过不可能不沾上鸡粪。再有便是他林古东从案发开始到现在与他几位好友寸步不离,倘若他杀了人是没有时间换鞋子再来衙门的。”
“那也不能说是我做的啊!奴家自家的鸡舍走是一遭又有什么希奇!”邹氏忽的低下头,不去看唐少爷却这般解释道
唐少爷料得她不会轻易承认,他缓缓道:“我来为大家从头讲述一番,林古东年纪轻轻受不了邹氏的勾引两人有了苟且之事。不料此事东窗事发林古东送珠钗给邹氏之即正好被林栋梁撞破。续而恼羞成怒,必是找林古东理论了一顿,而林古东性情也算软弱,便答应不在与邹氏纠缠。而这皱氏可不善罢甘休了!她气林栋梁撞破其奸情让他失去情郎,更恨那小情郎林古东,恨他懦弱,恨他吃完就走不擦嘴……自古黄蜂尾后针,最毒莫过妇人心。于是他先去林古东家偷走狩猎弓,她与林古东这猎户奸情许久,要抓一只黄鼠狼却也不是难事。然后回到家里待得夜里一更天,照着我以上的推断她设置了机关。”
苏文雪点点头,思索道“照你如此说,那孔明灯也是她设的咯?确定了他站立的位置吗?然后那边机关触发将其杀之吗?”
唐少爷摇摇头苦笑一声道“不是!其实是她做的话,未必有孔明灯!起先我推断错的便是那香灰的位置,我起初之所以认为那里设置机关的缘故,便是那门外有香灰,方才我仔细的看了看现场记录册上写的那香灰却是在屋子里的!”
苏文雪脸色一凝,惊悟道“屋子里和屋子外的香灰吗?对啊!香灰在屋子里头,那么设置机关孔明灯便不成立了!”
唐少爷看了看那邹氏,冷声道:“所以人是她邹氏杀的,那她是如何让其站在门口被射杀呢?因为她在鸡舍里与外头树林里设下机关之前,已经在屋子里大门边点了一柱香!所以才会留下香灰。”
徐大人听着这黑鬼说到这里,才在堂上插口道“那她为什么要在屋子里点上香呢?是何意识?”唐少爷微微一笑,便开始分析起来道“她是为了测时间,是的!屋子里的那柱香必是和树林里的那柱香差不多的。屋子,树林,鸡舍,三柱香时间上的顺序应该是‘鸡舍的香二更烧完触发机关’过一盏茶的时间‘屋里的那柱香烧完’再过一盏茶的时间‘树林里香烧完的机关触动’射出致命一箭。这样一来便清晰了,邹氏摆好机关从新回到屋里,那边鸡叫起了,她便叫醒丈夫去料理。她在屋子里等着,等那门边的一柱香烧完,一烧完她便走到大门口打开门故意惊叫一声,那时候林栋梁不管有没有料理完鸡舍的事也总要回头看看妻子生了何时。来到房门口却不进,为何呢?因为邹氏故作头昏,半倒在房门口。因为她知道只要是蹲下或躺下,那自己机关设置的箭就算射过来,也无论如何射不到她的!所以才了有那家女儿最初告诉我们的那一幕,先听到鸡叫,然后是娘的一声惊叫,出现在她眼里的就是父亲倒在血泊中,邹氏昏倒在地。”
邹氏猛的抬起头,怒极反笑,道“你说那么久都凭着几抹香灰,我脚上的鸡粪,便一口咬定是我做的?实乃笑话。”
唐少爷看着他的双眼,冷笑一声道“当然还有证据,那便是现场两个地方都有留下的铁证,细绳!若是说细绳,应该说细丝更为贴切。那捆绑在黑布袋上的细丝,以及树林里凶器上发现的细丝便是铁证。林古东身为猎户从哪里弄这些女红用的细丝来?而林家只有你一个人懂得女红针线,你可以不承认。不过待会将那些凶器上的线丝和你家里用的女红线丝一比对便大白于天下。”
邹氏还在嘴硬,怒道“我没有!不是我!你没有证据!”
苏文雪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那邹氏面前,道“你这又何苦呢!你头上那枚珠钗还不能证明吗?,此钗我上次看见过却也想买来着。只是店家告诉我,这珠钗上的图案即像伯劳鸟,又向雨燕。店家说这珠钗不吉利,一般上是休妻之时给女方的了断之物,意喻‘劳燕分飞’既然他把这个饰物送给你,那么他的心已经没有你了。一个男人决心放下你时,你是怎样也追不回来的!”
邹氏终究落下了眼泪,而泪水一颗颗的滚落,却以是梨花带雨的又笑又哭,道“哈哈哈……怎么样……就是我杀了我相公……就是我陷害林古东……你个天杀的负心人说要娶我的……呜呜……你说过要娶我的……你却要弃我而去……我恨死你……我恨不得把你也杀了……”
林古东眼角有泪,却是低着头默默道歉:“邹姐!我对不住你……是我该死……哎……”
这个案子总算是给本少爷给破了!虽然受害人林家恨不得把我这个道出真相害,却害的他们家破人亡的黑奴给砍了!怎么说流动的水没有方向……真相只有一个!
苏文雪看着堂下原本好好的一家人,此刻父亲被母亲杀了,而母亲又要坐牢了!这一切却是为了情字一物不由有些感慨,道“成亲这两字原来不只是这般简单的,却是包含了今生今世的曾诺的!”唐少爷听在耳里,伸出双手打了个哈哈,笑着道“男人就像肠子,女子就像屁股,而成亲就是拉出的屎,不论你肠子多努力,只要屁股不愿意,终究只放出个屁!没有屎!”
苏文雪闻言脸色唰的一身红了起来,嗔道“呸!你这个黑奴当真是无耻之极,这般粗俗的话也说的出口!”
唐少爷又开始无赖似的口没遮拦“啥啊!这里头意境多高啊!这叫语粗,意不粗!吊粗,人不粗!”正这般说着唐少爷与苏家主仆二人走出了衙门,他正满脸淫笑的口花花着。
“咦?这不是宁康王府的八郡主吗?”青锁仰着脑袋看着前头,疑声道。
丫鬟就是丫鬟,看见个郡主你慌什么?喊什么!不就郡主嘛!宁康王府??八!郡!主!?
唐少爷猛然抬头望去,却与那一身似牡丹般的红裳,随风猎猎的朱柒柒对了个眼儿!
闲来衙门断个案,
冤家路窄心头颤。
红袍猎猎牡丹花,直叫哎呀我滴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