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赶走那些个聚集在这里看才子吟诗的群众,折腾了好半响大家才坐落下来用餐。
席间叶慕白低头边吃边思索这赚钱大计。现在唐俯钱财用尽得想个办法才行!他老子是开酒楼的,虽然听上去开酒楼的皆是富贵命。其实不然,诺大一个苏州城这酒楼没一百也有八十,僧多粥少要是没有一些特色谁去你家吃酒去?
不过眼下只有酒楼一途,如果不提高应运额还真会饿死一家子。
想到这里叶慕白却也想到了一个办法。作餐饮方面首先要物美价廉,还要健康卫生,最重要的是能抓住食客的心,那个办法是最合适的了……
叶慕白正苦想着赚钱大计,却觉得一直有两双眼睛盯着自己看。抬头一看先上看见那一双幽怨缠绵的双眼那自然是属于秦冰岚。他连忙低下头来假装没看见,这怨妇的一双眼太让人心颤了。随即低头偷偷望向另一双却是沈布欣满带笑意的双眼。
沈布欣见叶慕白打量自己,笑意更是浓了。比着手指,口中无声的作着嘴型;叶慕白看的真切那嘴形赫然是‘蛤蟆’两字。
叶慕白正待发火,一边的祝枝山便道“子畏啊!听闻你落水险些遇难诸位好友心中担忧不己,而前几日又恰逢令尊噩耗,诸位兄台也不敢贸然登门,时隔今日才来拜访,惭愧了!”
“额!”叶慕白缓了缓神,才作祟道“劳允明兄担忧了,小弟知道诸位兄台的情谊,即为良朋知己便也不用多说什么了。只是小弟那日劫难落水伤了脑袋,有些事情却是记不清了!”
“哎呀,你们文文绉绉的说的饶口,都像咱小时一样说话多好,真是的……”张灵听着一阵头大,随即紧张的盯着叶慕白道“是啊……听老娘说你撞坏了脑子,真的这般严重?连我都记不得了?”
“额!是……不记得了!”叶慕白忽被其一问楞了楞,心里原本还盘算着如何发家至富!嘴里胡乱的应道
“哎呀!这可如何使得啊?真忘了?”张灵怪叫一声,急道“少时我们趣事无数你倒都忘了?糗事也忘了?”
唐老夫人倒识的大体,见几位儿子的朋友攀谈也不接茬,自顾自的给新媳妇夹菜添汤,寒嘘问暖。倒是让秦冰岚看着心中妒火大动,一脸不悦。
叶慕白摇摇头,也懒的搭理众人。低着头想着生财大计之时又想到了权贵之上。如今乃明孝宗朱祐樘当家,孝宗皇帝是历史上明朝仅有的几个“正常”皇帝之一,当然所谓的正常也只是淫而不乱,暴而不虐的皇帝,历史上好象也是唯一一个励精图治的良君。如果安排在这种老板手下倒也有一番作为,凭借穿越的的现代知识说不定还能混的跟韦小宝似的的弄个什么‘公’当当。
正当想的天花乱坠之即,祝枝山在边上道“小生看过一篇医书古卷当中记载,失记之患如用难以忘怀的记忆刺激,或许能想起什么来也不一定!”
“难以忘怀的?”众人低头一阵沉默,忽的张灵似想到什么连声道:“莫非说说虎子哥那些难以忘怀的糗事,他便能康复?”
唐家上下面面相觑,家丁丫鬟们都不由有些惊讶,心中想凭我家公子这般神仙般的人物?难道少时还有糗事?
“好好!说糗事说他糗事!”沈布欣一听有这登徒子的糗事可听,便忽的忘了所以,忘了自己少夫人的身份,兴奋道
众人疑惑的看着她,沈布欣知道不妥脸色一红,才低声道“奴家只是听着能让夫君恢复的方法,言下太过激动了……”
叶慕白看在眼里大汗,暗骂‘死狐狸精,口不对心!’
“虎子哥你可曾记得九岁那时我等摘刘员外家桃子的事吗?”见叶慕白摇头,张灵便一拍大腿,扯了扯嗓子道“今个咱就讲讲,那时候虎子哥可真绝了!想当年咱几个淘气啊,四里八乡的哪个不躲着咱这群崽子。那一天你,我,还有征明哥三个招摇过市,走到刘员外家墙外往里一啾!好家伙,他家那是一棵苍天桃树啊,长得那叫一个茂盛,果子那叫一个大啊。就跟姑娘的……那什么似的……发出十分浓郁的香气……哥几个不免十指大动……”张灵说话活灵活现,却也有些泼皮无赖的样儿
唐老夫人早知道张灵这小崽子从小就口无遮拦,见他张口便要说浑话,咳嗽一声皱皱眉头。张灵顿时意会,眼珠子一转也不敢说浑的,才继续又道“我虎子哥一看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就攀上那面墙,伸手钩不到果子,虎子机灵啊往墙下一跳便要进院子里摘。这一跳不打紧‘扑通’一声掉粪坑里去了……”
汗……大汗!
这别人一大家子围着吃饭,张灵张牙舞爪的说他家唐公子‘扑通’一声掉粪坑里头了!
窘的此时大厅寂静跟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似的……
沈布欣憋的满脸通红,她乃江湖中人从来不拘小节,接触过的人和事比这些个唐府家眷们要多的多。听着唐伯虎掉粪坑里头她比谁都要乐。但这时候也不敢笑出声来,憋的满脸通红,捂着嘴儿暗暗抽搐……
张灵这话茬一打开,没完没了,滔滔不绝,接着道“我虎子哥那真叫聪明,那喷臭喷臭的粪坑啊!掉进去多熏多臭啊!咱哥楞是没吱声……哎呀,这墙外头我和征明还蹲那等呢!左等右等楞是没动静,眼看着那树上的果子那叫一谗呐。我就徇思着虎子哥这人一向不厚道,八成是在里面吃独食,独自爽去了。想到这里我也谗啊,我就和征明哥商量,我也进去看看……我眼看着那果子大啊!‘啪啪啪’几声就跟猴子似的蹿上墙去,也没细看往下就是那一跳,‘扑通’一声,咱也落粪坑里头了……”
说到这里“噗嗤”一声沈布欣忍耐不住,‘咯咯咯’的笑出声来,这时候全府上下都鳖红了脸,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唐老夫人微微一笑轻轻的摇着头实在拿这几个小崽子没办法。
叶慕白静静的听着,似乎后世里也听闻唐伯虎小时候掉粪坑的事迹。原来以为是假的,没想却是真有其事。当然后事听闻却没有张灵说的这般活灵活现就对了。
张灵捏着鼻子又道“想起粪坑里那味儿,咱二楞子是这辈子忘不了。还没等我喊救命,虎子哥那黏糊糊的手就往我嘴上那么一捂,当时我差点就岔气了。虎子哥在我边上蹲着对我说‘叫我别出声,既然我们两都下去了,咱叫征明也进来享受享受,这才叫他有福同享,有粪同吃……”我听着也觉得有理,也学着没出声和虎子哥二人沉默了一阵。剩下的征明哥,终于也暗耐不住,几下爬上树……只听‘扑通’一声,也蹦粪坑里头了,咱哥三在粪坑里头面面相觑,相顾大笑,乐的找不找北了!”
这时家丁丫鬟们才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而文征明想起小时趣事亦是暗暗摇头,笑而不语。
沈布欣心下暗想。这唐伯虎做人也腻坏了点。自己掉了那……坑里头去了,还不告诉别人,让大家一同掉进去。怪不得这里人都说唐伯虎,风流成性,平日做事怪诞不羁,原来也没说错。一双桃花眼啾啾一脸如常的唐大公子,只觉得这登徒子的脑袋确实聪明,仿佛什么事儿他都能想的出来!
“说起掉粪坑里头还有一事,咱过年过节不是都放炮竹途个喜庆嘛。……那一日我们哥叁又聚一起找乐子,这四里八乡养牛的多啊。牛多了自然这牛粪也多啊。咱这路面上可谓是走十步见一大陀。虎子哥最是淘,见有大姑娘小媳妇经过便蹿上前去,点上炮竹一个劲往牛粪里头扔‘砰砰砰’的一通乱炸,吓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颠着脚丫,衣裳上被牛粪炸的花花绿绿。一天虎子哥居然把我心上人小翠给炸了一身牛粪,当时我心中不乐意啊。咱喜欢的妞儿你炸她一身粪,她知道咱是哥们哪还愿意搭理我啊。那时我心想着就要捉弄下虎子哥。一****和征明在老孙家的磨房里玩,磨房里头不大,却堆积了满满小山般的牛粪。那时我心头一计,便把虎子哥给召来了,一起炸牛粪儿玩。虎子哥上前就点上炮竹扔进牛粪里头。那时我和征明哥一使眼神便推出了门‘砰’一声把门给关了,把虎子哥一人给关小房里头。然后一听‘轰’一声,屋里牛粪炸了……”
“哈哈!那这登……那我夫君不是炸的浑身都是……”沈布欣笑的面红耳赤,嘴里低声问道。似乎唐伯虎炸了满身的粪却是天下一等乐事似的。
唐伯虎听着唏嘘不己,赞叹的不是自己的童年,赞叹的却是张灵这一张嘴巴。若是搁在现代啊。恐怕这《百家讲坛》里讲解,都有他一席之地了。
“嫂嫂说的是,我虎子哥真个像淋了一身粪雨。”张灵哈哈一笑,随即又继续讲述道“那一声炸响后,里头半天没动静,我看虎子哥这次真是在劫难逃,过了半响里头还是没动静,我和征明哥也不敢贸然进去,我知道虎子哥八成想骗我们进去‘有粪同食’。忽的,里头传来他的声音说‘这次我唐伯虎认栽了,快些开门。’我们心头大乐却也小心翼翼,开了门瞬时跳开了与磨房的距离,见虎子哥一身臭粪,我两不知心中有多乐了,我两勾肩搭背笑的眼泪笑的直流。这时候虎子哥猛然发难,将我二人扑倒在地,沾了一身的臭粪,楞是往我们身上趁!涂的我脸满头满脸,结果还是那什么‘有粪同食’”
张灵张牙舞爪的说完又引来了沈布欣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这些童年趣事对虎子哥的记忆有没有帮助他不知道,不过博得了美女嫂嫂一笑却也极是满足了张灵的虚荣心。
“自家夫君出丑,你有何好笑的?”秦冰岚终于逮到机会,在边上呛了她一口。
“好了!”唐老夫人擦了擦嘴角,也是时候打圆场了。何况妇道人家在席间与男子频频攀谈自然不妥,她柔声道“伯虎与好友自然许多话要说,如今饭也用罢,我们妇道人家便先行退了吧。”
听着唐老夫人吩咐,一众女眷应声退下。虽然沈布欣不甘不愿,却还是无可奈何的退了开去。
张灵见没了听众还有什么好噱头,大感无趣这才低头开始吃饭。一直没有说话的祝枝山此时却担忧道“子畏啊,据说前些时日有人出白银一千两请你画一副画。你可曾记得?”
“什么白银?一……一千两……”张灵刚扒了几口饭,瞪大眼珠子惊道。
一千两?我靠!不仅仅是张灵,叶慕白也暗自乍舌。根据史书记载明朝这个时期一两银子可购买香大米二石,当时的一石折合现代计算应该是94公斤,一两银子就可以买180多公斤的大米。而在现代社会一般家庭吃的大米在一斤1.5元至2元之间,以中间价1.75元计算,可以算出这个时代的一两银子等于现代RMB:660元,别人给一千两画一副画,暗RMB来算应该是66万,这他妈真个叫天价啊!
“是的!不知你是否记得?”祝枝山倒是没有吃惊,脸色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问道
“不记得了啊!”叶慕白暗自气苦,******这唐伯虎得了这么大一笔钱都藏哪了啊?现在哥们化身成你继续讨生活多不容易啊。难道这一千两也随着唐伯虎带棺材里了?
“哎……为兄现下说的这翻话,各位听过便烂在肚子里头!”祝枝山怀顾四周一阵,压低声音肃然道
几位相交甚秘,见一向沉稳的祝枝山摆出这般谨慎模样,顿时也不敢拖大纷纷低头挨过身去。这时候祝枝山才缓缓道:“在子畏遇水难之前,一位神秘的富人家出三千两白银画一副《塞外山河图》分别请了三位名动一方的画师。分别是漠北名画‘曹少书’,川西的画仙‘胡道子’还有一个自然是你吴中唐伯虎。说也奇怪画这副画居然要你三人分成三份,一人画一副合拼起来才是一副完整的《塞外山河图》。更离奇的是画完这副画以后。几位名家在同一日出事,‘曹少书’与‘胡道子’忽然暴毙,而子畏你也险些丧命,我想这其中与你遇难必然大有关联。而这番秘辛正是死者曹少书的儿子曹蔚告知于我,哦!那曹蔚便是内子本家表弟,如此我又知你前些日子千两白银一画之事,联想两番事迹对照才推算出来,知道这个秘密。”
“画?《塞外山河图》?”叶慕白沉默了下来。
若说一副画找三个名家画虽然离奇却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不过让三个名家分别隔了十万八千里,有漠北的,川西的,还有江南的,又分开三副各自画一副,这里面可有文章了!而且这天价的报酬也甚是离谱了些,一千两如此大手笔可见这背后的神秘人不是富甲一方,便是当朝权贵。可是为何又要将画这副画的三位画师杀害呢?难道这副画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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