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走了十多分钟,绕过两块天然大石拱起的石门,唐亮眼前豁然开朗。
在前方一片两百多平米的山坪上,绿树成荫,树底下摆放了几张大木桌,现在时间还早,所以暂时只有一张木桌上坐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唐亮刚才遇见的青年赌徒,这家伙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后,就继续和其余两个说笑着。
山坪除了来路的那一个方向,其余三面都是悬崖峭壁,本来如此一个险地是不方便事发后逃跑的,但同时也避免了被包饺子的可能性。万一警察来了,只要下面的岗哨能及时报信,上面的赌徒立马把桌上的东西全扔到悬崖下去,任你警察再如何神速也是死无对证。庆幸的是,那庄家还没普及到装摄像监控的地步,否则唐亮刚才那番动作早打草惊蛇了。
当然,如果那条羊肠小道能开上车的话,唐亮也是万难不声不响摸上来。因为,据说有些山上赌场已做好了一条龙服务,凡有需要的赌徒都可以专车免费接送,直达赌场。
唐亮正四处打量着,其中一个穿着土黄色衬衣的男子道:“这位老板,挺面生呵!”
唐亮笑笑:“是秦中介绍来的。”唐亮刚才打晕的那两个家伙中就有一个叫秦中,这是唐亮从那家伙身上的驾驶证上得来的信息。
“呵,请坐。”黄衫男子松了口气,同时,旁边一个矮小的茅屋里钻出一个中年妇女,手里端着茶壶茶杯走了过来。
趁这空当,唐亮观察了一下,好像并没有潘老板的踪迹。
等那妇女给唐亮斟上茶水,那黄衫男子问道:“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唐亮倒也不藏着掖着:“姓唐。”
“原来是唐老板。我的外号叫黄鼠狼,是今天坐场的庄家。那位叫卷毛狗,还有那位是北佬,刚才你在路上见过。”
唐亮倒也不足为奇,这乡下给人起绰号简单明了,一下子就能记住。例如那位叫卷毛狗的,乱蓬蓬的黄发简直和打滚的土狗有得一比。
“你来的真是时候。不如我们先来玩两局怎样?”黄衫男子继续邀请道。
唐亮腼腆一笑:“既然黄大哥热情相邀,敢问有些什么好耍子?”
黄鼠狼心中暗笑,说不定这家伙还是个嫩雏呢!忙接口道:“我们这山上没有什么特色,玩来玩去还是扑克牌、骰子、板九、麻将。你是最后来的,也是第一次,想玩哪样我们都随你。”
唐亮沉吟了一下,他读书时只和同学玩过扑克牌,还有就是和老虎灌啤酒时玩玩骰子,无论怎么玩,似乎都玩不过眼前这些老赌棍。
如果我会的是透视,今天还真的能玩死他们呢!而且,由于昨晚精神力透支厉害,一时还真拿不出什么必胜的手段。不过,咱今天是来找晦气的,输赢倒不特么的重要。也不知姓潘的到了没,只好先坐下看看情况。是了,如果姓潘的还没到,待会他从下面上来万一发现两个岗哨被放倒的话,肯定溜之大吉。
想到这里,唐亮不动声色地问道:“请问,潘老板来了没有?”
黄衫男子笑道:“怎么?难道你想找潘老板练练?不过,他还没到,你得耐心等等。”
“糟,是自己太心急了。”唐亮心中叫道。怎么办?自己一时冲动放倒两个岗哨。那潘老板自己早已领教过,乃是一个兔子般狡猾的家伙,看来这次要扑空了。
唐亮心急如焚,他奶奶的,只得硬着头皮语气一变:“告诉你们潘老板,我是来挑他场子的,输了,以后这场子就归我了!”
“你?哈哈哈!弟兄们,这家伙要来挑我们场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2***。秦中那家伙搞什么飞机,居然让这样的家伙进场,莫非他要做二五仔?”黄衫男子也是变得飞快,忽地站起来,挽衣捋袖,一副就要动手的模样。
唐亮不为所动,气势为之一拔,冷冷道:“怎么,莫不成你们想欺我孤身一人?咱赌徒就有赌徒的规矩,一切都得按规矩办事!”
“小子,还和我们玩规矩?告诉你,爷我说的就是规矩!”黄衫男子双手掌心相对上下摆动着,并随着说话的力度比划,更加强了脸上的讥讽狠辣之色。
唐亮歪着脑袋瞥过去:“你们几个,一起上?”
“唷,你算那根葱?收拾你我一个人就够!”黄衫男子很是张狂,说着伸手就来推唐亮。
唐亮计较已定,既然潘老板还没到,那就赶快动手收拾掉他们,以免走漏风声,然后再来个守株待兔!
这里的吵闹早把茅屋里的人惊动出来,当他们准备看着黄衫男子调教唐亮的好戏时,眼前一幕却颠覆了他们以往的惯性思维。
以往在赌场闹事的赌徒也不是没见过,无论多嚣张,最后都被这黄衫男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也不见唐亮如何动作,只一个来回,黄衫男子就倒在地上连声痛呼,接着唐亮目光一寒,众人都打了个冷颤,只觉一阵轻风拂过,场上众人除了唐亮和黄衫男子,全都进入了黒甜梦乡。
“你是人,还是鬼?”黄衫男子满脸惊恐,这太颠覆了他的认知,农村人的潜意识使他问出了这句看似无稽荒诞的话。
“你下到地府不就知道了吗?”唐亮插着腰。
“噢呜呜,鬼仙大爷,你就饶了我吧,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黄衫男子神经还算坚韧,并没有吓昏过去,马上想到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教训。
“爽快!”唐亮打了个响指,“今天的事本来是我和姓潘的恩怨,你就是要充那啥大头!怎么,充大头的滋味如何?”
黄衫男马上叩头如捣蒜:“小的知罪,小的知罪,万请鬼仙大爷放过小人一命,小人绝不打扰鬼仙爷爷报仇。”
唐亮哼了一声:“老实回答我的问话!潘老板什么时候到?”
黄衫男磕磕巴巴道:“回鬼仙爷爷,潘老板要到九点左右才到。”
“不,我还有事要做!你马上拨通潘老板的电话,叫他马上过来,就说来了一桩大买卖——小心你的语气,别露馅喽!”唐亮竖着一根手指轻摆道。
“是是是!一定照办!”黄衫男子好不容易掏出了手机,翻了一阵,马上拨了过去。
“潘老板,是我……嗯,赌场上来了一桩大买卖……嗯,是个年轻小子,对,就一个人……带了几块大砖头,他想找你赌……你想跟他说?好,等等。”黄衫男把电话递给了唐亮:“潘老板让你跟他说!”
唐亮接过电话:“喂,潘老板吗?嗯,我手上有点小钱,可是我不放心跟他们玩,如果你来的话,我倒可陪你玩玩。一句话,不来我就走人了!”也不等潘老板答话,唐亮就摁了挂机键。
对这种人,说多反而会露馅,倒不如让他自己琢磨去,现在赌的就是他贪婪的程度!不过,就算他不来,唐亮也有办法找到他,他就不信这黄衫男不知道他的住处!
“去,找根绳子来,把那些家伙都绑起来!”唐亮吩咐道。
黄衫男忙巴巴地找来一根绳子,还算结实,在唐亮的监督下卖力地绑起几个同伴来。
又等了半小时模样,估摸着潘老板应该差不多到了,唐亮喝道:“你,跟我到下边路口去等!”
黄衫男虽满心不愿,但形势比人强,没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