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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半年多的修建,青石村小的新教学楼和附属设施等都已修建完工,验收完毕。
虽然已近寒假,学校还是决定举行隆重的搬迁仪式,将四散在外面的师生召集回来,搬进新学校。
乔迁那天,乡镇领导和学区的领导都来了,梁实单位的领导也来了。
校长向他们详细地汇报了学校的情况,同时提出,现在学校的基础设施已经基本完备,有足够的教室,可以扩大招生的范围,他希望从下学年起,学校能增设五年级,然后是六年级,将青石村小建成一所完小。
各位来宾对此深表赞同,乡镇和学区的领导表示将尽力给村小增加师资力量,梁实单位的领导表示要继续支持青石村小的建设,出资添置各种教学设备。
仪式开始了,各位来宾端坐主席台,观看了村小的学生表演的舞蹈,有的领导还即兴表演了节目,一派祥和喜庆。
梁实坐在主席台一角,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
仪式的完成,也预示着他的离开。接下来,他将与校方一起清对帐目,了结相关事项,然后回去,开始自己全新的工作。
这一年里,青石村的贫穷和淳朴,给了他太多的历练。特别是救了骨大爷之后,他的生活有了太多的改变,从一个整天埋头于工地的城里监工,变成了一个真切地贴近百姓苦难的乡间野医。接触到各色人等,体验各种经历。他很忙,很累,甚至有时面临伤痛和危险,但又有一种青春激发出光芒的充实和快感。
他想到了春花的挣扎和渴盼,想到了肉末末对画画的执着,想到了妞妞眼睛治好后的美丽与整洁,想到了骨大爷对自己的殷殷期望。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他暗暗地对自己说,梁实,你不要忘记了青石村还需要你,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能够,你都要继续尽自己的努力帮助这里的人们。
郭紫苏正站在学生队伍的后面,默默地注视着参加仪式的学生。病后初愈的她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和苍白,弱弱的身枝却透着一股坚强。
梁实从主席台上远远地望着她,想起初初见她时的惊艳,那时实在想不到这个惊为天人的女孩有一颗平实而善良的心,就象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小妹一样,彼此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与和谐。每逢有什么事情发生,彼此都会很自然地把对方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毫不犹豫地一起承担。他明白,这种无须沟通的契合与理解,是因为两人有着几乎一致的人生境界。
这个人是自己的知己呀。梁实突然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心里莫名地绞痛了一下。
郭紫苏感觉到梁实凝望自己的目光,有点不自在起来,便转动了一下身子,缓缓地在学生队列中走动着。
她能体会此时梁实复杂的心情,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在自己还没出现时,他的生活,爱情就已经定了基调,最多的波澜,都只能憋成一潭死水。
仪式进行到一半时,有一辆小车也开到了青石村,直奔骨大爷家而去。
原来是张书记也在这天来到了青石村找骨大爷。他的腿伤已经基本痊愈,开始上班了。这次来骨大爷家,主要是为了表示感谢。细心的他带来了好几袋木炭,送给行动不便的骨大爷取暖。
各位基层领导知道张书记来了,校迁仪式散了后,都去了骨大爷家看望他。
这一天,梁实和郭紫苏都忙着学校的事情,抽不出身去骨大爷家,夏莲就主动地去了骨大爷家,帮着做饭打扫卫生。
夏莲忙不迭地招呼各位领导坐下,又一一端上茶水,表现得能干而又精明。
她见校长也在,就瞅了个空儿,悄悄问道:“校长,听说你们学校下学期要增加一个教师名额?”
校长笑笑:“是李老师跟你说的吧,这事还没批下来呢,他就传给你了。”
夏莲大方地一笑,说:“校长,李老师没跟你说吧,我们准备明年春节结婚。”
真的?校长满脸惊异,然后又浮出了高兴的笑容,说:“我明白了,你是坚定地要留在青石村了。你放心,只要上面把名额批了下来,我们就全力推荐你。以后夫妻双双以校为家,这是天大的好事。”校长说完,就乐呵呵地去陪上级领导了。
夏莲立即又脚步欢快地忙活去了。
校长布置各班由班主任老师带着学生将课桌椅搬进指定的新教室。高年级的搬完自己的,就由班主任组织去帮低年级搬。
郭紫苏安排学生都搬进新教室后,调整好座位,又带着学生将新教室好好地装扮了一番。
忙完以后,师生都累了,她给学生放了学,自己就回到春花家打扫堂屋。
此时的堂屋,因为课桌椅和黑板都已搬走,显得空荡荡的。地上满是尘灰和学生扔下的纸屑,她找来扫把,仔细地打扫着,心潮翻滚。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就来到这里半年了。这半年里,认识了亲如姐妹的春花,真诚厚道的梁实,还有操仁术救人危的骨大爷。他们都无形中给了自己很多影响。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学校修好了,梁实要回城去。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里,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着春花住进了她自己家的新房子才离开这里。
第二天一大早,春花没有象往常一样出去做工,她留在家里,早早地烧热了一大锅水,加好洗衣粉。
郭紫苏起来开始拆洗铺盖,春花就拿出自家的大木盆,将热水倒进去,又用凉水掺匀,对郭紫苏说道:“紫苏,把床单等放这木盆里,去把梁工的铺盖也拆过来,我和你一起洗。”
郭紫苏心里满是感激,说道:“春花姐,你帮弄了热水,已经太好了,我自己洗吧。”
春花却已经换上了胶靴,用凉水将靴底冲干净了,就抬脚跨进木盆里,开始踩踏盆里的床单被套等。
她踩着,不时地翻动一下盆里的铺盖,盆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浮着洗衣粉泡沫的水就慢慢地变成了灰色,再由灰色变成了淡褐色,铺盖上的污灰全部被洗出来了。
俩人聊着家常,将铺盖漂洗干净,晾好。
春花又找来两根竹杆,把郭紫苏和梁实的棉被也拿出来晒好。
她又从廊檐上取下两捆稻草,将残叶断枝拔干净,整整齐齐地摆在太阳底下晒着,说道:“紫苏,一会姐去学校帮你和梁工把床铺好,保证让你们睡得舒舒服服的。”
一股暖流涌上紫苏的心头,她的眼睛湿润了,轻轻说道:“春花姐,谢谢你了。”
春花爽朗地一笑,说:“谢什么,姐没什么文化,肉末末还靠你多看着点。”
春花找了一对篾箩,让郭紫苏把桌上和抽屉里的东西都放到篾箩里。她挑起来,送郭紫苏去学校的宿舍。
校长分给郭紫苏一个小套间,前后两间。前面一间摆了一张桌子,放了两把椅子,用来办公和接待学生等。后面一间是睡房,放了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也有一张桌子,可以放镜子等。
春花放下担子,四下看看,一脸满意的笑容,连连夸道:“真不错,象城里的洋房。住这样的房子真舒服。”
她一边麻利地从篾箩里把东西拿出来摆到合适的地方,一边说:“看着你这住处,姐更要加把劲,早点把自家的新房子修好。”
春花帮郭紫苏把房间收拾好了,两人就去收拾梁实的房间。梁实虽然很快就要走,但校长同样给他安排了一个套间。也是前面一间为办公室,后面一间为睡房。
春花一面收拾一面感叹地说道:“上次梁工的女朋友来,要是能有这样的房间,她肯定不会跑得那么快。”
郭紫苏笑笑,说道:“春花姐,你还惦着这事呀。梁工现在和女朋友关系挺好的,他这次回家后就按女朋友的安排去学医,我估计两人很快会结婚。”
春花一听,笑嗬嗬地说:“结婚好,结婚了,把孩子一生,女人的心就定下来了。”
她看着正低头摆放小米相框的郭紫苏,说道:“紫苏,其实姐觉得你和梁工挺般配的,怎么你们俩原来不认识呢。”
“没缘份呗。”郭紫苏头也不抬地说道。她也觉得自己和梁实挺般配的,可是梁实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自己更不好夺人所爱这一口。
春花沉吟着,象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紫苏,你有工作,有文化,能独立,找老公一定要看准了才嫁。”
郭紫苏笑着说:“春花姐,我坚守宁缺勿滥,哈哈,决不将就。”
春花羡慕而又伤感地说道:“姐那时寄住大伯家,没办法自己挑,不然也不会跟着石头这个没良心的。”
郭紫苏见春花又陷入了伤心往事中,赶紧扶着她肩膀,轻声安慰:“春花姐,别想这些,慢慢地儿子大了,你的力量就强大了,石头哥到时要看你脸色过日子呢。”
春花露出了笑容,自豪地说道:“那是,等肉末末大了,没良心的敢对不起我,我叫肉末末一脚踢他到西方。哈哈。”
终于搞定了,看着明亮温馨的住处,春花幸福而满足地笑了,说道:“紫苏,我走了,以后有空还来姐家里玩哦。”
郭紫苏送她到校门口,说道:“春花姐,你有空也来我这里玩,还有肉末末,叫他照样来我这里做作业。”
说到肉末末,春花停下了脚步,站定了,认真地凝视着紫苏的眼睛,说道:“紫苏,你们搬走了,我天天忙着新屋的事情,很不放心肉末末,姐请你留个心眼,看到他有啥事,伸个手。”
郭紫苏觉得春花那双流泻着满月般光华的眼睛里满怀期待,仿佛直视到她的心里去。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轻轻震动了下,说道:“春花姐,你放心,我会尽力关照肉末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