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这位名叫阮程的阮医生就和郭紫苏走得近了起来。常常会托梁实给郭紫苏带好吃的,有时也会找郭紫苏一起逛街买衣服。
慢慢地,郭紫苏从阮程的口中得知,她大学时曾和陈雁鸣情投意合,两人还合写过论文在国外的杂志上发表。当时曾双双约定毕业后一起出国留学。可是双方的父母都想将自己的独生宝贝留在身边,两人都是孝顺的孩子,不忍心看父母的眼泪,便无奈地分了手。
毕业后,阮程回了广州工作,陈雁鸣则继续上研究生。两人为了各自开始新的生活,理智地没有再联系。
这一天,阮程约了郭紫苏一起去逛广州的北京路,想买一身旗袍。
她俩手挽手走在繁华而古老的北京商业街上,话题自然地又聊到了阮程心中的陈雁鸣。
“我原以为时间久了,我就会将他忘记了,没想到时间越久,思念愈浓。”阮程含泪对郭紫苏轻言细语:“当我知道梁实来自宁城时,我就莫名地觉得很亲切。看到你以后,也觉得特别地欢喜。我知道,我在试图触摸远去的温暖记忆,看起来有些神经质的好笑,可是又情不自禁。”
郭紫苏默默地看着阮程,心里思绪万分,沉吟良久,她轻轻说道:“阮医生,我很理解你,因为真爱过,所以难忘记。但是,你看,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他们感情很好,说不定很快会结婚。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早日拥有新的感情。”
阮程点点头,双眼淡然地望着前方,道:“我和雁鸣大学四年,自以为很了解他的,我一直觉得他不可能再真心地爱上别的女生。可是听了你们说的情况,看来真是我自做多情,他肯定早已把我忘记了。”
郭紫苏抚摸了一下她的肩膀,轻声道:“忘记不忘记都没有什么,即使现在他记得,又能怎么样?你们互相放不下,却没法在一起,那不是更痛苦?你这么优秀,追你的男生肯定大把,随手选一个都能带给你幸福。”
阮程伸手捡起地上飘落的一朵鲜艳的木棉花,轻轻地吹去上面的尘沙,温柔地说道:“我后来也谈过几次,可是再也没法象当初那样地爱了。不是不愿意,而是很理性地觉得爱情是最经不起世俗纷扰的。所以就懒得恋爱了,到了该结婚时找个合适的人成家生孩子。这就是我们的现实人生。”
郭紫苏听了默默地想,自己能够遇到梁实,双方的父母在同一座城市,有很多共同的东西,是多么幸运啊。
说话间就走到一家老旗袍店,选料、挑款、量身、交订金。两女孩子一人定做了一身短袖长款的,阮程选的是有着火红木棉花瓣的天兰底案,郭紫苏选的是鱼肚白底案的兰花骨朵儿。阮程笑道:“呵呵,我们的爱好如此不同,在一起一百年也不会撞衫。”
走出衣店,两人在小巷里慢慢地往前走闲逛。阮程若有所思地问道:“紫苏,你在宁城时,也和雁鸣现在的女友象我们现在这样逛街吗?”
郭紫苏笑笑,说道:“没有,我和她虽然熟,但称不上是好朋友。而且我和她性格各方面差异比较大,很难玩到一块儿。”
“和你性格差异大?”阮程自信地说道:“那雁鸣怎么会喜欢她?雁鸣应当喜欢我们这样的才对。”
郭紫苏被她的话勾出了伤心往事,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一抹湛蓝,用轻若呢喃地声音说:“谁知道呢。小米的条件不错,在大医院工作,又能继承伯父的私家医院,这对每一个有事业野心的男人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米的伯父有私家医院?那也不能让雁鸣心动吧?他毕竟是在卫生局工作,将来大小是个领导。”阮程不屑地说道。
郭紫苏心里本来就对陈雁鸣小米急忙忙地要接手米伯的医院,以致梁实跑来广州吃了不少苦不满,现在听阮程将陈雁鸣说得那么好,便很直接地说道:”你和他分开多年,也许不了解现在的他了。据我所知,小米的伯父本来打算今年去美国时才将医院转手他人的,可是他两个人等不及,口口声声说要趁米伯在家的日子先熟悉一下,去年就匆匆地接手了。”见阮程默不做声,郭紫苏又说道:“其实他俩接手后也是请别人在管,各自都在原来的单位上班。”
阮程听了,并没有顺着郭紫苏的思绪去想,反而是抓住了其中一个话音,问道:“小米的伯父转了医院去美国?是移民吗?”
郭紫苏道:“移不移的我不知道,不过米伯的儿子已经移民了,在那边发展的很好,所以要父母过去安度晚年,一家人团聚。”
“原来如此,雁鸣还没有忘记我们去国外的约定。对,他是想依靠小米出国。”阮程用肯定的语气很快说道。
郭紫苏听了此话,有些愕然,道:“他要出国,多的是路,干嘛要依靠别人。我觉得他和小米是真感情。”
阮程道:“这你就不了解雁鸣了,我想,他肯定也和我一样,觉得爱情经不起世俗的纷扰,所以不会认真爱了,找女友无非是权衡利弊,看怎么对自己有益。”
陈雁鸣想的是出国?这说法让郭紫苏有些吃惊。
回到住处,她忍不住和梁实说了一下阮程的看法。梁实听了,轻轻说道:“紫苏,随他们怎么样,我们自己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
“可是,我担心如果有一天陈雁鸣在小米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他俩会不会分?那小米怎么办?”郭紫苏道。
“随他们怎么办,紫苏,这些事真的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万一他们分了,难道他们不会再找别的人?”
郭紫苏没有再说下去,从上次回家和小米的两次见面,她已经感觉到小米内心对她得到了梁实的宠爱很不满。如果小米和陈雁鸣之间再出什么问题,可能这种不满会更加强烈。
郭紫苏在心里轻叹一声,有些人就是这样,哪怕是自己当初抛弃了的,都希望对方还能对自己死心塌地,仿佛世间只有她才是有魅力的。如果看到哪个跟自己好过的男人对另外哪个女孩好,就心生嫉妒和不满,总要想方设法弄出事来。
梁实看出了紫苏心里的忧虑和担心,怜爱地将她揽进怀里,说道:“紫苏,别听阮医生瞎说。她不过就是在找一些陈雁鸣不爱小米的理由来为自己脸上贴金。你和小米、阮医生都不是一路人,你和她们交往,要稳住自己的心,有定力。你有我,什么也不用担心。”
郭紫苏怯怯地偎在梁实怀里,说道:“梁实,我以前很勇敢、很坚强,特别是顶着所有人的反对带着肉末末时,我觉得我无惧一切。可是这一年来,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想,也不操心,好象能力和勇气也消退了。”
梁实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一头秀发,说道:“不会,你的能力和勇气都积蓄在内里,只会越来越强的,现在不需要你展露,所以你感觉不到。”梁实拍了拍她的小香肩,道:“用心学习吧,都快考试了,这才是我们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