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夕,郭紫苏带着小丫一起回了宁城,她们背着满满的一袋自己设计制作的饰品。
郭爸爸下班时特地去学校将肉末末接了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地过节。
吃过晚饭,郭紫苏找出一张旧凉席,就和小丫背着饰品准备去大街上摆摊儿。
郭妈妈一把拖住她,“紫苏,爸妈好歹送你上了大学,你在裕城学习完了,在家里玩一段时间,就能去学校上班,不要去摆摊,你让我们的脸朝哪放呀?”
郭紫苏笑道:“妈,现在很流行练摊呢,好多大老板都是从地摊做起的。”她拿出一个漂亮的布蜻蜓在妈妈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妈,你看,多漂亮,是么?”
郭妈妈哭笑不得地说:“看是好看,可是你一个大学生去做这个,多丢身份呀。而且还要被城管赶来赶去的,可怜呀。”妈妈说着眼圈都红了,使劲地抓住小丫肩膀上的袋子,“不行,说啥也不能做这个。小丫你跟紫苏去公园玩玩吧。”
小丫看郭妈妈伤感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就说道:“紫苏,要不,我们改天吧?”
郭紫苏心想,现在正是街道上人流多的时候,不能等明天。她搂了妈妈的肩膀,恳切地说道:“妈,这都是我和小丫亲手做的,我们打算去看看别人有多喜欢,如果销路好,我们会考虑开店。如果销路不好,我们从此就不做这个了。你看这满满一袋子,几百个,是我和小丫花了很多夜晚才做出来的,凝着我们的心血,我不去试试我不心甘呀。”
郭妈妈将脸扭到一边,叹了口气,缓缓地松开了手,无奈地说道:“你这孩子,要做什么事,自己认定了就非得做,一点也不听父母的话。”
肉末末在一旁见郭妈妈伤心的样子,说道:“郭奶奶,我和妈妈她们一起去,要是有人欺负她们,我就打电话报警。”
郭妈妈被他稚气的话逗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你去只能帮倒忙,还是跟奶奶在家里吧。”
小丫说:“阿姨,让肉末末去吧,在裕城时,他和我们一起去摆摊,可机灵啦。”
“是吗?”郭奶奶笑道:“那我也去,远远地跟着你们,看肉末末怎么叫卖,哈哈。”
肉末末兴奋地说道:“郭奶奶,以前我赚了钱她们要我请客,今天我要是赚了好多钱,我也请你吃月饼。”
“啊哟,月饼家里多的是,我要吃点别的。”郭妈妈一边跟着他们往外走,一边逗着孩子。
“那你想吃什么呀?”肉末末拉了她的手,仰起头问道。
“我呀,想吃一根棒棒糖,好多年没吃过啦。”郭妈妈说着咂巴了一下嘴唇,把几个人都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华灯初上,凉风习习,公园门口的街道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群走过。
郭紫苏她们把凉席铺平,将饰品拿出来摆满,就叫卖起来。
小巧而精致的各种小动物,小花草和小图案饰品,全是用布料和丝线做成,有的配着亮晶晶的小珠子,漂亮而又环保。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停下脚步来看。
但很多人都只是看看,问问,就走了,并不买。
看着人群一拨一拨地过去,饰品还没卖出一个。郭紫苏着急起来,“怎么回事,宁城人比裕城人更有钱,怎么买的人没有裕城多呢?”
小丫正望着远处五颜六色的喷泉出神,听了郭紫苏的话,她说道:“就是因为宁城人比较有钱,所以他们不屑于在地摊上买东西。看来我们这招在这里行不通。”她站起来,说道:“肉末末,我们回家吧,看来今天郭奶奶吃不上你的棒棒糖喽。”
肉末末一听,急的小脸都涨红了,他回头看了看正在公园里徘徊的郭奶奶。见又有一个小伙子走了过来,他就伸手抓起两个饰品舞动着,亮开嗓子道:“小猫小狗哦,来看看吧,象活的一样又好看又好玩。”
那小伙子看他玩得欢,就笑笑走过来看。肉末末将手里的饰品往他面前一伸,说道:“你要的话,我少一点钱。”
小伙子被他的机灵逗得哈哈笑了,说:“你能少多少钱?”
“这个要卖五块钱一个的,你们要的话我只要四块五一个。”
小伙子又哈哈笑起来,说:“这东西还没你手掌大,太贵了,一块钱一个吧。”
肉末末一听,霎地一下将双手藏到背后,嘟起小嘴说:“一块钱公共汽车都不会让你坐,还想买我的小猫小狗。”
小伙子笑得腰都快弯了,说:“那你要多少钱卖?”
肉末末抬眼看看小丫和郭紫苏,说:“至少四块钱。”
“哈哈哈。为什么至少要四块钱?”那人逗他。
“我们在这里坐半天了,喉咙都叫干了,你买两个正好8块钱,我们可以一人吃一支冰淇淋。”
小伙子看看小丫和郭紫苏,又对肉末末说道:“这里总共才三个人呀。”
肉末末说:“我还要给奶奶。”
小伙子笑了,掏出一张十元来,说:“小家伙,是个经商的料,好好干。”
肉末末欢欢喜喜地接了钱,说:“我要好好读书,长大了才经商。”
他们对着话时,旁边围了一圈人看热闹,那小伙子走后,其他人就都蹲了下来,翻翻捡捡,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
在远处看着的郭妈妈一见她们手忙脚乱的,赶紧跑过来帮忙看场子、收钱。
晚上九点左右,路上的行人稀少起来。郭紫苏她们就收了摊儿,议论着哪些图案的饰品好卖,哪些不好卖,还有顾客提出的一些意见。然后就带着肉末末去买棒棒糖。
陈雁鸣和小米商量,希望节日见见双方父母,将关系确定下来。
小米犹疑地说:“我还没跟梁实说清楚,这样不好吧?”
陈雁鸣不满地说:“你迟早要说的,干嘛要拖着?再说我们在一个医院工作,如果不将关系确立下来,单位里的人还以为我们只是玩玩暧昧,这对你我都不好。”
小米为难地说道:“毕竟是我要分的,再说他还待在我堂哥家,我想等他回来了再说。”
陈雁鸣生气地说道:“那你更要早点说,不然到时你伯父和堂哥他们还要怪你,既然他已经不是你男朋友了,你伯父和堂哥凭什么要教他医术?”
小米低下头,轻轻说道:“当初是我让他改行学医的,现在总不能一下子就不让他学了,那他会恨我。”
陈雁鸣拉起她的手,说道:“说不定他巴不得不用学医了,你不是说过他以前根本就不想学医,是你拿分手相逼他才就范的么?”
小米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今晚先和伯父跟堂哥通通气,看他们怎么安排他回来吧。”
米伯和米多听了小米的一番话,大吃一惊。
米伯说道:“小米,你想好了吗?梁实这么好的小伙子你要放弃?”
小米说:“伯父,等你见了陈雁鸣,就会知道我的选择很正确。”
米多说道:“感情上的事,你自己做主。至于梁实,他还是过完节跟你伯父伯母一起回去吧,你也不急这两天就跟他说。”
小米急道:“可是雁鸣他要上我家。”
米伯淡淡地说道:“他要去尽管去,其他事是我们和梁实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了。你和他的情侣关系改变了,我和他不一定非得改变师徒关系,对吧?”
小米听了,说道:“那好吧,谢谢伯伯理解。”
小米这段时间以来,对梁实一直很冷落,梁实只当她是心里对肉末末的事情有些怨气,加上离的远,时差的关系,联系也不方便,所以梁实并未对此警觉。
因为过完节就要回国了,他从米多的医院出来,决定买点东西带回去。
在超市逛了一圈,提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正准备回住处,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带着方言的中文:“哎哟!”
梁实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老者推着的购物车歪倒了,车子带着人从台阶上翻滚一下,留下道道血痕。
终于,老者停止了滚动,在地上呻吟着,嘴角和额头鲜血直冒。
梁实一个箭步冲过去,试着将老者放平,可是路面太坚硬了,他顺手从背包里掏出骨大爷给他的那本接骨笔记,垫在老人的脑后。
老人颤抖着手,指了指衣服口袋。梁实伸手去掏,拿出了一只手机,赶紧将手机举到老人眼前,一边翻动着号码一边望着老人的表情。
很快,老人在看到一个号码时嘴里发出了轻轻地声音。梁实立即拨通了这个号码。
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甜美声音,嗲声嗲气地说道:“爸,你又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你爸摔倒在商场门口了,我们正准备将他送医院,你快过来吧。”
啊!女孩惊叫一声。梁实听到她的手机啪地落地声。
旁边的人七手八脚地和梁实一起将老人抬到车上,直往医院奔去。
他们刚走,一个金发黑眼睛的漂亮混血女孩子哭着来到了商场前,还未完全散去的人们七嘴八舌地向她讲述着刚才的一幕。
女孩子还未听完,就急急地上车准备往医院赶。
她小心地倒着车,从反光镜里看到地上有一滩血迹,那里有一本带血的笔记本正在微风中徐徐地翻动着。
她心里一动,停下车,走过去捡起笔记本。
金发女孩随手翻开笔记本,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扉页上,赫然写着自己未曾谋面的爷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