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去非让可可妈妈和舅舅按住可可舅妈,自己则赶紧抱起云锦冲向医生办公室。
傅去非一边大喊着让周围的人让开,一边呼唤云锦。刚到医生办公室门口,云锦猛咳了一阵,幽幽转醒。
傅去非吁了口气,刚她放在长椅上,在旁边的自动售货机投币买了一小瓶矿泉水,喂给云锦喝了几口,问道:“怎么样?好点没有?你可吓死我了!这可可家是怎么了,怎么一郡疯子!她自己儿子偷钱、吸毒、结交罪犯,他自己找死,怎么就能赖到你头上了!我真想狠狠削她一顿!这都什么人这是!”
云锦有气无力地道:“也不能全怪她,做母亲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谁都难以承担这份痛楚,更何况此事本就因我而起!”
傅去非急了:“什么因你而起?你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什么屎盆子都往自己身上扣,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主观故意害他,还不是他人品差劲,行为不端,自己害了自己!”
说着,忍不住屈指用中指关节敲了敲云锦的脑袋:“以后你得改改这毛病,少想这些没用的事!你要总这个逻辑想事情,拍手称快的是别人,折磨的就是我和你爸妈!你怎么什么都为别人考虑,你考虑考虑你爸妈和我行不行?你能不能划开这里外拐来!你可真是千年前的古人啊,怎么这么迂腐啊!”
云锦看着他,幽幽地道:“迂腐?岂止是迂腐!如若算来,现下我早该是与棺木一处腐朽不堪了!逆天之事,便是灾祸!”
傅去非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挫到她痛处了!见她又伤心,忙道:“算了,算了,我又胡说八道了,换频道,换频道,不说这个了!”
云锦的电话铃声响起,吓了两人一跳。
云锦这几日学会了不少现代的生活方式,早学会了用手机。她接起电话,还没等云锦说话呢,里面一阵爆豆儿似的说了一堆话:“千可可,这周日咱们初中同学聚会啊,自从你上了高中到现在,十来年你都没参加过咱们班聚会了吧,这回可是我张罗的,超级霸道的地儿,你必须来啊,必须的!周日晚上四点半我到你家接你,带你上男朋友。咱同学结婚早的孩子都有了,人家都带有执照的家属,咱这没执照的,只好带男朋友了,这次聚会,包管大家都满意!咱们班数你最小,数你学习最好,大博士不来可要被大家说架子大,瞧不起咱没文化没学历的哟!”
柳叶儿说话噼里啪啦的,象放鞭炮一样,根本不容云锦插嘴。
云锦电话通话音量大,傅去非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的,赶紧抢过电话,客气地道:“不好意思,可可爸爸和妈妈都在住院,医院里没人照顾,可可真的去不了,你们玩得开心些!真谢谢你还想着可可。”
柳叶儿道:“你是可可那个帅哥男朋友吧?同学聚会嘛,用不了多久,三四个小时而已,又不用玩通宵,可可爸妈住哪家医院?是不是上次我们见面的那家医院啊?”
傅去非回答是。柳叶儿又放鞭炮似的说道:“那家医院啊,没事儿,我男朋友是那家医院的眼科第一把交椅,我让他帮忙叫值班护士给照看几个小时,周日晚四点半准时,我开车去医院接你们,不见不散啊!哟,前面有交警,我开着车呢,我挂了啊!”说完也没等傅去非回答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傅去非生气地嘟囔:“这什么人这是,说话跟机关枪似的,也不听别人说话,自顾自说完拉倒,见过风风火火的,没见过这么风风火火的!怎么办?周日来接你和我,去还是不去?”
云锦道:“当然不去,我又不认识她,去了不被揭穿才怪呢!”
周日下午,可可爸爸从ICU病房被推出来,和可可妈妈住在一个单间病房里面。听到了关于七十万支票和可心被杀的事儿,唉声叹气地道:“可心这孩子从小就能作祸,这可真是作到头儿了!全怪可心爸妈太能惯他了,惯得没边儿了都!古话说得好,这惯子如杀子——”
可可爸爸还要继续唠叨,可可妈妈打断他道:“行了,行了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赶上不是你侄子被杀,净说那没用的臭氧层子话,你养活孩子倒拎着来着?”
可可爸爸急道:“你什么态度你?是不是看我残废了,你瞧不起我了,打这儿以后我就是你们的累赘了,要不你给我弄点药,我死了算了,省得碍着你们的眼!”
云锦知道两个人都是心焦,一个从此瘫痪,那心情还能好了?另一个刚死了侄子,心情也糟糕透顶,说说话就吵架,只好挨个儿的安抚,挨个儿的劝。
傅去非知道可可爸爸是个棋迷,便立刻出去买了副围棋,打算和他一起下棋以便转移他的注意力。
傅去非正在和可可爸爸在棋盘上杀的入迷,云锦陪着妈妈一边输液一边看电视剧。秦博萱秦晋父子敲门进来,说是怕住院费不够过来补交,再来看看可可爸爸的病情有无好转。
秦博萱更是个棋迷看到下棋就迈不动步子,硬把傅去非扯下来跟可可爸爸重新开局。
傅去非本来不愿意下来,眼见要赢了,可是一瞥眼间见到秦晋嘻皮笑脸地缠着云锦,立刻给秦博萱让了位子。
这时,柳叶儿敲门进来。秦晋道:“哟,这不准嫂子吗?巧了哎,这也能遇上嗨!我哥呢?他不是不认我爸吗?这回打算认啦,派你来打头阵?”
秦博萱一回头,道:“柳叶儿?你怎么来啦?哎哟,对啦,你们今天晚上不是要给曾珏开生日PARTY的吗?我这一下上棋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几点了?兄弟,咱以后再战吧,今儿我实在有要事,要不然真想跟你大战三百回合!这棋下得痛快!”
秦晋道:“什么?今儿我哥过生日?怎么都没人通知我呢?瞧不起我!都瞧不起我是不是?我这正牌秦家少爷还赶不上他山寨版的秦家少爷,这打哪说理去?我说我那亲爹地呀,瞒着我有意思吗?我老妈不认我这哥哥,我也没说不认呀,就算他不是我老妈生的,那也的的确确是老爹你的种,那就是咱亲哥哥!”
秦博萱气得老脸通红,差不多被秦晋揭了自己半个老底,又窘又急,忍不住狠狠地给了秦晋一巴掌,怒道:“你给我闭嘴!”
秦晋眼泪都被打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指着他爸,道:“好,你打我!长这么大你都舍不得动我一指头,为了那个野种你打我!你等着!这巴掌我记曾珏那杂种的头上!”说完扭头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