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的父母和傅去非为可可办理完出院手续,准备回家休养。
几个人正在收拾东西装箱,突然听可可失声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会看不清楚!”
吓得三个人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儿,围到可可身边连声问怎么了?
傅去非问:“可可,你终于肯说话了!没事儿的,我们还没有离开医院,我马上去眼科挂个专家号,然后我带你过去检查!伯父、伯母,你们也别着急,我看她的眼睛挺亮的,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可可父母听女儿开口说话,很激动,提了一连串的问题,可白高兴了一回,可可仍旧一声不吭!
傅去非挂了号回来接云锦,对可可父母说他自己带她去就可以,眼科的人挺多的,排着大长队呢,得等一会儿,别那么多人在那儿等着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傅去非说着想去扶云锦,却被她躲开了。他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在前头领路。
傅去非叫了电梯,眼科在十楼,他们在十七楼,需要下七层。
云锦不解地盯着电梯门开,不明白这么大的盒子干什么用的!
傅去非让云锦进去,云锦却站着不动,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他。
傅去非只好自己先进去按住开门的按钮,冲她招手道:“进来呀!”
云锦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关向下运行,云锦吓的啊的一声尖叫,一把死死的抓住傅去非,脸色煞白。
傅去非顺势把她搂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一边安抚她,一边安慰她:“没事,别怕!有我在,真的不会有事儿!我们现在坐电梯下十楼去看眼睛,坐几次就好了!”
傅去非抱着云锦,感到她的肌肤弹性十足,摸上去象缎子一样的光滑,她的头趴在他的肩膀上,吐气如兰,让他的脖子麻麻庠庠的感觉,一瞬间激情上涌,竟有了生理反应。
云锦因为害怕,身体靠他紧紧的,紧贴着的身体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可是,他活了十六岁,未经人事,虽然在被封为郡主后,有教引嬷嬷给她讲过闺房之事,但那只是理论上的,讲了她也并不十分懂,况且,面皮薄儿,教引嬷嬷在讲的时候,她也刻意的不想去听。
因此,实际上她根本不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云锦抬起头看向傅去非的眼睛,带着问询的眼神。
傅去非不自禁的一张俊脸臊得通红,红透了耳根。猛地推开云锦,尴尬地低下头装着咳嗽躲开她的目光。
傅去非忽然不知道自己的手脚不知道往哪放,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幸好十楼到了,要不然他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匆匆冲出电梯,用手拦着电梯的门,低着头对云锦说道:“到了,你可以出来了!”
傅去非带着可可在眼科排队等候叫号检查眼底。一个长相妖娆的女孩儿正在跟护士吵架,说护士让熟人夹了塞儿,让她等了好长时间。其他人也跟着谴责小护士,那个小护士委曲得哭哭啼啼的解释说刚进去的那个病人是因为开错了一个检查项目,检查了一半儿只好回医生那儿改了处方,又回来接着检查的,根本不是不熟人,今天之前根本没见过。
那妖娆的女孩子穿着吊带牛仔背心的露脐装,下身穿个超短的蛋糕纱裙儿,脚上超高跟的水晶鱼嘴凉鞋,耳朵上大大的圆圆的耳环晃来荡去的,妆化得很浓,假睫毛长得离谱,眼圈化得黑黑的,嘴唇涂得红红的,性感亮丽。
云锦一句话都没听见她吵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中觉得不可思议,在如此众多的人面前,她怎么穿着肚兜儿就出来了!自己身穿的病号服上衣是半袖的,露了大半截的手臂,她都觉得难为情。那个女孩子下身的裙子更让人无法直视,那裙子也太短了,不但是两条白暂的大腿露在外面,好象屁股都要露出来了。还有那鞋子,那是什么鞋子,她是怎么走路的?
云锦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出病房,看到这么多的人。她目不暇接,看着新奇的事物,新奇的人们,新奇的环境,努力的想接受这个命运。因为她心里清楚,即便自己真想回去,也是无路可寻,更何况她并不想回去。过了几天充满亲情的日子,她那颗凉透了的心在渐渐的回暖,她实在是非常害怕那种冰冷孤寂、没有人关怀的感觉。
科主任听到争吵声从医生门诊室出来解决了事情。围观的人群也散了开来。
那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子走过来在云锦身边的空位子坐了下来。随手从小包里面掏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点着了火,抽了起来。
云锦不明白她在干什么,看着她吸着一跟着火的小棍,口鼻中都有烟雾冒出来,大惊失色,以为她身体里面着火了,一把夺过她的香烟,扔了出去。
那女孩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着问道:“你干什么?”
这时,只听一个女人发出刺耳的尖叫,用双手乱拨着脑袋,在地下转着圈的跳着。
傅去非意识到可可闯祸了,她把那根点燃了的香烟恰好扔到了一个长头发女人的盘发圆窝中间,那女人的头发正在发出吱吱的声音,冒着烟,还能闻到一股烧毛发的焦糊味道。
傅去非一个箭步冲过去,从旁边一个正在喝着矿泉水的人手中抢过那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浇到那个盘着头发的女人头顶。头顶冒着的青烟浇灭了,可那女人的长发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那女人气得脸色铁青,站在那里喘着粗气,质问傅去非:“是你扔的烟头吧?我的头发留了好多年的,都被你烧焦了,你说怎么赔吧?”
傅去非连忙点头哈腰地一个劲儿的道歉:“大姐,实在对不起,不是我扔的,可跟我扔的差不多,是我女朋友扔的。这样,您把头发打开,看看伤到什么程度,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不好?我们真诚向你道歉,我女朋友她真不是故意的!这实在是对不起您!对不起!”
女人把头发散开,因为头发很长盘起来的时候一层一层的卷起来,然后把辫梢从中间掏出来用黑色的小发夹固定住,所以,香烟虽然扔到了她头发的中间,却烧的只是发梢部分。
傅去非一看,松了一口气,情况还好,这要是烧的发根儿,还不得把人家头发都剃光了,那实在不好解决了!
中年女人道:“你赔我五千块钱吧!”
傅去非道:“大姐,你是不要的多了点?发梢剪一点就可以了,不至于这么贵吧?”
中年女人道:“吓得我心脏病都快犯了,五千块都是少的!”
这时吸烟那个妖娆的女孩子扭着丰臀走了过来,对中年女人道:“哟,大姐,讹人哪?顶多二百,不要你就去告我好了!你可以去检查一下心脏,要是真吓出了心脏病,再赔也不迟,还有,你去鉴定一下烧了头发,算不算轻伤害,有权威机构的鉴定书,有法院的审理判赔结果,我照赔,一分不会少给你。今天你要拿钱呢,就二百剪头发钱,只多不少,你要五千呢,也不一定拿不到,先打两年官司再说。”
傅去非又诚恳地一顿道歉。再加上周围人指手划脚的也指责她狮子大开口。
那中年女人气势一弱,说道:“看在这个年轻人态度这么好的份上,二百就二百吧!我留了这么多年的头发,一点儿都不舍得剪,这下可好,被你一个烟头烧糊了这么多!”
傅去非从钱包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中年女人又一连串说了十几个对不起。
傅去非回头去看可可,见她象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缩着脖子低着头、鼓着腮帮子、偷偷地拿眼睛瞄着他的脸色。
傅去非好笑地过去搂住她,轻声安慰道:“没事儿的,别怕!事情并不严重,已经解决好了。小错误而已,你以后吸取一下教训就好了。我不会生你气的!”
妖娆的女孩子叫道:“千可可,真的是你?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是初中同学呀,我们俩个前后桌,我坐在你前桌,你忘了?哎,我是柳叶儿,柳叶儿!你好好看看!”
云锦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夸张的表情,不敢搭言,她知道这个女孩子一定是认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可可,她害怕一张嘴就露了馅,只好求救地看着傅去非。
傅去非对那女孩儿解释道:“对不起,小姐,可可她得了一场大病,醒过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冷静一下,别吓着她!”
柳叶儿惊叫道:“失忆了?哇!真酷,能忘了自己是谁真是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儿!真是天不从人愿,为什么忘记过去的不是我呢?”
傅去非一时之间真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还第一次听见有人主动要求失忆的!
傅去非听到护士在叫千可可的名字,对柳叶儿说:“对不起,柳小姐,到可可检查了,以后有时间再联络!”
检查完眼睛拿了结果,发现眼底并没有病变,其他眼部结构也没有异常,只是近视的度数大了点,左眼450度,右眼600度。
医生说可能是因为以前病人做过治疗近视眼的眼角膜激光术,术后时间短,还没太恢复好,这次因为持续高热,使视力下降,比激光术前的近视程度反而更大了一点儿。不过,没多大问题,顶多再配副近视眼镜得了,要不配戴隐形眼镜也行,眼角膜激光手术是不能再做了,她这种情况,容易导致失明。
傅去非一听一颗心落了地,对云锦说:“只要不是持续高烧导致的眼睛病理性变化,近视眼还算病吗?无所谓啦,戴个漂亮的眼镜显得更知性,更俏丽!一会儿出去带你去吃西餐,吃完了,咱们就去配眼镜好不好?”
云锦看了傅去非半天,这几天下来,她对傅去非很信任,也很依赖,所以,鼓起勇气忐忑不安地问道:“近视是什么意思?眼镜又是什么意思?”
傅去非听了感觉嗓子发紧,噎得要死,只好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只要知道这不是病,不会影响身体健康就好了!”
傅去非挽着云锦的手臂出来,想回病房,却一下子撞到一个人的身上,他抬眼看去,又是那个柳叶儿。
他还没等说话呢,柳叶儿道:“把可可电话给我,同学聚会时我找她,没准多跟以前的朋友接触一下,对她的病会有好处也说不定啊!对了,你是可可男朋友吧?长得还真帅!可可艳福不浅呀!哈哈!”
傅去非不愿与她纠缠不清,只好主动把可可电话号码给了柳叶儿,好让她快点离开。柳叶儿把可可电话号码记在电话里面,又拨打了过去,是可可妈妈接的电话,柳叶儿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意图,就挂上了电话。
柳叶儿又对傅去非嘱咐道:“回去叫可可把我电话记在电话本里,最近几天我们就在张罗一个同学聚会呢,我会打电话通知她时间地点的。再见,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