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白衣女子直直地盯着徐修云,情绪似乎很是激动。修云亦是大吃一惊,心里叹道:不想这狐妖摘下面纱后,竟是如此美貌。不过不可被她迷惑。于是他轻晃了晃头,使自己清醒些:“小妖儿,上次我好意救你,你却使法术控制我,是何道理?还欲夺宝剑,真是胆大妄为。看剑。”说罢举起逸阳剑向白衣女子刺来,白衣女子轻巧地躲过。几招下来,徐修云连那女子的袖子都没碰到,却已气喘吁吁。
白衣女子笑道:“小道长,我们初见你就这样招待本仙?还口口声声叫我狐妖?”徐修云道:“休要狡辩,明明是你用纸人施法控制了我,利用我逃脱了师父的追捕。”白衣女子道:“本仙今日才现人间,何时控制过你?不过你之前所见女子可有我漂亮?”修云微微发窘,“那日你……你蒙着面纱,根本没看清你的脸。”女子笑道:“那就是未看到喽,那怎知是本小仙呢?”
修云反问:“那你刚才为何见到我便说‘是你’,还盯着我看。露馅了吧?真是巧舌如簧,你就是那妖女,还要狡辩?”白衣女子道:“只因我们前世是夫妻啊,我已等你六百年了,小郎君。”修云听了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妖……妖女,你休要乱叫,谁……谁是你的郎君?快……快把宝剑……交出来。”说罢又伸出剑刺向那女子,那女子依旧轻快地躲闪,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看着修云刺不中她喘气的样子,那眼神饱含着深情。直看得修云脸皮发红,尴尬不已。
修云知斗她不过,却还固执地重复道:“把……把宝剑交……出来。”不料那女子把手一伸,把宝剑递给他,“这剑本来就是你的,在你手中和在我手中是一样的,你拿去好了。不过,你定要守好宝剑,可不要交给别人,不然本仙还是会夺回宝剑的。”徐修云傻了眼,没想到她竟这么痛快就把宝剑交给他。直到他渐渐回过神儿来,快速地一把夺过宝剑,使起遁地术逃走了。
那女子感慨不已:“六百年了……你终于出现了……”
再说虚空正和茅山八鬼斗法。众鬼因与白衣女子过招,已受了伤。此时只有苏六鬼儿抡着冥月刀来战虚空,虚空以拂尘迎击。苏六的刀法狠厉刚强,步步紧逼,丝毫不让;虚空却用拂尘轻扫,以柔克刚,应付自如。只见虚空趁着空隙,运功打出了一记希阳掌,正中苏六肩部,苏六被打得冲出数丈远,被身后的苏七鬼儿抱住救下。众鬼见虚空法力高深,且宝剑亦被夺走,欲要逃走。可虚空却不肯轻易放他们走。只见虚空道长催动三清铃,口中念念有词。那铃声刺得众鬼头痛欲裂,哀嚎不已,无法逃脱。这时修云从地下钻出,喊道:“师父,我把宝剑夺回来了。”饶是虚空这样有所修持之人,听了这话也吃了一惊,忙收了三清铃,向修云走来。众鬼听得铃声已息,遂快速逃走了。
虚空道长的脸上满是惊讶和疑惑之色。他问道:“修云,你是怎样从那白衣女子手里夺回宝剑的?”修云亦惊问道:“师父,听您的口气,那女子竟真不是之前的狐妖吗?”虚空道:“为师与那女子过招,那女子竟接得下我的希阳掌,内力深不可测,非昔日之狐妖可比。”
修云道:“听师父如此一说,我也察觉到她与那狐妖有些不同。只是她一出面亦是一身白衣,又来夺宝剑,因此被我误认了。”虚空又问道:“为师未曾注意她的样貌,修云你见她容貌如何?”
修云回道:“那女子身材修长,著广袖长裙,白衣层层叠叠,御云而飞时衣带飘飞,飘飘然有神仙之概。其眉如翠黛,眼如水杏;朱唇白齿,长发如瀑;容貌艳丽,顾盼生辉……”“行了,修云,”虚空打断他,“从未闻听你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褒扬之词,为师想她定是美极了。只是……你为何面色发红?莫不是那女子对你施了魅惑之术?”修云有些语无伦次,“没……没有。”
虚空抚须缓缓说道:“果然如此。为师与之交手时察觉其身上并无妖气,反而有淡淡的仙气围绕;又兼你这一番说辞,定是野仙无疑了。”修云回道:“我亦听得她自称‘本仙’。”虚空道:“修云,最令我疑惑不解的是,你是怎样从她手中夺得宝剑的?又是如何逃回来的?”修云脸色发烫,说出来有些难为情,却又不想骗师父。于是避重就轻:“这,这个,那……那女仙说我是守护此剑之人,就把它交给我,并放我回来了。”
虚空知修云不会说谎骗他,遂陷入沉思,随后又缓缓说道:“不知那女仙是何来路,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啊。”
徐修云却仍旧疑惑不已:我本以为初见她时会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因为她是那狐妖;但她若不是狐妖,且我们此前从未相见,却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且那女仙为何说出那样的话来?我为何控制不住地面色发红?那女仙……真的好美啊。
正在修云胡思乱想之时,雷焕醒了过来,清玄道长亦休整过来。那雷焕满眼只找干将宝剑,见到宝剑后放松了下来,但看到那抱着石函的人时却微微发怔。
只见雷焕对虚空和修云施了礼,笑着说道:“雷某多谢虚空道长和徐小道长相救,二位道长道术非凡,降妖除魔,真是令老夫大开眼界。”修云心想道:你都吓晕了,还大开眼界?雷县令这张嘴真了不得。不过他并未说什么,亦和师父一样回了礼。
雷焕顿了顿又说道:“二位道长不止保全了老夫和清玄道长,亦将宝剑夺回,法力真是好生了得啊,宝剑既然已经夺回,就请归还老夫吧。“
修云自拿到干将宝剑后,便没由来地对宝剑生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且又想到白衣女仙所嘱之言,因此并不想将宝剑交给雷焕。只见虚空道长说道:“雷县令,众妖为了此剑纷纷冲动,今日留命已经侥幸,留着宝剑太过凶险,还是把它交由贫道收管吧。”那雷焕还想说什么,却听修云道:“雷县令,看来那众小鬼儿还是未吓到你啊,还想着宝剑呢?你就不怕他们再来,时时刻刻缠着你?”雷焕便不再做声。
虚空责怪道:“修云,不得无礼。”又听清玄道:“虚空道兄欲拿走宝剑,不会是想据为己有吧?你我既是同道中人,交由贫道又如何?”虚空道:“贫道绝无此意,只是妖魔皆觊觎它,今日之事相信清玄道兄也有所体会。清玄道兄若因此受伤,贫道定会愧疚不已。况道兄亦说无论你我谁保管皆可,那宝剑就由贫道收管,以护道兄和雷县令周全。”清玄被这不软不硬的话顶的哑口无言。
雷焕摆出一张笑脸道:“雷某还未报答二位道长救命之恩,不如我请二位在我府上小住几日如何?”虚空道:“我师徒二人乃是出家之人,这贵府贫道二人不敢久留。多谢雷县令盛情,只是我们难以消受,就此别过。”修云亦施礼别过。雷焕虽苦苦相留却留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带走宝剑扬长而去,心痛不已。
茅山鬼宅。
众鬼相互搀扶,哭喊嚎叫,吵闹不已。苏三鬼儿迎出来,问道:“众兄弟怎会如此狼狈?伤得如何?据我之前推测,要速战速决方有希望。你们没有依计行事吗?”苏大鬼儿回道:“我们是按三弟所说之策行事的,五弟拖住那清玄,我们去抢宝剑,速度也够快了。可谁知正要离去之时,却出现一个神秘的白衣女妖和一个道法高深的臭老道,厉害非常,我们还是趁老道松懈才逃回的。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宝剑果然不是可以轻易得手的。”苏三道:“众兄弟还是先养伤吧,至于夺剑,我们还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