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大笑:“徐修云,你终于出现了,哈哈……今日我不止要夺宝剑,还要送你去阴曹地府……”遂复念口诀,霎时雷电四起,向修云袭来。修云扯动发抖的双唇,催动五行术遁地而逃。那雷电劈到土里,将土地炸开,沙土四溅。只听一声大叫,修云被迫从土里飞出来,跌倒在地上。
幸好那雷电劈到背后的宝剑,已是大幸。修云拔出宝剑来抵挡劈过来的雷电,勉强支撑。虽有宝剑在手,未像虚空那样一击倒地,但雷电侵入了他的身体,造成损伤,他已无法支撑太久……
清玄见修云持宝剑做垂死挣扎,顿时大怒。他又快又狠地念着口诀,高高举起令牌,霎时间数道雷电轰轰响起,修云瞪大双眼,眼见着它们极快地窜过来,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却没有被雷电击中的感觉。
他睁开双眼,一袭白衣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她,白衣飘飞,一如往常那样,前来救他。
修云难以置信。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白色身影,心口又酸又涩,思绪万千……
她伸出手掌,正为护住他们的光圈加持法力。滋滋作响的雷电被她的法力阻住。
不久却听见“嘭”地一声,云珠化出的光圈被冲破,雷电也随之消散,她也因此被掀出数十丈远,修云忍痛催动五行术,向后遁地而去……
咦,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怎么一点也不痛……她睁开双眼,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熟悉的面庞。
他的半个身子还在土里,双臂却稳稳地托住了她。俊秀的脸上,有挂念,有愧疚,有感动。清澈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闪着异样的光芒。她的双眼似乎被这清澈的双眸吸附一般,不能又不想移开。即使他说了伤她的话,可是她还是陷入了这双眼眸里,无法自拔。
仿佛这一刻时间静止,成为永恒。
忽然远处传来“啊”地一声惨叫。二人回过神来,循声望去,是清玄昏倒在了地上。而铃珞手里拿着五雷令牌,一会对准这儿,一会对准那儿,装模作样地口中乱念。
雷焕见状再也遮掩不住,从旁边的树丛里蹿出来,脚底似生风一般,急急地往回跑。不料被一块石头绊倒,摔倒在地,草环也从头上滚落下来。铃珞咯咯大笑:“雷县令,别走啊,来试试这五雷令牌的威力啊,轰轰……”雷焕吓得直哆嗦,连滚带爬地逃走了。铃珞捡起那草环,笑着喊道:“雷县令,你的草环……哈哈……”说着把草环戴在头上,“盯个梢还戴个草环……哈哈……真是有趣。”
铃珞转过身来,看远处的二人抱在一起。云珠察觉到了,挣扎要从他怀里出来。修云忙扶她起来,又催动道术从土中出来,他磕磕巴巴地:“你……你没……没事吧?上次……我……”云珠朝铃珞头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没事。”
修云忙向虚空奔过去,失声喊道:“师父……”云珠心有不忍,还是慢慢地走了过来。修云鼓足勇气,开口对铃珞说道:“上次是古杨神医治好了师父。这次恐怕也要古神医相救不可。敢问……铃珞……姑娘……古神医……住在何处?”铃珞绷着脸,没有答话。云珠用胳膊肘推了她一下。铃珞便没好气地道:“修云道长,上次我是偶然遇到了古神医,我不知他住在何处。不过……那古神医的孙女救过苏家苏九,若是去茅山苏家问问那些小鬼儿,便可知晓。“又对云珠说道:”姐姐,某人不需要我们……我们走吧……”云珠道:“虚空道长受此重伤,我们岂能坐视不理?”铃珞撅着嘴嘟囔:“虚空道长一直阻挠你和姐夫相爱,害你二人难过……不过又不能不救他……遂强打起精神来:“姐姐你在这里守着他们,我去茅山找苏家小鬼儿……”
铃珞刚要走,却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道气扑面而来,云珠和修云亦有同感。铃珞望向虚空,却惊见其身被紫气围绕,便惊恐道:“虚空道长的身上为何紫气弥漫?莫非他大限将至以至道气外泄?”唬得修云惊惶不已,云珠却凝神盯着前方,似有所感。
“当然不是,哈哈,乃是贫道来也。”这声音清醇悠远,悠然飘来。只见三人面前忽现一紫衣道长。那紫衣道长手执一拂尘,微微含笑,黑须乌发;目露精光,敛气于内;衣角飘飞,气度非凡。真如天上神仙下凡一般,三人呆住了。
三人忙向其施礼,那道长稍稍俯身回礼。修云率先问道:“恕贫道无礼,敢问道长……莫非是玉凌真人?”那道长抚须而仙笑,缓缓答道:”贫道道号正是玉凌。“修云忙跪下来,郑重施礼道:”修云拜见师祖,这下师父有救了……“玉凌微抬右手,笑道:”起来吧,无须多礼。“
云珠和铃珞亦是大吃一惊。云珠颇感吃惊的是因这干将宝剑,竟连终南山的玉凌真人都现世了。玉凌真人淡淡说道:”苦等六百年,莫女仙的执念太深。”云珠回道:“道长既知我之不易,何不成全?”玉凌笑道:“这徐修云之根基亦神亦道,变数难测,贫道无心干涉。只是修云现为道家弟子,就应遵守道家之戒律,必须如此。“云珠望了修云一眼,未再言语。
铃珞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玉凌真人看,惊奇不已,这道长是姐夫的师祖;虚空道长的师父?依我看,倒像是虚空道长的师弟,姐夫的师兄呢。玉凌真人转过身来,面带浅笑:“贫道已修炼千年,脱去凡形,不受生老病死之苦,容貌自然能保持年轻俊秀啊。”铃珞没想到自己心里所想已被知晓,遂露出白牙。玉凌真人又笑道:“贫道观小鱼妖之面貌,竟与道家有仙缘……”铃珞道:“可不是有仙缘,我与姐姐经常帮助虚空道长和姐……修云道长。”玉凌笑道:“非也,小鱼妖你和贫道竟有五百年师徒之缘分呢……”铃珞笑道:“道长说笑了,我是不会离开姐姐的……”玉凌笑而不语。
修云见玉凌终于结束话题,便急道:“还请师祖为师父诊治,师父伤的很重。”玉凌笑道:“莫要担心,我来之时便为虚空输了真气,压住了伤势,将他带回终南山疗伤修养便可。师祖还要告诉你关于干将宝剑之事。”
修云不由自主地望向云珠,又拼命地被理智拉回视线。玉凌平静地道:“道个别吧……“
他鼓起勇气走到云珠面前,努力使情绪平复下来:”对不起……以及……谢谢你……没想到被我伤过后……你还会来救我……“
云珠苦笑道:“我也不想,可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因此即使被某人数落不自尊自爱;不被需要,我……还是出来救他了……很可笑吧……”
云珠望着那双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眸,那背后隐藏的情绪在翻涌……最终他扯动双唇,喃喃地道:”对不起……后会有期……“又转向铃珞:”后会有期。”铃珞转过头去,嘟着嘴不理他。
修云终是头也不回地扶着虚空,被玉凌带着飘飞而去……渐行渐远,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云珠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