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喝茶、聊天、吃着美味的食物一边观赏沿河的风景的布置的花灯,时间在不经意间慢慢流走,当他们重新回到码头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4:00左右。早在年前许菡雯就让林葭帮她在N市的川香酒家订了一桌,约了沈清清和吴江夫妻与他们一起。
川香酒家离他们所在的码头不远,一行人慢慢走过去也不过十来分钟,今天天气不错,虽然气温不高,但没有寒风的光临,快要下山的太阳洒在人身上还能带来一丝暖意。
“快,我们快点,沈婆婆他们已经到了!”李怡然老远就看到了站在酒店门口的沈清清,连忙催促着大家加快脚步。
“咦?沈姨好像脸色不是太好啊!”许菡雯抬头望向沈清清,只见沈清清满面怒容,柳眉倒竖,平时总是含笑的一双凤目如今正怒视着在向她解释着什么的吴江,而吴江背对着他们,哈着腰直对沈清清做揖,看来这对夫妻又闹什么别扭了。
“沈外婆、吴外公,新年快乐,红包拿来!”许菡雯伸出手正要拉住冲向沈清清夫妻的李怡然,可惜女儿的动作比她要来得快,俏皮的声音已然响起,小身子已经如快乐的小鸟冲向沈清清夫妻。
“哦,呵呵,呵呵,然然新年快乐!”沈清清在听到李怡然声音的第一时间就调整好了自己脸部的表情,变脸速度堪比川剧中的变脸绝技。
“来,然然,这是你沈外婆和吴外公的红包,祝我们的小然然越长越漂亮,越来越聪明,在新的一年里学习更进步,画画更成功!”吴江在听到李怡然的声音时,身形在一瞬间僵了一下,不过当他转过身来时,脸上已然堆满了笑容,只是许菡雯在他的那个笑容里感觉到了一丝苦涩和无奈,看来这对夫妻这次置得不是一般地气。
“哟,我们的新姑爷怎么也来了啊!”沈清清看到与许菡雯并肩而立的张霖,对许菡雯挤了挤眼睛,明快的声音让许菡雯觉得刚才所见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觉。
“沈姨,吴叔,新年好!”张霖其实也看出了这对夫妻之间有些问题,他与沈清清夫妻只见了过几次,彼此不算熟,听到沈清清的招呼,也就神色淡淡地问了个好。
“来,大家进去吧!”林葭拍了拍沈清清的肩膀,她们是从家门口一起长大的,虽然林葭要比沈清清年长个三四岁,但她们两个可是比自家亲姐妹还要亲,彼此可算是心灵相通,他们夫妻之间那点淡淡的别扭,她岂会看不出来?只是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何况两夫妻之间的事,不是外人可以轻易介入的,不是有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一说嘛。
一行八个人正好围成一桌,川香酒家的当家菜当然是川菜,一道道菜上来,香气扑鼻,几个中午只在船吃了一点人,五脏庙早就已经在叫嚣,在坐的都是自家人,因此大家也不客气,直接吃将起来。
只见李怡然一个饿虎扑食,直扑那盘粉蒸排骨,这是川菜中不算太辣的一道菜,也是李怡然的最爱。许霏看到她那个猴急样子,故意将桌子上的转盘转动了一下,将粉蒸肉转到了张霖面前。
“霏舅舅,你坏!啊……老豆,我要吃那个粉蒸排骨!”李怡然气鼓鼓地抬起小手指了指许霏,而后眼睛一转,向张霖求救。
“来,然然要吃什么,尽管告诉老豆,老豆膀子长,你霏舅舅无论怎么转老豆都能帮你将菜抢到!”张霖夹起一块粉蒸排骨放入李怡然的碗中。
“哼!霏舅舅最坏!还是老豆最好!”李怡然下巴对着许霏一抬,鼻子里发出一声挑衅,然后来到许菡雯和张霖之间,要求许菡雯与她换个位置,自己坐在了张霖身边。
“小样!就你有爸爸?爸,你也给我夹个菜!”许霏童心大起,居然学着李怡然对许润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作死啊!你个小泡籽籽,你还以为你才十岁啊,二十岁的人了还好意思与外甥女争宠!”坐在许霏边上的林葭看到儿子没大没小的皮样,给儿子头上来了一筷子。
有了这对舅甥的吵吵闹闹,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连一向对许霏要求相当严厉的许润庭也没有责怪儿子,居然还真得配合儿子的要求,笑着给儿子夹了一筷子菜,惊得老婆儿子张着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是不是要我给你们把菜夹到嘴里?看你们母子俩都张着个嘴!”许润庭看到老婆儿子的傻样,再给老婆夹了筷她最爱吃的菜。
反正一个炸弹是炸,两个炸弹还是炸,那么干脆再来了个炸弹好了。许润庭此刻的表现,直炸得这对母子,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今天许润庭的表现真得比天上下红雨、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让他们来得惊讶!
“呵呵,不用不用……”林葭的脸上浮上了红云,她与许润庭结婚那么多年来,虽然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但许润庭从来不会在外面对自己表现的如此亲密。
“小葭,这些年多亏了你!我在这里谢谢你了!”许润庭继续做着自己平时没做过的事,平时自己忙于工作,对老婆和儿子难免疏忽。
“爸,是你吗?”许霏感觉实在太让他不可思议,伸起手拉了拉许润庭的脸皮。
“小子!找打!你以为呢?你老子在你心中是不是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你错了,你老子也是个正常人,也有正常的喜怒哀乐,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许润庭放下酒杯,拨开儿子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
“现在看到你姐夫对你姐的那个热乎劲,想起从前,只觉得欠你妈妈太多!”许润庭感慨。
“叔,你要对婶表达心意,怎么又拉上我了呢!”许菡雯本来因为喝了酒显得红朴朴的脸,在听到自己叔叔的话后,更是红了个透透彻彻。
“沈姨,你怎么了?”坐在沈清清对面的许霏突然惊呼。
大家这才注意到沈清清已经泪流满面,而吴江则在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拭眼泪。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看到你们父母慈爱,儿女孝顺,全家幸福的样子,突然有些感慨,感觉十分地对不起我家老吴。刚结婚那会,总感觉自己还小,不愿意要小孩,怀了几次我都自己偷着去打掉,老吴一次次地原谅我的任性;虽然他家里给他的压力很大,但我始终觉得那是他应该的。后来我们年龄越来越大,怀孕的几率越来越小,就算怀了由于年轻时的任性总也保不住……其实我也想给老吴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一个完完整整的家!”一向坚强的沈清清哭倒在吴江的怀里。
“清清,别说了,家里老头子老太太的话,你又何必在意,我从来没在乎过有没有孩子,我有你就够了!”吴江轻拍着沈清清的后背,喃喃地安慰着。看来去吴家过年,又让沈清清难堪了,唉,这几年几乎每年都是这样!
“沈姨,你也不过四十出头,要怀孩子也不是没可能啊,只要放松心态,吴叔再加把力,应该不是问题吧!”许菡雯出言安慰。
“是啊,清清,前年要不是我们的公司还没站稳脚跟,天天忙东忙西,你那次怀孕就不会掉!说起来是我吴江没用,连老婆怀孕了都没注意到,那时公司经营困难,我的心情不好,回家不但不关心你,还天天对你发火!直到你流产我才发现。老婆,对不起!”吴江搂着怀里还在抽泣的女人,恨不得现在就吻她个天昏地暗!
自己的老婆有多坚强,吴江心知肚明,昨天晚上家里人对她的热嘲冷讽,今天早晨自己父母对她的冷言冷语,一般的人哪里能接受?也只有清清还能始终面带微笑,她不过就是不想让自己在家人面前为难罢了。两人相处那么多年,吴江岂会不明白,所以当两人离开父母家以后,沈清清给他拿脸色,他一点儿也没有想责怪清清的意思,只希望老婆能够开心起来。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让大家见笑!”很快沈清清就恢复了常态。
“来,我敬大家一杯,一祝大家新的一年更加幸福快乐!二祝我们的小天使去北都接受更好的教育,成长为大家闺秀!”沈清清举杯祝福大家。
“其实,我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脸上,此时的沈清清,表现的与她平时的爽朗大方完全不同,总让人感到有些羞羞答答,喝酒从不上脸的她,今天其实并没喝多少,一杯酒到现在几乎都没动过,但现在她的脸上布满了红云。
“老婆?”吴江看到自己老婆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扭捏样,满脸疑惑,怯怯地喊了一声。
“我……我……我怀孕了!”只听沈清清我了半天,才说出了几个字,可惜除了站在她身边的吴江和许菡雯,其他人都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哗啦”一阵杯碗的碰撞声响起,吴江腾地站了起来,大睁着眼睛,惊喜地看着自己的老婆,然后猛地抱住沈清清。
“沈姨,吴叔,恭喜你们!”许菡雯也是一脸惊喜,连声恭喜。
很快林葭、许润庭还有张霖也都反应过来,一起对着这对相拥而泣的夫妻连声恭喜,只有许霏和李怡然懵懂地看着又是哭又是笑的大人们,满脸疑惑。
“然然,你快要有一个比你还小的舅舅了。你沈外婆有宝宝了。”许菡雯替不脸不解的女儿解惑。
“啊,真的啊!沈外婆,吴外公,恭喜你们哦!”李怡然也人模人样地恭喜着沈清清和吴江,然后转过身对头身边的张霖一本正经地不断出现一句:“老豆,你可得加油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眼光顿时全都转向了许菡雯和张霖,看到大家那殷切目光,许菡雯通红着一张脸,无奈地白了女儿一眼。
“嗯,我会努力!一定早日让然然达成心愿!”张霖点点头,对女儿的话表示赞同,让大家不由地又是一阵好笑。
许菡雯突然想起前世的沈清清夫妻是一直没有孩子的,看来自己的重生真的改变了不少人的命理,庆幸的是自己身边在意的人所发生的变化,目前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