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被莫氏的喝声吓一跳,手上抱的东西都差点吓得摔到地上。
笙儿累得头上出汗,站起身堂堂正正地要伸辩,明强一把拉过妹妹,规矩地站到一边。
莫氏很不喜欢地皱皱眉。青儿和程妈妈几个连忙收拾屋子。
“大家陪着然儿玩一玩,让他感受一下这些物品。”谷庭仪笑呵呵地回答。
邹氏明白大家的意思,心里十分感动,笑道:“莫姐姐。难得大家想得出这个办法。这对然儿增加感知认识的确是好办法。”
莫氏瞪几眼谷庭仪,没有发怒,只是问:“谁出的主意?”
笙儿咬紧嘴唇,不敢回答,眼神却流露出不服和委曲,她觉得这可是在帮浩然。
寻香掩嘴一笑,柔声道:“我和沛林原来商量这个办法。只是觉得然儿尚小还没实行。如今笙儿倒还替我们行动了,难怪她六叔叔跟着掺和,玩得起劲,没有反对。”
沛林走到莫氏身边,搀着她坐下,笑哈哈地道:“是我开的头,然后才是笙儿。这样屋里乱是乱点,收拾一下就整齐了。不过大家可是好高兴,连馨儿都兴奋着呢。”说着冲馨儿眨眨睛眼。
“啊!呀!呀!”馨儿发觉快乐的游戏中断,不满地冲莫氏扬手,小嘴竟瘪了几下,似乎很不乐意,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要是高兴,你们接着玩吧。青儿你跟我们出来一下……”寻香对此这种方式并不反对,见大家玩得高兴,拉着青儿往外走。
邹氏明白寻香的意思,连忙跟着出去。
莫氏站起身,摸摸笙儿的头,疼爱道:“好好和然儿玩吧,不过你们可得小心这些东西,别给摔坏了。”
“是。”紫凝高兴地答应。
莫氏扭扭腰身也出去了。
谷庭仪觉得她们神秘,要跟着出去,沛林却道:“让她们说悄悄话去。”说着从洪妈妈手上抱过女儿,亲亲小脸,笑着逗她:“馨儿。这样玩很高兴,是不是?”
“呀。”小小软软的手从沛林脸上滑过。沛林抱着女儿坐到浩然旁边,幸福地亲了亲儿子。
“开始!”笙儿从没玩得这么畅快过,立即抱起一个东西又走到床边拿起浩然的手,教他感知物体。
青儿被寻香拉出去,有几分忐忑不安,不知哪里做错事情。
几个女主人把她带到一棵碧云杉树下,对她进行‘围杀’。
“青丫头!这件事我再不和你拖了,你年纪不小了,真该嫁人了!”
“寻飞和你情投意合地正好。你就别再为自己的破誓言所纠结了!”
“这回得听我们的安排。过些天给寻勇办好事时,你和寻飞的事这次一起办!”
又是这事,最令人烦心的事。青儿捂着耳朵不想听。
这时,负责寻园安全的寻飞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人,看到寻香在东院与前庭间的树下,笑着跑过来。
莫氏乐开了花,“瞧。真是有缘呀。说什么,什么就来。”
寻飞不明端理,听到这话,笑道:“难不成老太太对我有哪里不满意?所以正和夫人说着?”
莫氏啧啧几下,笑眯眯地拿眼神直溜他俩人,这次她铁了心要促成这件好事。看得寻飞直发毛,再看青儿已经转过身去,似乎有几分难为情,不好意思看到她,这种情形寻飞已经习惯,连忙转换话题,指着远处的人高兴道:“涛哥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为了避人耳目,寻海涛找到原来一个兄弟去了趟皇城。那人生得矮小精悍,一身粗布服,远远地正向这边眺望。
“我带他去前堂客厅坐。”寻飞说罢就跑。
“请他到东院客厅来吧。”寻香吩咐。
寻飞将那人领过来,那人早认得寻香一般,端正地行个礼,看似粗糙的容貌,显透着几分礼貌文明:“寻当家安。”
寻香觉得眼熟,猜原来他帮着海涛对付过周正一党,连忙客气地回礼。
“他叫胡振力,在外面倒卖些小生意,走南经北的,所以涛哥找到他帮忙。”寻飞介绍道。
“胡叔。请。”看他年纪也是三十好几的人,寻香点点头,仍尊他为长辈。
众人回到东大院主院,还没进客厅,寻飞高声叫着:“快来人上茶。”
“我去吧。”青儿脸色依然羞红,快步往厨房走去提开水。
寻飞笑眯眯地向她倒个谢,青儿轻轻剜眼他:“都是一家人,还这般客气?”
这话本没错。可是今下午寻香她们就两人的婚事一直谈着,这时莫氏笑呵呵地看着寻飞和青儿,“你们呀,还真是一家人别太客气。”
胡振力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寻家的主子还真是平易近人得很,当着外人的面,对下人都这么亲密。
寻飞眨眨眼睛,觉得莫氏的话有些不寻常,邹氏低头一笑,他更觉得有问题,不由嘿嘿地干笑两声。
“胡叔请进吧。”寻香微笑一下,稳住笑容,将客人请进屋里。
莫氏和邹氏跟着进了客厅,对皇城的消息都非常紧张。
寻飞看着青儿窈窕的背影从走廊转角处消失,仍有种怪怪的感觉,可是现在要有事,也没心思去捉摸。
“胡叔一路上辛苦了。”寻香免不了问候和寒喧,再着急也不急着这么急地催问皇城的事。
“我在外跑惯了。而且皇城离这里不算太远,一路上不是坐马车走大道,就是坐官船经水路,所以路上不算辛苦。”胡振力眼睛四下看看,似乎在找寻海涛,虽然他也认识寻飞,可是寻海涛毕竟是原来在山上的头。此番卖力地为寻家做事,自然也有他的目的。
“你家安在哪里?”寻香关切地问。
“从山上下来后,前年帮着涛哥打过仗,涛哥给我们些银子,后来就在沉塘镇安了家娶了个女人。”胡振力说话十分客气和注意措词,竭力不要流露出原来在山上当过恶匪的痕迹。虽然知道寻当家知道他的底细,可是如今做了良民,便想安守本份。
“家里有些什么人?”莫氏问道。
“就老丈人和丈母娘,还有贱内的两个弟弟,以及一个一岁多的女儿。”
“他们还好吧?”邹氏又问。
“托你们的福,家人尚好。”
皇城来客人了。上房在就在客厅后面,青儿的茶还没上来,谷庭仪和沛林就跑出来了。
胡振力原来跟着寻海涛帮皇上对付周正一党时,其实见过寻家的主人,只是没有接触,见到老太爷和老爷出来,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老太爷安。老爷安。”
“请坐!”沛林连忙招呼他坐下,和谷庭仪坐到对面。
这时青儿和柳妈妈端着茶水上来,寻飞帮着摆好茶点,待青儿她们出去后,寻飞催道:“小胡子。快把你打听到的事说说吧。我已经有派人去通知涛哥。”
“别急,先喝点茶,吃点饼吧。”沛林体贴地道。
胡振力下船后直接来了寻家,所以正口渴,喝几口茶,抬起一只衣服挡着,斯文地抹下嘴上的水渍,便朗声道:“涛哥找到我后,我专门去了皇城,暗中设法去马府打听情况……”
他的声音很响亮,寻香连忙给寻飞做个手示,寻飞跑出去并关上门。
“想到涛哥当时吩咐的要不显山不露水,不引人注目,便在暗中观察了马家几天,发觉每天早上一早,马家后门有车子出来去菜市场买菜,我便扮作菜贩蹲在菜市场,与马家厨房的马厨头混熟后,才暗中把涛叔给我的信物给他,请他带我进府。马厨头很谨慎,拿着信物先去府里给主子禀报过,次日一早才以送菜为名将我带进府里。而马侯爷夫妇接见我也没在正厅,却是在一处偏静的小院里。”
所有的人跟着他说的情况变得紧张,显然皇上对马家仍有忌讳,马希元辞职后,因为女儿的关系仍留着爵位,但马家却处于不自由之中,而马希元为了不惹麻烦,也夹紧了尾巴住人,不轻易出门,也不与人往来。
“马侯爷知道我是寻家派来的人后,当即眼睛都湿了。直说对不起寻家的委托,这么久了一封信都不敢给寻家去,更不敢派人去寻家,就是寻家召开两会,都没敢给寻家送一份贺礼。我便安慰他不必为这些小事难过,只要马府的人好,寻家的人就安心,当然寻家要找的人有了下落,那更是完美。马侯爷听出我的意思,便告诉我他一直在马家的下人中寻找一个人,连原来在马家当过武差的兵和护院,后来被朝庭收回兵权时,许多人也被收编录走,他都有让马家原来的一个得力人手全都尉一一查过他们的出生和背景,可是的确没有找到线索。因为马家现在几乎处于不自由和不可动弹的状态,所以他把此事委托给了全都尉。后来他又给了我一个信物,让我暗中去找全都尉,全都尉说他有一一细细地询问原来在马家当个差做过事的人,没有一个与寻家要找的人相似。他说当初马老侯爷发事后,马家跑了几十个人,不知要找的人是不是在那里面,叫我把这话直接回给马侯爷,后面的马侯爷会指点我如何继续。我便又去了马府,马侯爷说就这么给寻家先回着话吧,又拿了个信物给我让我带回来。”
胡振力从怀里取出一根红色的珊瑚发钗,恭敬地递给寻香,“请寻当家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