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叫,寿禧宫都惊动了。
程妈妈和吴妈妈从定境中猛然醒过来,只听前面有人叫着:“快,要是丢了程妈妈,可就麻烦。”
“哈哈哈……”寿禧宫回荡着太皇太后得意的笑声,“程妈妈,吴妈妈。看你们能藏到哪里去。除非你们跟寻香一样会飞。要是你们会飞应该早就飞了吧?哀家要你们知道,没有哀家的庇护,你们只有死得更快!”
“快!注意墙角边哪有窟窿!”贾公公找不到人,有些相信太皇太后的话,下令侍卫们好生搜寻。
程妈妈和吴妈妈听到嘈杂的声音向配房后边靠近。两人对视一眼,往石后的墙脚边直退缩。慌乱中,吴妈妈踩到墙边一丛细竹下的水坑,咚地一下掉下去,程妈妈抓着她,吴妈妈感觉此处水不浅,拉着程妈妈一起藏进水里。
“贾公公。四下都找不着人。会不会她们跟娘娘关在一起了?”一个侍卫道。
“不可能。钉门窗前,我可是看到她们被拖到配房去的。”贾公公眉头紧皱,看看高高的宫墙,心中猜疑不已,难道这两个老妈会飞?要是这时找不到她们,圣德娘娘一定会不依不饶。这位新娘娘一出现,受宠之势可谓前所未有。
正自狐疑之间,一个侍兵发现石丛后面有异,激动地指着漂浮在水上的头饰,“贾公公,她们藏在这里!”
贾公公顺着细竹下的水坑向墙下一看,吓了一大跳,难怪太皇太皇说有暗道,原来这里竟有这么大个水坑?再细看坑里的流水,竟是通往墙外,方想起昨夜寻香突然不见了,猜她定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一堆侍兵围上来,将水中的人捉起来,两个婆子又冷又惊,一上地来浑身抖擞,抖起无数水珠,撒得贾公公满身都是。
“快将她们带出去更衣,然后送往午门。”贾公公发现这个水洞,觉得蹊跷非常,决定留下来亲自查看。
程妈妈和吴妈妈湿淋淋地被人抓起来,以为这回死定了,看一眼后殿,想这么大的震势,嘉仪娘娘应是知道她们被捉了,想到人终有一死,便往地上躺,任那帮人将她们抬着出了寿禧宫。
“哈哈哈……程妈妈,吴妈妈,你们慢行。哀家无法去送你们了!”太皇太后趴在窗上看到她们被人抬出去,本来抑郁的心情感到痛快,发出疯狂的笑声。
“太皇太后疯了。”后殿里,碧芬低声和主子说。
“可惜程妈妈她们发现了水洞,却不知从那游出去。”碧芳失望地道。
程妈妈她们终没逃过这一劫。
铃儿叹道:“生死由命。”走回榻边,看看熟睡的孩子,想这一次真是大劫难逃,恐怕她们在寿禧宫也关不久了。对碧芳道:“既是逃不掉的大难,不如坦然面对。你们帮我梳理一下头发,我想换身衣服。”
“娘娘。”碧芳感觉主子这样就象要去黄泉赴约一样,眼中一酸,哭了起来。
“是我连累了你们。早知会这样,就不带你们进宫来了。”铃儿温柔地笑道。
碧芬哭道,“我们不后悔。能一直跟娘娘在一起,我们不害怕。”
碧芳点点头,擦干泪,打开衣橱,帮主子挑了一身她最喜欢的衣裳。
午末,皇城西门外的御道上,智善和寻香带着一千人马从天梦山赶来了。可是马家的兵从西门布满到城西郊外,将天梦山通往皇宫的路堵得严实,西面的城墙上,不时有乱箭向高空中发射。
寻青和寻迁行在前面,见到城西外遍地是兵,向一大队迎面而来的兵大声喝道:“先皇下山前往皇宫,你们还不快让开路来?”同时亮出先皇的牌子。
“哈哈。那正好免了我们上山去捉他老人家。”为首的是马希元的跟随熊参军。
皇上的兵怎么可能捉他老子?寻青和寻迁对视一眼,发觉情势不对,寻迁连忙往后跑去,寻青在前面绊着熊参军他们。
寻香与智善下了山道后,同乘一辆马车。寻迁退到马车前,紧急凛报:“夫人。形势不对。前方的军队说要捉拿智善师傅。”
马车停下。智善从马车里出来,站在一片土峦上往前看了看,“我们在山上时看到北面有兵有包围皇城之势,这些兵该不是外来的兵吧?”
寻香跟着出来,心中猜测北面的兵应是陈州来的,暗暗高兴,原来的计划顺利,莲儿一定顺利地与季将军会合了,笑着往前走道:“现在只有这里通往皇宫最近。若是沿外面走绕道,另几条道一定都布满了士兵。不如我们往前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智善笑道:“如是君儿的兵,就由我来挡。若是季将军的兵,还得杨夫人挡。”
两人似没事一般,笑着向前走去。
“哈哈……果然是皇上他爹下山了。”熊参军远远见了来者,高兴地一挥手,“拿下!”
寻青等挥动武哭抵挡,眨眼间杀机四处,双方杀得不可开交。
智善和寻香听到熊参军说的,智善高喝一声,“住手!要拿下老纳还不是小事一件?何劳大家大动干戈?”
“哈哈。先皇果然深得道机,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不喜欢别人打架。有此胸怀,末将敬你三分。既然先皇有令不打架,愿束手就擒,末将自当从命。”熊参军性格癫顽,举着一只长矛,狂笑着。
双方停止打杀。寻香客气道:“请问大人的军队隶属哪支?”
因寻香上半身几乎包裹着,熊参军还没认出她是谁,此时听她说话,脑子里立即反应过来,一定是杨左相的夫人,喜出望外道:“请问你可是杨夫人?”
寻香向他福个礼,“正是。”
“一并拿下!”熊参军手舞足蹈地高举长矛,后面涌上更多的兵来。
“这不是季大人的兵!”智善道。
寻迁不解道,“那是从哪里的来的?难道有人早算知皇宫此时有事,不远千里地来坐收渔利?”
寻青往寻香面前一挡,举着双钩冷声道:“要想拿人,先过我这一关。”
“久闻寻家有几个厉害的护卫。今日就让末将来会一会。”熊参军是个好斗的人,将长矛往空中一横,下属们都停止行动,他从马上一跃而下,落到寻青面前,“就让我俩来单打独对一回!”
寻青扬扬眉,“要是你输了如何?”
熊参军挤挤一双鼠目,奸笑道:“末将守在此,便是要捉拿你等。所以我输了,别指望我会放过你们,就依照规乱我放过了你们,还得问问我身后的兄弟们同意不同意。”
这时西门外分布的士兵至少上万,寻青武功再高,也耐不得车轮之战。熊参军说的根本就是耍赖,只是想找人陪他打打架而已。
寻迁在一旁道,“你这样说就太不公平。总得赌点什么输赢吧?”
熊参军嘴上的八字胡动动,阴笑道:“赌就赌。只是末将这条命不属于自己,所以这命是不能拿来赌的。”
寻青气得要骂他,寻迁却眨眼道:“不赌命也可以,要是你输了,告诉我们你背后的主子是谁,总可以吧?”
熊参军跺下嘴,兴奋笑道,“好呀好呀。不过你要是输了,我可要你的人头。”
寻青被他气得一脸黑线,眼前正是争分夺秒之时,这厮却在此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咚咚~~~”
皇城里传来午时的更错钟声。寻香昨夜一失踪,今天一早皇上绝不会放过寿禧宫的人和老爷他们。在路上智善都说了,依皇上的作风,此时定会将杨沛林等五花大绑押到午门外,以作人质。
寻青无心跟熊参军磨下去,扬着双钩向前两步,“我就拿命和你赌了!既是是要会一会身手,这里略窄一点。你让你的下属往后退几米,我们到旁边的林子里痛快地打一回。”
熊参军向后举一下手,身后的兵不只退开几米,还让出道来,把御道旁边的树林给让出四五方丈出来。
寻青和熊参军同时跳到树林里,同时挥动武器,立即林子里尘土飞扬,矛钩打得火花遍闪。
“这不会是马家的兵吧?”寻香观察了一会,不识得眼前的对方的士兵,想起昨晚修嬷嬷前往马家的事,低声和智善道。
若是马家的兵,这时要拿下智善更是合情合理。
“君儿去年平乱回朝后,曾将五万兵力交给马希元,以免将军手上的兵力过于集中庞大。”智善道。
寻迁看着树林里打得分不清人影,耳里听着他们的谈话,经寻香一说,恍然道:“应该是马家的兵才对!”
“飞叔不是和修嬷嬷去了马家吗?”寻香道,“若是此时能遇上飞叔和修嬷嬷就好了。”
“我往城里发个暗号看看。”寻迁从腰上取下个布袋,掏出一枚竹炮,点燃往空中一飞,一道黄烟向空中飞射去。
智善看看眼前的庞大的阻力士兵,又看看树林里,席地而坐,念起经来。同行的侍卫,向前一围,将他和寻香围了几层。
寻迁摇摇头,眼前这几道屏障就是能一时挡住对方的力量,可是要突破这上万的兵力和城墙上四射的乱箭进城,是极不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