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朝庭政事稳定。十八这天,皇上终于来到巡城。
“皇上来了。”谷庭仪派人给寻园送了信来。
太皇太后算着就这几天皇上就要来了,得到消息率众人在寻园外的路口迎接。
铃儿经过精心的打扮,象一朵出众的牡丹,欢快地跟在太皇太后身边。
“皇上这次出来了,朝庭里由谁主持?”周氏担心地看一眼太皇太后。
“不可能这一次一出来,朝中又出反贼吧?”太皇太后笑道。
寻香有些慵倦,太皇太后让人拿了椅子出来,她却不敢坐,虽然怀孕在身,太皇太后都没坐着,她怎么好坐着?
莲儿已经行过及笄之礼,穿一碧翠的衣服,头上戴着太皇太后送的一套碧色珠饰,看着很是静灵娇倩,与铃儿正好一红一碧,两人象一对漂亮的珠玉一般极吸引人的视线。
“皇上驾到。”
高公公的声音比人先到了竹林口,接着大队人马整齐地走了过来,皇上高坐在二十一抬的金色大步撵上,谷庭仪和马希元走在两边。
“表兄呢?”铃儿惊呼一声。
众人都没看到沛林,以为他走在步撵后边。太皇太后轻轻打了铃儿一下,嗔道:“都这时了还没规没矩,大呼小叫?”
铃儿低下头,脸上一红。
步撵着地,皇上红光满面地走下来,快步跑过来,“皇祖母,林儿来接你回宫了。”
“君儿!”太皇太后的确很激动,孟家的江山得以保全,总算对得起祖宗。
众人跪下行礼,太皇太后牵着皇上的手走进园里。
这几天寻园早打扫得干干净净。
前堂大厅里,皇上激动地与太皇太后说着这次平反的情况。
“真是太顺利了。”太皇太后双手合十向空中作几揖,“可得谢天谢地谢祖宗保佑。”
“朕已把天王令供奉在了琉德宫,跟祖宗的牌位放在一起。这一次真是托天王令的福,才处处得救,得人心。”皇上感慨道,“浑水县是孟家的福地,光把桃花岭一带守护起来,似乎太狭窄。”
太皇太后道:“可是桃花岭离城太近。若是把范围扩得太开,势必影响到城里的居住。”
“朕考虑过了。把城北的居民都迁移开,往东面靠近谷园,还有一片好地势。”
皇上都考虑好了。太皇太后也不再反对,这时问及沛林没回来的事:“你是不是把林儿留在皇城看家了?”
皇上点点头,“是的。经历周正一事,朕不敢相信别人。所以这次朕出宫,把他和罗将军留在了宫里。待朕把皇祖母和寻香一起接进皇城,他自然得与妻子团聚。”
皇上瞟一眼寻香,只见她精神倦怠,似有不振,与如花似玉,神光溢彩的铃儿和莲儿比,显得有些憔悴,惊道:“寻香怎么了?”
太皇太后笑道:“她有喜了。”
皇上心中闪过一丝落漠,眼神无意间与铃儿盈盈流动的眼波相遇,心中立即充满欢喜,镇定地笑道:“这可是好事,沛林就要当爹了。”
总觉得寻香福气好,头胎会生个儿子,心中又有一丝可惜,这次回宫后,对宫里的女人厌倦透了,那么多女人,竟没一个能给他生儿子。
“君儿这次来,哀家备了好东西专门迎接你。”太皇太后轻咳一声。两个宫女将大厅右侧的雕花木门无声地拉开,露出一方雅致的侧室,飘出清逸的茶香。
“又出什么新茶了?”皇上不经意地往右边看去,只见里面的一张檀木几前,盘跪着两个绝女子,一个着粉色纱装,一个着桃红富丽锦衣,一个烹茶,一个添水,桌前云烟淡起,竟是两个仙人在弄茶水。
皇上看得两眼发呆,原来里面竟有这样两个美人,不只色绝肌丽,举手投足七分婉然三分风流,她们微微抬头瞟了皇上一眼,便看得他魂飞魄散,一身发酥。
不只皇上,别的人都看呆了。原来只以为太皇太后培养了两个伺茶女,这二日极少见到她们,太皇太后搬到墨远斋后,她们被调到了原来的陶艺室住,因离逸安居远了,又在太皇太后跟前,也没人去细思为何这几日不见她们,谁想这时以倾国之颜出现,绝不只伺茶那么简单。
着粉衣的是春桃,另一个是彩凤。两人一主一次,一艳一娇,是一对销魂噬骨的风流佳颜。她二人缓缓起身,各捧一个小小的白色玉盘,托着两盏茶,婀娜多姿地走过来。
“皇上请用茶。”春桃走到太皇太后面前,躬身呈茶。
“太皇太后请用茶。”彩凤走到皇上面前,半躬着身呈茶,一双雪白如脂,吹弹可破的手将白玉茶盏放在皇上面前。
皇上的眼睛从脸上、胸、腰一直扫到足下,最后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胸和腰间,思付那富丽如锦的绣衣里隆着何等令人幻想不尽的美妙。彩凤摆好茶,后退几步,半垂着头站到一边。
太皇太后端起茶,茗了一口,瞟一眼皇上,只觉他三魂已去二魂,嘴唇微张,似哈利子都要掉出来了。
“皇上请用茶点。”
春桃扭着腰肢,娇滴滴地端着个玉盘来到他面前,摆上一盘茶点。
“啊。”皇上看清又一个玉俏的美人飘过来,然后她的粉色纱织衣袖不经意地拂过他的面前,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只见那玲珑起伏的腰身一扭一扭地离开,两只美妙的胳膊在纱衣里浑圆修长,胸腰微微前突,似隐隐可见纱衣内的靓丽肌骨。皇上忍不住向前伸也一只手,捉住她飘过的纱带。
“皇上。”春桃娇媚地轻唤一声。
“啊……”皇上痴痴地盯着她。
“请用茶。”春桃折回来,半跪在他面前,低下头,把茶递到他手上。皇上伸出手去接茶,却鬼使神差地往她雪白的胸脯上伸去。
满屋俱惊。皇上失态了。而太皇太后何以要在众人之前亮出这么迷人的女色?满屋的人无不是太皇太后这边的人,心中虽是诧异,此时谁又好说得什么?
太皇太后“哈哈”大笑两声,惊得皇上从失魂落魄中醒来,把茶水打洒在春桃的胸上。春桃悲切地娇哼一声,“啊。”随即掩口,不敢出声,雪白的胸脯被烫红一大片。
“妹妹。”彩凤过来用丝帕轻轻为她拭水。
“这是哀家新收的伺茶女。哀家好茶道,尤其喜欢伺茶的人衣容端丽,所以才把她们打扮得漂亮。不想竟惊吓到皇上,真是哀家的不是。”太皇太后笑道。
皇上深呼吸一下,脸上微红,笑道:“巡城真是个神仙地,竟有这样的人物。皇祖母真是福厚,有这样的伺茶手,比朕宫中的都强过百倍了。”
“你们俩下去吧。”太皇太后示意。
铃儿在太皇太后身后粉脸转青,暗暗骂着皇上,“色鬼投的胎?见到骚媚的女人便丢了魂?真是丢死人了!”
皇上触到铃儿的眼神,似在喷火,对他不满,想自己刚才的确失态,低下头。有宫女打扫了皇上面前的桌子,又端上新的茶来。皇上端起茶不,佯装喝茶,视线落到寻香后面的莲儿身上,见她很是乖顺,一身碧将衬着粉嫩的肌肤,象荷叶上的清露,娇婉晶莹,令人神清气爽,赏心悦目,令人情不自禁生出无限喜爱。这时才发现莲儿已经改了头面,成人装扮令她显得更加倩丽,不由多看了几眼。暗道,还是莲儿姑娘最讨人喜欢。
“皇上说来就来,哀家还没准备好,出来这么久,要回去了,要收拾的东西多着呢。还有香儿要离开巡城,家里的诸事还得交待安排一番。”太皇太后把他的行为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聊着家常。
“……此次出宫,朕没打算在外呆太长时间,去年出来后,朝中有很多大事还没处理,现在李尚书作了左相,沛林作了右相……又变动了一批要臣……”皇上收敛心神谈起正事,“沛林有说过,得派人去接薜大人和王大夫了。可不能平了反乱,把王大夫给一直扔在信州。”
“嗯。”太皇太后点点头,又喝一口茶,“君儿觉得这早春白梦可好?我们从浑水县回来时,凤鸣山下的黑茶树意外结得霜冰,总共才制成一斤。”
“好,极好。”皇上笑着赞扬,这才仔细环视四周的人,感觉大家并无太大的变化。满意地点点头,“皇祖母,给你三天时间收拾,可够?”
“够,够,够。对了,君儿可有上天泉宫去看望你的父亲?”太皇太后关切地问,“周正谋反时,有没有控制天泉宫?”
皇上感叹道:“先皇明智。在天泉宫里,传出话来,说一心向道不问世事。周正派人去试探过,先皇说若是周家亡了孟家,必定是天数之变,无需大惊小怪。天下本为苍生共有,并非因一姓为皇而独占。说得很是大道无私。周正暗中观察先皇的确无援救儿皇之意,令人监视着天泉宫,想待大事成功之后一,再处置先皇,谁想谋划多年,最后还是以人心不一落了败仗。”
“那个李尚书就是你在信中说的,原来是巡城的府丞,还是周正把他调到皇城去的?关键时刻,是他起了逆转的作用?”太皇太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