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寝室,我躲进了卫生间,脱掉上衣后,才发现“男人”的后果是肩上两道红红的勒痕。肩头表皮细胞已经磨掉了并渗着小点子的血,我咬着牙穿上T恤后走出来才发现,我忘了准备自己的被子。寝室也没有人,但是柜子全都被侵略,这都是什么事啊?无奈之下,收拾好床板,铺上几张报纸打算将就着过完这一夜,明天再继续。渐渐,意识开始混沌。疲劳淹没一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几个陌生人摇了醒来,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我知道了他们的名字,我怕我记不住,就用手机将这些个文字密码记了下来,以备来日对号入座。什么唐远,闫广之,项征,冷鑫。为了方便让他们记住我,我说完我叫胡铁军后,又补充了一句:“叫我小二就好了”对于这五个人,唯一能够让我记住的就是唐远这颗“汤圆”了。
又是些初识的冠冕堂皇的外交词令,就在他们聊得起劲时我却溜号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得缕一缕思绪。顺势倒在了空床板上,前事像过电影一样从脑海中闪过。见我没有被子,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小卖部后面有卖的。你大爷的,老子又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都几点了,买你妹啊?当然这些话都是在心里面说。
上铺的唐远空降下一只手示意让我上去睡,突然间无事献殷勤这句古语在脑子里闪过,这小子该不会想……?本来打算上去的我又迟疑了。见我迟迟未动,这小子以为我没理解什么意思,笑眯眯地嚷道:“上来睡吧,怕爆你菊花啊?”管他怎么样呢,我还怕你这小毛孩不成?所以还是没能抵御诱惑,爬了上去。因为都不熟悉,所以很快大家都很快睡了。刚刚被他们几个一闹,我睡意全无,反倒是他,竟然在我翻来覆去下睡得很死。犹如这寂静下来的夜。一切都睡死过去。而我则是难忘今天,我的十八岁生日,更难忘今宵,我神奇般地失眠了。
就在天快亮时,睡意袭来,但被孙忆的电话吵醒,电话里她告诉我要小心,因为“包租婆”已经在通缉我了。而真正令我寒心的却是,这件事却是小琛告密的。一夜之间,我在女生公寓已经被流传成了各种版本的变态。究竟是我做错了什么,竟让我们手足相残。更确切说是,竟让她对亲哥哥下此惨手,而我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为了证明自己还行,能够战胜这艰难的高四,全寝室的同胞们都早早的起床了。可是几分钟过后,都又灰溜溜的回来了,只有躺在床上的我还在纳闷,究竟是什么原因,她要这么报复我。我一世英名看来是要毁在这个小丫头片子手里了。而毁掉眼前这几个人积极心的却是这个耍大牌的校长,临时通知要明天才开课。原因几乎让人难以接受——新课本还没有到。学校就是这样,管它是或者不是重点,总会有一大筐理由来搪塞,显然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样做只会让这群仕途不顺的青年人的积极性受挫。我们大老远来是为了什么啊?不管是为了什么,反正不是为了来混日子的。
终是闷得无聊,孙忆打电话要我出来转转,而唐远非要跟着来,说什么听见了美女的声音。非要见见我女朋友,你还能闻声识美女?我哪有神马女朋……一瞬间我想到了叶子,你还过得好吗?
一路上,我都觉得有人在背后指着我,孙忆早上的电话仍然让我心悸,所以难免心虚的左右张望,而唐远则在嘀咕:“凭什么只有高三和复读班上课,太不公平了。”
“既来之,则安之”身后传来的是昨晚闹得最厉害的那谁声音。他名字很好记的。我的记忆力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我们宿舍的,看他那么五大三粗的没想到竟然能引经据典。实在难以置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看了这么多电视剧如若连这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正常。
“你怎么出来了?”唐远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你规定的我不能出来啊?”就在那谁还和唐远玩笑的时候,孙忆朝这边走了过来,自我介绍后,就这样我记住了他,他叫项征,是牢牢地记住了。
我们几个绕学校走了一周,除了地方大,楼层多,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因为不上课,很多人选择去网吧,对这儿我们又都不熟,所以孙忆主张出去探险,前提是得回去补妆,所以我们约好半个小时后在骊生路的拐角见面。趁着这段时间我告别了唐远还有那个项征。买了被子铺好床铺。等我再次赶到,鬼影都见不到了。滚犊子,不是说好半个小时吗?这还没到15分钟就把我放鸽子了?!
等,还是等,又过了半个小时,电话还是不通。我回到了308寝室。只有冷鑫一个人在桌子前看书,因为从昨夜到现在他话很少,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是很酷,纠结的肌肉,冷傲的面孔,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都说圆寸是检验一个男人是否帅的唯一标准,虽说我俩都留着精心修剪的短头发,可是我却多了一份叶子所谓的“邪气”。或许我就是百变的,时而伤感,时而癫狂,又或者在我很安静时至少是儒雅温和的。
“哎。兄弟,你不闷吗?”十几秒后我只等到他一个“嗯”字。“要出去吗?”又是十几秒,那边没有答复。待到走近后才发现他哪里是在看书,分明就在玩ipad。装什么装,深沉我又不是玩不来。搞得自己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玩吗?”看我走过来了,他轻道。“我不会。”见我不会,他又重复刚才的动作。什么不会,我是不会去玩这种低智商的游戏的,dota。out了。
躺在刚马马虎虎弄好的床上,想到小琛从来没有住过校,便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是没有人接。我又不方便再过去,所以只有趴在床上玩手机。待屏幕暗下去,再把它摁亮,因为它根本就只有打电话的功能。临走前,一切与学习无关的全被锁在了家里。看来老爸是打算破釜沉舟了。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的是我不是上学的那块料。要不然高考我怎么会只有250分。相比妹妹我就是个庸才。当然庸才是没有家庭地位的。不然为何只圈禁了我一个人所有的很私人的物品,很多次我都在想我到底是不是我爸的儿子。
冷鑫抬起了头,从口袋掏出了烟,抽出一根,示意我接着。我接过后问:“兄弟,你是本地人?"他没有表情冷冷地道:“不是,和我出去一趟。”便起身就走了,我从后面跟着一边心里骂着,装什么装,装**老大啊?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该不会是外太空的吧。本来打算过来好好整学习要戒烟的,但都到手里了,又岂能这么轻易放过它。管他三七,老子正憋着一团未名火呢。就等着燃烧。
一路上他依旧摆出那张冷脸,我到处瞅瞅也权当作看风景了,早就听闻西关的驴肉拉面滋味非凡,可是走了好几条街,都没有看到任何美食,那小子走的很快,我也跟的很快,但很快我就发现他迷路了。却不想,这小子还在对着手机翻地图。对于我这样资深的驴子,因为喜欢瞎逛,所以这点小事又怎么会难道我,我就是想看看这小子现在还摆什么酷,哭吧你。用手机导航,亏他想的出来。看他依旧平静的眼神,我只得假装看不见,正好灭一下他那嚣张的气焰,等他内心彻底崩溃的时候,我在出手相助,这样他定会感恩戴德。哈哈哈哈。正得意中,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这都什么事啊,早知如此何必走路呢?到了目的地我才发现,原来他是要取包裹,我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快递呢,害的我现在膀子还是痛的。原来我和他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没脑子,没他这么深沉,往好听了说就是我太纯良了。可是马上又想到,可他还不是要往回搬吗?天,帮完女人帮男人,这鬼地方和我相冲吗?
是事情再一次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发展,那么重的,应该是书本,他居然扛了回去,看着那身肌肉,我觉得我也该练练泰拳了。
为了不让这小子比下去,我开始打算晨练,当然也是为了在漫长乏味的复读中不让自己的身体垮下去。回去后我便高调的宣布跑圈这项活动,也许是初始碍于面子,闫广之和冷鑫表示可以尝试。为此我特意准备好了所谓的“体能训练服”。聊了很久,我知道了闫广之是个网站签约作家,那个冷鑫应该叫冷血才对,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手机一样,只是随便的“嗯”应付这场没有激情的谈话。通过闫广之,我才知道,学校为了复读班将8人间的宿舍只安排6人住,可是第六个人在哪呢?
当天晚上,唐远和项征回来的很晚,因为是才认识,对于为何不等我就走了,我也没怎么追问下去,倒是一身酒味,出卖了他们所谓的“探险”。可是去试探酒量,这怎么可以背着我?而我那个仰慕者孙忆怎么可以这样子,喜新厌旧。平生最痛恶的就是这种脚踏多只船的女人,可是她这张旧船票也不算踏上我的破船是吧。种种郁闷再次在脑子里过胶片。项征回来后很不讨好地给我我腾出了一个“亲吻”地面的柜子。也不知道东西放进去会不会发霉。哎,世态炎凉啊,人情冷暖,唯有自知。当然我也不会这么小气,只是看透一个人比看透玻璃来得更来得更加直接。不知道妹妹是看透了我哪一点,一反常态。不被这块口香糖粘着,生活着实少了一些什么东西,怪怪的,挺让人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