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在这。”欧白阳先看到了一个门牌。
“107,我找到了。”柳絮也高兴地说。
“这里就是108了。”彭佳看到了在微弱的路灯下,那黄铜钉上的门牌,写着108的字样。
“啊?那我们要怎么侦察?上去敲门?”柳絮见那屋内有隐隐的灯光露出来。
“嗯,好主意。你们俩呆在这,别让对方看到了,我进去侦察一下情况。”
不等柳絮和欧白阳拉住她,彭佳就一个人走上前去,好象悠闲散步时的,但又带着镇定自若的模样,走到那标着108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这个小区的格局与别的地方不同,别的小区一般一楼都会弄成车库停车场什么的,但这个小区的一楼依旧住人,因为一楼是挑高的复式结构,而这复式结构里,还带了一个地下室。
之所以会发现这里有地下室,是彭佳走近时,发现在108的地面上,造近房门石阶梯的地方,有一扇窗户,那明显就是给地下室通风排气用的。
“答答答”,彭佳上前敲响了门,因为她没有看到门铃。
屋里好象有电视的声音,就在彭佳敲门之后,电视的声音停住了,接着,一个男声响起:“谁呀?”
“你好,问下路。”彭佳用想好的借口回答。
“笃笃笃”,屋里响起一阵似乎是木拖鞋走路擦地的声音,接着,屋门打开了,露出的却是一张女人的脸,她警惕地看着彭佳问:
“你想问路?”
“是啊,我想问下,127在哪里,在这里转了半天,找不到。”彭佳坦然地回答,但见是这个女人出来开门,她感觉有点奇怪。
事实上,她以为会是那个男的出来开门。
“让她进来。”屋内,传来一个男声。
“碰”地一声,那个女的把门拉开了,道:“进来吧。”
很奇怪的是,那个女的声音里透出了莫名的古怪,让彭佳背上一凉,那感觉,就好象她进了屋里,就出不来了似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一进屋她就有点傻眼了,只见咖啡厅里见过的那个男人费立新,光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三角的短裤,正坐在沙发上,歪着头点烟,一看到彭佳进来,脸上邪邪地一笑:
“把门关上,坐下。”
彭佳见那个女人果然乖乖地把门关上,然后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就象一个听话的木偶一般,但是看向彭佳的眼神却流露出某种哀伤。
不对劲呀!彭佳心想,不过,她的手机虽然放在手提包里,却不好拿出来打电话。
“唉呀,佳佳怎么进去了?情况有点不对呀。”柳絮对欧白阳道。
“嗯,我还是打个电话给建阳吧。”欧白阳知道彭佳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是犯了众怒的事情,不敢怠慢,当即拿出电话,打给了李建阳。
“呵呵,这位美女,来,坐。阿珍,怎么不给客人泡茶呢?”费立新发话了,声音里却中气十足,带着一种征服的威严。
阿珍收了收敞开的袖口,怯生生地站起来往厨房的地方走去。
“呃,不麻烦了,我只是问个路,马上就走。”彭佳觉得,就算屋里的气氛再不怪异,她也不能和一个只穿着三角短裤的男人坐在屋里喝茶呀。
“呵呵,来的都是客嘛。你说说,要问哪里?我在这一片住的挺久的,应该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费立新不疾不徐地道。
虽然光着上身,但头发却是中分锃亮,上身的皮肤也细腻滑亮,看得出不是个体力劳动者,但他说话的言语里却透出一股外国人说国内语言的腔调,似乎在强调着他的某种资历和优越性。
以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来分析,这个叫阿珍的女人此时一定被费立新严加控制了。
因为她可以去开门,可以外出喝咖啡,但却不懂得逃跑和报警,就象唐僧下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一样,好象跑再远都能被那咒语击倒,觉得跑多远也没有用,索性不跑了。
“费先生还没结婚吧?阿珍是你未婚妻?还是女朋友?”见费立新一脸猥琐的样子,彭佳索性单刀直入,她才没兴趣和他打哑谜呢。
费立新虽然身高脚长,但据彭佳观察,此人并没有进行过体能训练,也没有武术功底,看他的样子,征服一个女人也就凭借的是一个男人原始的超过女人的蛮力而已。
“咦?”费立新这回坐正了,彭佳这么直接了当地问他,就象赤裸裸地打他的脸似的,谈话节奏完全被彭佳给控制了,这让一向充满控制欲的他很不爽。“你好象对我的事情很了解呀?”
“你是在日本留学回国的海归吧?现在听说没找工作?”彭佳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一派镇定从容的样子。
“咣当”一声,玻璃杯砸到地上粉碎的声音把费立新吓了一跳,原来是阿珍端着两杯茶出来,听到彭佳说的话,吓得把茶倒翻在了地上。
“阿珍,你怎么毛手毛脚的?”费立新难得的亲切,听在阿珍耳里却是如此怪异,“一会去那里给我好好呆着。”
阿珍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一滞,那神情特别地恐惧,让彭佳心里一抽,再次确定了这对“恋人”是绝对有问题的。
“阿珍,你别怕,他是你的什么人?你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彭佳抚慰阿珍,她的脑海里闪过詹姆斯。福特书里的话,几乎都可以与眼前的阿珍的处境和表现对上号。
“没,没有什么不好,我现在可好了。”阿珍脸上露出了惊惧的样子,连连后退,接着,竟然跑到客厅外连接厨房的地方,好象突然消失了。
“哼,贱货,还算识相。”费立新一步跨上前来,对着彭佳道,“臭女人,接下来该收拾你了。你一个女人,敢进我的屋,算你前辈子没烧高香,倒霉。”
说着,费立新变了脸孔,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狰狞。
他从沙发下一捞,竟然“哗啦啦”地拿出了一根铁链,然后就对着彭佳走了上来,竟然是要凭身高力沉,要对彭佳强行下手了。
彭佳运气在拳,正要正面迎敌,突然,房门“碰”地一声被撞开了:
“放下武器,我们是警察!”
进来两个架着上膛子弹手枪的警员,身后跟进的人彭佳当然不陌生,正是李建阳。
原来李建阳接到欧白阳的电话后,直觉到事情不对,于是立即带了一队警员赶到这个小区,借着红外侦察仪,看到屋内的男人似乎要对彭佳不利,他们立即果断地破门而入。
看到彭佳安然无恙,李建阳舒了口气。林书记虽然没有明确指示过要保护好彭佳的安全,但是从他对她的紧张劲上,属下都能看出,别说彭佳有个三长两短了,就是她身上多个伤口,那就都是了不得的事。
有了这种认知,李建阳自然不敢怠慢,哪怕砸错了门,最多给对方道下歉,赔下损失,这还都是可控的范围内,如果彭佳伤了毫发,那么麻烦就大了。
“你们,你们,是怎么找来的?”看着如神兵天降的警察,费立新傻了眼,在黑洞洞枪口的伺候下,他只好乖乖地放下了手里的铁链,被警察反手铐住推上了警车。
“那个姑娘跑到这里就不见了。”彭佳走到厨房和客厅的连接处,仔细一看,便发现了端倪,原来,在就这连接处的墙上有一道暗门,只是颜色的贴的墙纸的颜色一样,乍一看浑然一体,还真不知道这里有个门呢。
李建阳挡住彭佳,自已上前用力一推,没想到这门并没有锁,直接就向内打开了,里面黑洞洞的,李建阳从腰带上取出专用的警用手电,一手举着手电,一手端着枪,向内一照。
原来这是通向地下室的门,手电之下是一个台阶,几个人沿着台阶就往下走。
到了最后一级台阶,彭佳看到墙上有个开关一样的东西,便随手一按,竟然真的是电灯开关,随着彭佳手的按下,地下室内一时灯火通明。
一幕让现场的人都震惊的画面出现了,只见他们眼前,是一个不到一米高的铁笼,铁笼里,抖抖索索地竟然关着一个人,正是一脸惊恐的阿珍。
“阿珍,别怕,我们是警察。”彭佳上前,赶紧打开铁门,把手伸出了铁笼里半蹲着的她。
可以想象,在彭佳他们没有来解救前的日子里,她肯定经常遭受到这样的非人待遇,以至于养成了条件反射,只要费立新一发火,她就得自动跑进铁笼里关起来。
阿珍一看到穿着警服的警察,这才象相信了是真的似的,把手伸给了彭佳,钻出铁笼后,她竟一头钻进彭佳的怀里“哇”地哭了起来。
随后赶到的柳絮和欧白阳看到这一幕也傻了眼,她们没有想到,在咖啡厅里的一场闲扯和无意中的注目,竟然真地解救了一个受苦受难的姐妹。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彭佳把阿珍带出地下室,坐在客厅里,让她喝了热水之后,她才战战兢兢地说出了自已的不幸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