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那里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可是要喊人了。”一婆子晃着手中的灯笼向假山后窜出的人道。
“别,别喊人,是我,我是小菊。”小菊遮着眼睛向亮光处道。
婆子晃着灯笼在小菊脸上照了照,在确定是的确是小菊后满脸谄媚地道:“是小菊姑娘啊,您可把老婆子吓个不轻,您怎么跑这儿来,您不知道七姑娘听说您不见了都急坏了,这会儿正舀哪找您呢。”
小菊矜持地整理了一下掉落的一缕头发道:“哦,我今儿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闹了肚子,这会儿也来不及回房如厕了,就随便找了个僻静的……到让妈妈见笑了。”
老婆子听了连忙说:“哪能呢,人有三急都能理解,姑娘快去看看七姑娘吧,再晚七姑娘该着急了。”婆子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想的却是,到底是外头买来的丫头就是比府里家生子野性,这幕天席地的就敢如厕,真是没规矩的紧。
婆子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小菊跟在后面缓步慢行,须臾,小菊便来到了尤青黛面前敛衽行礼道:“小菊给小姐请安。”
尤青黛面色难看地盯着她道:“你去哪里了,我让人找了你半天都没找到,你野到哪里去了””
小菊连忙垂下头去,却并未惊慌,毕竟是从小服侍的人自是比旁人亲厚,便是说深一些小菊也清楚地知道小姐离不开自己。于是,她便不慌不忙地将她与老婆子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末了,她还虚弱的道:“小菊知错了,小菊不该让小姐担心,小菊以后在不这样了。”
尤青黛见小菊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下去,说深了到让旁人看笑话了,便亲手扶起小菊道:“既然身子不好就赶紧回去吧,别再累了。”说完又挥退了众人,由小菊扶着走了回去。
尤府西跨院的尤二老爷的院落里,尤二夫人正躺在床上呢喃着头疼,八姑娘萍儿接过婢子端过的粥,轻声道“娘你为了女儿的事几经操劳,如今即以尘埃落定也怨不得旁人,您还是消消气喝些粥罢,这粥是女儿吩咐人熬的,已经熬了一下午了,熬的可烂糊了,小时候女儿最爱吃娘熬的烂糊的粥了。”说着示意一旁的王妈妈去扶尤二夫人。
尤二夫人一摆手,示意人都退下,待众人走后就剩下二夫人母女二人时,尤二夫人‘扑棱’一下坐了起来道:“能怨我生气吗,先头说的好好的,说什么曾经尤家出过一个太子妃,就是现在的皇上也算是出自尤家,即便将来不是个皇后,但一个皇贵妃总是跑不了的了。”说着气的直捶胸口道:“还说什么如今尤家的三个嫡出姑娘里就数你最出色,你三婶家的六姐,四婶家的九姐没一个比你强,只有你最配当娘娘,可结果如何……结果却是她家庶出的七姑娘拔得头筹当了娘娘,你说娘这心里能不气吗?”
尤萍儿不以为然道:“娘,谁当娘娘是皇上说了算,又不是大伯母说了算,你气她做什么,她要是说了算,我猜大伯母一定想让出嫁的大姐姐当皇妃。”说着随手舀了勺粥喂给二夫人。
尤二夫人喝了口粥,心里算是顺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娘都懂,娘就是想不明白,兰儿那丫头有什么好,怎么就会被皇上看中了呢,她哪一点比你强,出身、学识、相貌样样不如你的人却被皇上看中,这还有天理了吗?”
“娘,消消气,人各有志,并不是谁都适合宫里头的生活,你想想我若真的入宫了,您要是想见我一面可就难了,到时候您想我了都没法哭去。”尤萍儿逗趣地道。
尤二夫人抢过来碗三口两口吃下去道:“我哭什么哭,我不哭!我姑娘要是做了皇帝妃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将吃剩下的碗塞还给她,旋即,转身倒回床上,面冲里不再理她。
尤萍儿顺手将碗放到梳妆台上,托了鞋上床躺下道:“娘,今晚爹上姨娘那去睡去了,我今晚陪您睡吧?”说着从背后搂住了尤二夫人,抱着她轻轻地呢喃道:“娘,您听说爹今晚去姨娘房里睡心里不好受吧?您说爹就姨娘一个妾氏您心里就不好受了,那您要将我送进宫的话,您忍心让我和一众妃嫔去邀宠啊,再者,就我这生性懒散的个性真的能争的过谁?”
尤二夫人闻言良久没说话,久到尤萍儿以为二夫人已经睡下时,二夫人转过身来叹了口气道:“罢了,一切都是命,该然你就不是进宫的命,还是老实地在爹娘身边呆着吧……等过些日子娘让你爹好好为你选个好的。”
“嗯,还是娘对我最好!””说着尤萍儿窝在二夫人坏了撒娇道。
尤二夫人这边已然想通,东方玄机那边却遇到了点麻烦,只见一座雅致的小楼门前挡着个和阿舍长得一模一样的妇人道:“皇上,您别进去,您真的别进去……”
东方玄机神色凝重地道:“让开……”
妇人一动不动地档在门前道:“皇上……”
东方玄机拨开像木桩子杵在他面前的妇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妇人还想拦着:“皇上……”
然而,已经晚了,东方玄机已经看到了……一间雅致的屋子里,两盏精美的六菱宫灯照耀下,一缕浓重的熏香袅袅升起,轻柔的帷帐低垂着,一旁的脚踏上男子的长裤、上杉、女子的罩衣、肚兜,一堆堆的丢在那里,晃动的纱帐里,传来一阵阵女子断断续续娇喘低呼与男子的嘶吼声……看到这里东方玄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机双目赤红地看着帐子中的身影,身子气的直哆嗦,双手攥紧掐出血来都浑然不知,心里恨紧了这些该死的奴才,恨不得立时便冲上前将那帐子里的女人给揪出来杀掉解恨。
那是他大哥啊,是他傻掉的大哥啊,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糟蹋他呀!东方玄机心里不停的咆哮着,脑子不停的转动着,反复地在问到底谁,是谁要加害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时,突然他呼吸一滞,心跳不住的加快,身上也开始盗汗,他悚然一惊,连忙转身看向桌上摆着的香炉,……是了,催情香,还有什么比催情香更能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追寻本能呢?
他这样做究竟基于什么目的,是单纯的觉得大哥年龄大了该给他留下个子嗣,还是基于某种看猴戏的心理想看他大哥出丑呢?
若是基于后一种可能,那他东方玄机发誓绝对不会轻饶了授意之人,心念电转,他突然便想到了一个人身上,只有他才能不经自己允许便可以直接吩咐舍得姐妹做事,也只有他才会将心思动在一个傻子的身上,想到这里他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舍得姐妹及时赶来,一前一后将他扶住道:“主子,咱们先出去吧,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二人上来不由分说,一左一右就驾着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