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芳园大厅里众皇孙骂骂咧咧吵个不停,可寝室里却安静的可以,除了太医们来来往往,其他的杂人一概不让进去。就是娘娘也只能屈就在沁芳园偏殿里候着,连哭声都要压制住。
王庆快步来到德妃身前禀报道:“回娘娘的话寿王千岁求见。”
德妃闻言立时惊喜道:“寿王?!寿王他来了?快请,快请。”说着她低声喧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可算来个能说上话的人了。”
王庆低头应了一句:“是。”转身待要出去时,德妃又念叨了一句:“皇太孙殿下还没到吗”
“回娘娘的话,太孙殿下还没有到。”
“知道了,你下去吧。”德妃随手拿了个拍子给皇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道:“皇上您说太孙怎么还没到啊?不会出事了吧?”
太和殿外众多等消息的大臣一个个的都开始焦躁不安起来,这里面由已闵氏二妃的父亲闵宏杰由为凸出,他现在不光来回踱步,他还神神叨叨地念起经来,旁人看了纷纷绕着他走,生怕被他咬着似的。和闵宏杰这样的神经质不同,尤争则找了桩柱子靠了起来。
他到不是有多淡定,实在是挺不住了,他从昨儿个就没睡好觉,今儿要上早朝时,突然在书房的墙根底下捡了只绣花鞋,吓得他好悬没当场晕过去,随即,他早朝就请假不上了,专门在家查鞋的事情。
他本来就因为早上绣花鞋的事情急的发起高烧来,后来听说皇上病倒了,于是,也不顾上自己的身子还病着就直接和众大臣一起赶到这里等消息了。
此时的他满脸苍白直冒虚汗,要不是身后还有根柱子让自己靠着,他非得当场晕过去不可,就是现在他也是强挺着才没有晕过去。
就在他眼冒金星时,身边靠过来一个人小声道:“大哥,你不是病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你脸色可不好,满脑袋全是汗,你还是回家躺着吧,这里有我盯着就行了。”
尤争费劲地扭过头看了自己二弟一眼道:“不行,今日不比往常,今日怕是要变天,我得在这儿盯着才安心。”说着他转头向四周瞅了瞅道:“皇太孙还没有到吗?”
“还没呢,也不知怎么了,派出去好几批送信的人,皇太孙不仅没有回来,连他们也没有回来。”
“送信的一个都没回来?”尤争听了一激灵道:“不好,皇太孙怕是有危险,你赶紧回府,带上些咱们的人去救皇太孙要紧.”
尤胜一听大哥这样说也事态严重,道了声“小心”后,不再啰嗦地转身就走,在从太和殿那拾阶而下时,迎头就碰上了刚刚赶到的寿王东方善。于是,两人自然要停下来寒暄一番,尤胜趁此机会就将他要赶去迎接皇太孙的事对寿王说了,不光说了,他还隐晦地说皇太孙可能有危险。
寿王东方善真是人如其名,他真应了他名字里的‘善’字,凡是他认为的好人,这个人即便有错那也不会是大错,即便这个人真的犯了大错那只要有人找到了他,他都会能帮一把是一把,这会儿子听说皇太孙有危险,那还得了,那孩子可是他救过的,这会儿出事了,自己怎么也要帮把手啊。
寿王说着就要和尤胜同去,尤胜好说歹说算是将寿王同去的心思给压下了,可寿王说了,不去行,但是你要带上我王府的人同去才行,否则我就跟你一起去。
尤胜本来就有意找他借人,此时听得他主动要让自己带上他的人同去,这不正中下怀了,于是也不推脱了,带上人甩鞍上马,绝尘而去。
京城不远处,一阵急急的马蹄声正由远而近往城里赶,不算宽阔的道路弥漫着翻滚的沙尘。
约莫有十几人策马狂奔而来,为首之人穿着一身玄黑锦袍,腰间丝绦垂下一块精致的玄青佩玉,随着青骢马快速奔跑而颠簸着。男子紧拉着马缰,神色冷峻,他回过头看一眼身后远处地平线缓缓冒出的黑线,眼神渐渐冷了。
那黑线越来越近了,大概有近百的人马,清一色的黑衣蒙面。他们在自己刚从慈云寺下来时就开始一路追杀,那时他还坐着马车里,后来由于敌人追的紧迫,马车跑不快就只好弃车换马,可就这样他们这边也是扔下了十几条性命才能暂时甩开后边的人,……若非自己这边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恐怕早已支持不住。
马蹄声震动着大地,首领男人身后最近的一名轻骑沉声道:“这些人简直是太明目张胆了!皇太孙殿下,我等殿后,请先行离去!”。
玄衣男子神色不变,缓缓摇头,抿了抿干裂的唇道:“再挺挺,刚刚小谨又扔了支信号弹,相信一会儿会有援军来帮我们的。”
此人正是才从慈云寺得到消息往回赶的皇太孙东方玄机。只是,身为一国储君竟会在自己的地盘上遭人伏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转眼间,双方的距离也渐渐拉近,十几名轻骑已经看到了向他们挥来的大刀,他们深吸一口气,围城个圈将东方玄机围在圈里,自己面向敌人,举起手中的刀剑准备拼死一战,为皇太孙争取片刻时间——。
太和殿外众大臣看到了寿王纷纷围上来向分说。由于他面恶心善,没有架子,众大臣见他也随便,上来寒暄两句后就有人直言道:“寿王千岁,您看这是怎么了,皇上这一病咱们都没主心骨了,原还指望皇太孙上来主持大局,可太孙到现在都没出现,我们这些外臣没有召唤又不得入**,现在皇上病成什么样了咱们都不知道,您说着可怎么办啊?”
“是啊,宫里到现在都没有个说法出来,可急死咱们喽。”
寿王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道:“众位大人,众位大人,孤王也是刚刚赶来,也还要递牌子等着召见呢,现在众位问孤,孤也是两眼一抹黑地啥也不知道啊,不如待孤从宫中出来后再和众人分说如何?”
众大臣一听寿王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下去,于是,大家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让寿王过去,这时,王庆也正好得到消息赶来接寿王进宫。
寿王见了王庆听他简单地介绍了宫里现状,知道了皇上病情后心里算是有了点底,故此,二人不再言语,快步来到了沁芳园。
刚进到沁芳园就在一回廊处,见着一个宫女,一个太监在沁芳园的廊下低声说话。
“梦琪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被叫梦琪的宫女一身粉色宫装衣裙,大大的眼睛鹅蛋脸,微撅着嘴小嘴,眼圈微红地抬起头来嗔道:“还能有谁?,还不是屋子里的那几位爷呗?”
“几位爷?哪几位啊?”小太监满眼心急地追问道。
“还有谁,还不就是十九爷。人家进去给各位端茶倒水的都没事,偏偏我就这么倒霉的摊上给十九爷倒茶。一壶茶水全浇我身上了,我这招谁惹谁了这么倒霉?”说着拿着帕子擦了擦弄脏了的裙子。
“什么?一壶茶水全浇姐姐身上了?”小太监忙拽着宫女的手道:“都浇哪了?姐姐有没有伤到啊?姐姐可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人,他们怎么让姐姐干这等端茶倒水的粗活呢”边说边握着梦琪的小手一个劲的翻看。
梦琪满面羞红地将手从小太监的手里挣出来道:“哎呀,都说了是浇在身上了,你看人家手干嘛?”复又丢了他个嗔怪地眼神,叹了口气道:“这不是这会儿子正乱着呢吗,里边人手不够用,我就被人抓了帮工,充个端茶倒水的,谁成想被人泼了一身水。”
小太监被梦琪丢过来的小眼神勾的没了魂般呐呐地道:“好姐姐别难过了……小路子心疼姐姐啊。”
“呸”梦琪轻轻冲着小太监啐了一声道:“什么浑话你到敢说,当心被你干爷爷听了去,仔细你的皮。”
小路子不顾梦琪的挣扎硬抓起她的手痴痴地道:“只要姐姐能明白我的心,小路子谁都不怕。”随着小路子话音落地,一声轻哼响起,紧接着一巴掌拍在了小路子的头上道:“好小子你谁都不怕了是吧?”
好可伶没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