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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的步伐不快也不慢,正好是李丽能跟上的速度,她径直走向奶茶店,毫不客气打开大门。走过大厅,就像走回自己的家一样。
奶茶店里,却多了一位不认识的人,大概是一位青年男子。他穿着中山装,带着黑框眼镜,眼神如鹰一般犀利,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是客人?不不,不可能,这种店也会有客人?”李丽怔住了,然后一边回头打量那个人,一边向前走。
那人只是慢慢地喝奶茶,整个人都充满着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064也紧跟其后,看到那人却也怔住了,不过更多的是惊讶。“你先和她去后院吧,我有点事情处理。”064给李丽使了几个眼色,李丽立刻会意地点点头,跟随银走到后院。“那个人是谁......”谜团越来越多,李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银熟练地打开了庭院的门,透明的玻璃罩映出天空的颜色。
“那么,可以说了吗?找我干什么。”李丽跟着银,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银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慢慢说道:“你必须找到她才行。”“啊?找到谁......”银没有听她说话,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必须,找到她,柚可。”银说的话断断续续,脸上仍然毫无表情。“我知道。”李丽紧紧地握拳,“但是,在那之后呢?我要做什么。”银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之所向,你必须找到,自己的心。”
“心?”李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银点了点头,“心的所在。不然的话,你将永远坠入这个轮回。”李丽听到“轮回”这两个字,马上站起身来,感觉自己的头在发烫,她向前紧紧攥住银的手:“你知道什么?‘轮回’是什么?还有......我究竟是什么?”
银似乎对李丽的举动感到不可理解,还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疼。”直到银低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李丽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银揉了揉被捏疼的地方,然后起身,走进了草丛,捡起一本蓝色封面的书。
“书?我记得上次我们已经全部收完了啊,这是看漏的么。”银慢慢地走过来,把书放在桌子上,然后慢慢摊开。“我还记得,世界的终焉之时,我诞生的时候。”银指着书上的文字,慢慢地读着。
“我与另一位雌性一起出生,‘它’给了我们足够生存的四肢与力量。”雌性?这是什么意思?银的语调悠长而又缓慢,一字一句地,清楚地读了出来。“我明白了‘它’的意图,赐我名为——”银忽然顿住了。
李丽受不了她这样欲语还休的态度,一把把书抢过来,把亚尔柏的嘱咐全都丢在脑后。“赐我名为——Lily......”李丽慢慢地读出这句话,手不住地颤抖。这个名字是自己的没错,笔迹也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但是银读的是首段和尾段的部分,中间还有大部分内容她都没有说出来。银看着她,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战争’就快要开始了,你必须要,肩负起你的责任。”语调冷冷的,但是李丽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
“因为我们太过弱小,所以我决定与那位雌性结伴而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边的景色变换,开始出现了名为‘生命’的东西。”李丽的眼睛快速地扫过一行又一行文字,“‘它’告诉我们,我们是这个世界外的存在,不能干预世界内的任何事情。”
“‘它’赐予我们语言,而后再也没有给我们启示。再后来我们的同伴越来越多,但是也出现了不是我们同伴的‘次品’,没有力量,智慧虽然高于其他生命,但是寿命极其短暂。我们为他们取名为‘人类’,久而久之,有人就为我们命名为‘能言者’。”
这是......能言者的起源?
但是写得太模糊了,不如说是单方面的主观的叙述,细节方面完全没有写到。李丽再往后翻,就又看见了尾端,看见了“自己”。
“Lily!”背后传来喊声,是024么,李丽回头。她现在不知怎么的觉得身心一下子放松下来,因为一个压在她心口的谜团终于被解开了,但是......
为什么,不会觉得难过呢?心口一阵疼痛,却不是因为自己不是人类这件事。李丽忽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是人类似乎是理所当然的。站在门口的却不是024,而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舒莫羽。他的表情十分严肃,直直盯着李丽身边的银,银怔了一下,然后把李丽手上的书夺过来。娇小的身躯从舒莫羽的身旁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Lily,你怎么会和那家伙在一起,没事吧?”舒莫羽连忙走上去。
李丽沉默着摇摇头。
舒莫羽长出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李丽,摸了摸她的头:“她一定都告诉你了对吧?真是的,这样的戏码每次都要上演好几遍。”“好几遍?”李丽意外地不觉得这只手讨厌,任由他在自己的头上揉来揉去。
“你也知道‘轮回’吧?”舒莫羽挠了挠头,“你的那本蓝之书没有写清楚,总之,从一开始补充起吧。”舒莫羽说着,指了指亭子里的石凳,示意坐下来谈。
“我们的寿命,其实是无限的。”舒莫羽坐了下来,脸上又浮现起初次见面时浅笑的神情,“并不是相对人类来说的长寿,而直接是长生不老。”“长生不老?”这样违反规则的存在,如果繁衍得过多的话岂不会造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即使我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无限的寿命,但是我们的数量是有限的,有时每隔一个小时就会诞生一个同类,又有时候隔了几万年才会有一个同类,而且刚刚出生就夭折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世界越来越危险了。
“刚刚出生时展现的形态我们称为‘起始年龄’,即刚出生时的年龄。”“刚出生的时候难道不是婴儿的形态吗?”李丽不禁讶异道。
舒莫羽笑着摇了摇头,“不,每个能言者的起始年龄各不相同,有的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也有的是三四十岁的成年人。也有的是2、3个月的婴儿,因此会有刚出生因为没有保护而夭折的可能。”
舒莫羽盯着李丽,顿了一下,道:“根据能言者联合部的调查数据显示,起始年龄越小的能言者,拥有的天赋越高,能力越强。Lily,你猜你的起始年龄是多少?”李丽险些拍桌而起:“我怎么知道?!......等等!能言者联合部?你们还有这种东西?”
看到李丽这么大的反应,舒莫羽不由得笑出了声:“哈哈哈......恕我失礼,每次你的反应都是这样,这么的......哈哈......”李丽瞪了他一眼,又坐了回去。舒莫羽看着她,不过这样也好,说明她现在的心情总算平复一点了,比起上一代那种......
舒莫羽的眼神暗沉了几分,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不要用‘你们’这个字眼,你要知道你也是我们之间的一员。”舒莫羽总算平静了下来,“你的起始年龄是,3岁。”
“咦,那也没有多小嘛。像那些只有2、3个月大的岂不是更抢手?”
“我之前说过了,他们很容易夭折。即使我们专门成立了机构保护这些天资异禀的同类,大多数总是在我们还没找到的时候就因为各种原因死亡了,并且能言者出生的时间又那么......”
李丽总算了解了,那么说来像她这样的出生时就3岁的能言者正好是处于所谓的【黄金时期】?既拥有良好的天赋,又可以独立生存一段时间。
“不过总还是有活下来的,和所有的生命一样,能言者也在几亿年的时间里有了进化。新的能言者出生的时候会靠近有生命的区域,从而增大自己活下来的可能性,但同时也增加了死亡的机率。”
“靠近有生命的区域?难道不是在一个地方出生的吗?”李丽提出了疑问。
“是的,大部分能言者都是在一个地方出生的,便于互相帮助,我们称那个地方为‘诞生之地’。但是起始年龄越小的能言者反而远离了诞生之地,靠近有生命的地方。”
李丽点点头,这个她能理解,毕竟诞生之地太不靠谱了,能言者单独诞生的可能性很大。
“那么,”李丽打断了舒莫羽的话,“如果我们拥有长时间的寿命的话,要怎么样才会死亡呢?”她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舒莫羽眼里满是笑意,看着李丽。“我们的要害处,和人类几乎没有差异,头部,心脏......还有就是,诅咒。”
“诅咒也是......?”说到这里李丽才想起来,为什么只有能言者才能看见诅咒而其他生命却没有办法看见呢。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舒莫羽看了看四周,焦躁起来,“看来要长话短说了,你的骑士马上就会回来了。”骑士,说的是024么,说到底我对他们的事情毫不了解,到现在都是这样,李丽垂眼,等着舒莫羽的后话。
“因为普通的原因死亡我们称为‘表面死亡’,比如心脏或者头部受击又或者大出血什么的,表面死亡并不能使我们真正地死亡,而只会让我们坠入轮回。”终于说到了那个关键的字眼。
轮回。
李丽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