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快歇歇吧!真是太麻烦您了!”叶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大嫂。
“你也别喊我大嫂了,我叫青娥,你就叫我娥姐吧!我们这地方穷乡僻壤的,也少有客人来,能在这里相遇也是缘分,娥姐我别的没有,热心倒是一大把,只是……只是刚刚你们来的太突然,所以……你可别见怪啊!”娥姐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她也知道之前所做有些过分,救人要紧,她却耽误了些时辰。
“没事的娥姐,之前确实是我们突兀了,不怪你的!虎子现在也没事了,都亏得娥姐妙手回春呢!”看着虎子满头大汗的样子,叶鴌的紧揪着的心也宽慰了不少,这才有心情和刚刚认识的热心大姐开了个小玩笑。
“妹子真会说笑,姐姐算哪门子妙手回春啊,只是碰巧对症了!要是其他病,要了姐姐的命也治不好啊!对了,还不知道妹子的闺名呢!”说着话,娥姐已经把烤好的芋头给掏了出来,拨开烤干的泥,一股甜香充满了整间屋子。
“妹子快吃,热乎着好吃还驱寒!”嗤嗤哈哈的倒腾着烫手的芋头,娥姐用一些干草包裹住了芋头隔热后才拿给了叶鴌。
“谢谢娥姐!娥姐,我叫叶鴌,是要去东地走亲戚的,路上遇到了劫匪才弄得如此狼狈,不过您放心,等我们到了亲戚家一定加倍报答您的恩德!”叶鴌双手捧着香喷喷的芋头,眼里的泪花再次翻滚起来。
“傻妹子!姐帮你们也不是为了让你报答啊!人活着不容易啊,谁也不知道啥时候就着了难啊!想当初……唉,咱姐妹能遇到就是缘分!姐帮你心里高兴着呢!快点吃吧,有啥话吃饱喝足再聊!”推推叶鴌的手催促她快吃,娥姐又走到了床边摸了摸叶虎的额头,再次掖了掖被角才放下心来。
等叶鴌吃完了芋头就被细心地娥姐赶到了床上,淋雨加心焦,叶鴌也已经很疲累。只不过娥姐家并不阔绰,整个茅草屋里只有一张并不宽大的用石头和木板搭建的小床,一床厚实的被子紧紧的裹住了叶虎,叶鴌只能躺在小床靠外的那一边,娥姐拿了夏天用的薄被和冬天的衣服给她当了被子。
“娥姐,你怎么睡啊?”虽然已经很累,叶鴌还在担心着娥姐。这小屋一眼就能望到头,除了这一张床根本没有别的可以睡觉的地方,她和弟弟占了娥姐的床,娥姐在哪里睡呢?虽然还没到冬季,可也已经是深秋了,更何况外面还下着雨,因为他们让娥姐委屈就太不应该了!
“你快睡吧!我再忙活一会儿,有地方睡的!”娥姐微微一笑就不再理会叶鴌了。
或许是这一天过得太累,叶鴌很快就沉入了梦乡,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娥姐已经在烧火做饭了。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她和弟弟睡的这张床,其他地方并没有睡过的痕迹,只有烧火用的草堆里有一个小窝……
叶鴌的心猛地一痛,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从未见过如娥姐这般热心善良的女子。为了别人竟然如此委屈自己!
“娥姐,我来帮你吧!”接过娥姐手里的烧火棍,叶鴌努力的忍住了在眼眶中打滚的泪水。有些话,不是用说的,娥姐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她都会加倍报答。
“青娥!你在家吗?”
正在两人忙活着做饭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哎呀,是王大哥来了,鴌儿,你先烧着火,我出去看看!”娥姐一边答应着一边快步走了出去,脸上满是笑容。
外面早已经停了雨,只是比之前几天冷了很多。娥姐批了件夹袄还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看你,出来也不多穿件衣裳,万一着凉怎么办?”看到娥姐微红的脸,被称为王大哥的不悦的责怪着娥姐,顺势把身上的外衣批到了娥姐身上。
“别,屋里有人呢!昨晚来的两姐弟,孩子生病了,正在床上躺着呢,我给他熬了神仙粥,估计发发汗就能好了,不过看样子得好好休息几天才行,也是可怜人。”娥姐不安的把衣服还回了王大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稍稍拉远了一些。
“你就是老好人,什么时候才能为你自己想一想?他们姐弟两个在你这里吃住,你怎么办?你睡哪里?吃什么?”听到娥姐的话,王大哥不禁急了起来,声调也稍稍高了一些。
“你小声点!”猛地捂住王大哥的嘴,娥姐紧张的朝屋门里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人影才放心,“你是想我死吗?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都知道……”说了半天,娥姐也没说出最后一句话,眼里渐渐滋润起来。
“你……你别哭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想着你可能收留外人了,所以我从家里拿了些存粮过来,还有今早上刚打的野兔和山鸡,给你补补身子,昨天又没睡好吧?看你眼圈都黑了!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去我那里住,反正我也是光棍一条,啥也不怕!”很是了解娥姐的王大哥忙活着解开了身后布袋的绳子,一件一件的往外掏吃的。
“看你那傻样,人家一个小姐,怎么能住你那狗窝里去!”娥姐幸福的看着这个虽然粗鲁却很知道疼人的男人,心里却微微的叹了口气。
“我是傻,傻人才有傻福啊!”王大哥憨憨的笑着,留下东西后就快步离开了这里,只不过看他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真是挺难为他的。
直到王大哥走得看不见了影子,娥姐才一件件的收拾好东西提回了屋里。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还有带着体温的野兔,娥姐心里一阵感动。估计王大哥很早就进了山才能在这个时候把猎物送来吧?也不知他出门的时候还下不下雨,昨晚挨了淋没生病吧?
“鴌儿,有好吃的了!一会儿咱给虎子熬点鸡汤补补身子!”娥姐晃了晃手中的野鸡,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起来。
通过娥姐的讲述,叶鴌也了解了一些王大哥的事情。
王大哥全名王根全,和娥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伙伴,平时除了帮别人干干杂活外就是去山里打猎,偶尔还能猎到一些大型的猎物换些碎银子。娥姐的丈夫是个采参人,常年在外,偶尔回来也是待不了多长时间,平时多亏了王大哥照顾,她才没有饿死。
看娥姐的神情,这里面还有很多的故事,只不过叶鴌并不想去了解什么,她只知道娥姐是个好人,而好人就该有好报!她能感觉到,娥姐嫁给她丈夫过得并不幸福,或许,娥姐和王大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他们却是有缘无分没能走到一起。
“娥姐,你真能干!”看着娥姐麻利的把山鸡退了毛剁了块,叶鴌暗自惭愧。她以前还没感觉怎样,见到娥姐才知道自己多么的无能,好像除了吃她什么也不会了!
“姐倒是想和妹子似的什么也不干,可是姐没那个命啊,不干怎么吃?”似真似假的瞥了叶鴌一眼,娥姐手下依旧忙活着。把山鸡炖到锅里又把野兔吊了起来准备剥皮。就在这时,屋外又有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