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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堕落的开始(一)

回到宿舍,青枫立刻把自己洗干净,长舒了一口气,把自己安置在床上躺好。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难不成唐家岭还能对她先奸后杀?这个看起来不太可能,除非对方是变态杀人狂。但不能否认,唐家岭的做法确实比较非君子,带她回去还不跟她明说,这不是连哄带骗吗?青枫其实并不知道这个社会在这方面是否有规矩可循,或许她自己的做法也有失妥当,难道让他误会了?跟一个陌生男人见面、吃饭、逛街,可是那又怎么样?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一定得上你的床。想到这里,青枫对唐家岭颇为鄙视,她确实不喜欢玩阴的男人,很明显唐家岭在选择吃饭的地点上阴了她一把。也许是青枫不解风情,不了解这道儿上的规矩,难不成跟陌生男人见见面吃吃饭逛逛街就意味着最后一步必须是上床?青枫不懂,她可不喜欢这种感觉,也没想过找一个一日情人或者发展个一夜情,她暂时还不能忍受一个陌生男人跟她有如此亲密的关系。

青枫在想,那是什么样的动机让她出去跟唐家岭见面呢?她并不想最后的结果是上床,她的目的似乎很简单,就是吃饭聊天逛街,而且她并不想蹭别人钱花,宁愿AA制。可是,似乎她的想法跟实际社会脱了节,她的这些举动也许就是意味着你情我愿的床上运动呢?青枫不得而知,她实在也是想不明白。

关键是,青枫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保守的人,她也有在她看来放纵不堪的过去,她也不是一个为爱守身如玉的处女。她曾经会见过一个笔友,并且差点就跟那个人在宾馆里有那么一次。

那个人是她老家邻县的,跟她同龄,当兵的,当时他还在部队的学校读书,是她大一下学期认识的笔友。在这个网络如此发达的年代,两个人还保持了差不多长达一年多的书信来往。那男人叫杰,虽然也是在网络上认识的,但是俩个人的性格都是不温不火,至少在青枫看来是这样,并没有一开始就自来熟。因为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加上是同龄,两个人的话题就比较多,后来青枫才知道他每个周只能出来一天,而这一天他都是用半天的时间在网上等着她,他告诉她,他喜欢跟她聊天,觉得很自在。青枫确实是个比较真实的人,她不古灵精怪,她很普通,淡如白开水,并不能给人留下特别难忘的印象,似乎可有可无。居然有人喜欢跟她聊天,她觉得奇怪。青枫对于人或者事都没有刻意的接近,凡事都是顺其自然。对于杰,亦是如此。

杰是天蝎座的男生,青枫当时对于星座并不了解,只是经常受宿舍星象大师多多和八卦明星优的熏陶,多多少少也是了解的。杰为人在青枫看来也是很正派的,对父母知冷知热,经常给她讲他父母对他如何如何,以前太小不懂事,经常惹他们生气,现在他都拿自己挣的钱给父母买礼品。杰说,他第一次拿自己赚的稿费给妈妈买了一件大衣的时候,他妈妈激动得泪流满面。听得青枫在羡慕的同时也很惭愧,她长这么大还没给自己父母买过什么礼物呢。看得出来,杰是个很孝顺的人。

杰会写诗,也经常写拿一些他自己写的诗给青枫看,在两人通信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杰经常在信里附一两首自己写的诗给她。跟杰聊天感觉他很阳光很健康,可是读他的诗,又让人觉得他如此愤世嫉俗,似乎很压抑但又激情澎湃,颇有些怀才不遇的感慨。青枫其实是不太喜欢这些灰暗的字眼,她不懂,她觉得压抑,所以她自然而然就想到逃避。所以她对杰说,我不懂诗。

是杰问青枫要了她的地址,开始了写信的生涯,就算是大一结束开始军训的那个暑假,杰也寄来了信给她,跟她说在军训的过程中需要注意什么。杰还颇为玩笑地说,真羡慕你们军训的班长呀,能天天跟你们这些女大学生接触,要是我也能给你们军训就好了。青枫笑:“:好呀,如果是你就好了,我们就不怕教官了。”说归说,终是玩笑。

只是青枫军训归来,杰的信已经在学校等着她了。

青枫其实并不喜欢写信,不仅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字写得丑,而且她写字速度很慢,回一封信总是要花费一个晚上的时间。而且她的信总是对折再对折就完事儿了,不像杰的来信,有时候还会折成各种复杂的形状。

青枫自己也说不清楚对于杰的感觉,她觉得他很真诚、孝顺,对她也很好。部队是不能用手机的,他们没有短信往来,但是杰会打电话到她们宿舍,后来青枫有了手机,杰就把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看着那些不能显示号码的来电,青枫就知道那是杰,总会有些淡淡的喜悦。也许是女孩子潜意识里都有一种公主情结吧,无论长相如何,都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捧她在手心,放她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女孩。

青枫觉得自己其实很贪恋这种感觉,尽管她一直自欺欺人,觉得杰对于她像是父母之外的亲人,两人更像是知己和朋友。其实她内心却是喜欢这种被人关心被人爱护的感觉,因为不爱,所以没有扯心扯肺的疼痛和煎熬。

青枫就这么放纵着自己,跟着感觉走,不想以后,也不去考虑太多。青枫的父母因为忙于生计,其实对她的关心至少是在表达上是极少的;兄弟姐妹之间感情也很淡漠,至少在青枫看来是这样的,哥哥结婚了,那就意味着自己从此少了一个哥哥;姐姐嫁人了,离得远了,就算是想帮家里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鞭长莫及。吃住都分开了,各过各的,平时除了财产上的纠葛,哪里还有什么情分可言?

有位心理学家说过,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是必须的必经的,只是顺序可能会有所不同。比如叛逆,大多数人的叛逆期可能都是青春年少,也有少部分的人的叛逆期提前或者推后至人生的某个时间段;比如依赖,多数人幼年事情非常依赖自己的父母、长辈或者兄弟姐妹,而有些人或许成年后才开始依赖某个人;比如缺衣少穿的童年或衣着灰暗的少年时代,长大后经济许可,就拼命给自己买新衣服,买那些颜色鲜艳的衣服。

青枫也许就是这样,整个幼年时代和青春期她都是沉默的,安静的,不惹事儿,学习成绩上等,很是让家长省心,也许感觉就是少人关心,所以她很是贪恋这种被人关心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对于曾经的那个男人,也许就是这样才心动,而对于杰,也许也是这样,她只是个缺少爱的孩子,对于温暖总是不自觉地靠近,当然,在她感觉到危险之前。

在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他的唯一,在断然拒绝那个男孩订婚的要求后,青枫和杰的联系一直进行着,她从来不提出任何其他的要求,比如见面比如明确关系,她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也许在青枫的潜意识里,她还是把最深的眷恋留给第一次让她心动的男人,在心里对他的希望还没有断掉,尽管总是独自伤心黯然。

然而杰并不是这样,熟悉了之后他会让青枫叫他哥哥,青枫笑,你几岁呀?未必有我大。杰起初不相信,因为在她看来青枫其实是很单纯的,至少从他们之间的谈话来看,她根本就是没有长大的孩子,什么事情都需要叮嘱才行,于人情世故并不了解。待青枫告诉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杰才无话可说,可仍然固执地让青枫叫他哥哥。青枫笑得没心没肺:“我从来不喜欢认哥哥呀弟弟呀的,我自己就有两个哥哥了,你就饶了我吧。再说,你比我还小几个月呢。说起来,你应该叫我姐姐。”

话虽如此,其实青枫并不喜欢被人认作姐姐妹妹,亲人便是血缘关系的人,虽然未必能说明关系亲疏,朋友不是挺好的么?青枫潜意识里还是颇受古人君子之义影响,如果她认为是朋友,那便是很亲密的关系了。朋友是什么?志同道合,酒逢知己千杯少,或者亲密无间。还需要其他关系来说明么?

青枫当杰便是如此。也许杰对她过于亲密了,他会跟她讲自己的家庭,学校和部队的生活,甚至是感情经历,会逮着机会给她打电话,会不间断地给她写信,会在每个休息的日子出来等着她上网,尽管她未必会出现在网上,会死乞白赖地要求跟她视频,尽管她经常不同意。青枫不知道男女之间是否有真正的友谊,只是她看杰便是如此单纯,只是如朋友般亲密,也从来不会想过见面或者发展其他关系。跟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是很不一样,这点青枫还是分的很清楚,青枫记得,有次跟那个男人一起吃饭,他坐在她的对面,他絮絮叨叨叮嘱她很多,青枫从来不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竟如此不堪,好像什么都不会一样,什么都需要他来叮嘱来操心一般,那天亦是如此。看着他那张丰满润泽的粉唇一开一阖,居然有种想摸上去的感觉,想亲亲看到底是什么滋味。青枫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居然会有如此润泽的唇色,她也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着一个男人的嘴唇有亲吻的冲动。尽管两个人之间连牵手都几乎没有,但是青枫知道这就是心动,是她对异性从未有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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