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因为家族的暗中施力,她被赦免回宫。之后在成坚帮助下买通太子身边的奴才,设计一连串的巧合,使醉醺醺的太子终于歇脚在她的寝宫。那夜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只是将他揽在怀里贪婪的看了一夜,却在天亮时褪去了自己和他的衣物。
大约一月之后,成姬宣布自己怀上龙种。继而呱呱坠地的婴孩便是彦佑。
随着成氏一族的势力连番上升及稳固,加之彦佑长子嫡孙的身份,成姬的地位逐渐稳固,手中也渐握实权,只可惜与最初的心愿仍然背道而驰。出于政务需要,太子自然不再像早前那般对她只以"印象"二字形容,她甚至成了他的左臂右膀,他们有很多很多机会相对而视,长谈不歇,可那也仅仅限于政务罢了,每每多不出半句题外话。
成姬和她深爱的这个男人,一生便就是这么过去的,她早就习惯于了他们之间由利益架接的关系。毕竟,残酷的时光早已将她所有的期许与爱恨磨平了去。直至他驾崩,成姬也再没感受到当年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只是在他棺敛入土之时,怔怔望着留下了两行浅浅的泪,多一滴亦再难溢出。
人若被伤得狠了,终会麻木,等心封闭的时候,哪怕是当初那个让她受伤的人也未必能使之复活。
和先皇的恩恩怨怨只道是旧事,时光终会掩埋。只是她和成坚将此事瞒天过海,本以为能骗过上上下下所有的人,熟料无意间的几次言谈,恰被他们最不想知情的人隔墙入耳。
此时此刻面对着彦佑的不耻,一并触发了她深藏压抑于内心的种种感念,如同疯长的藤蔓瞬时缠裹上心头,乃是撕裂一般的痛苦。
她怯懦道:"你从何时开始知道的……"
他满目冷光,凝视半空道:"从小。朕从小就知道了。多亏了你同成大人的几次争执,才让朕暗中听出了端倪,但更要感激的,"他冷笑一声,"还是成大人写给母后你的那本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厚本,把每日每次他对母后的思念爱慕和难忘回忆都描写得淋漓尽致,真是比戏本还要催人泪下啊。"
成姬扶着额头,双眼虚闭,有气无力道:"哀家乏了,皇上先退下吧。"
彦佑望着她发出几声冷笑,随之转身离开,临开门时侧头道:"朕奉劝母后……及成大人莫要自作聪明,虽说朕赢了你们未必讨得了好处,但若朕有个一二,你们必定是要跟着陪葬的!"
说完,他猛力将门拉开大步而去,凌萱躲在拐角处偷眼瞧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心下顿有一种方寸大乱之感。良久,她才从无措中缓过劲来,抖擞了精神谨慎溜出慧心殿。只是直到她离开的时候,里面的成姬仍然未有任何动静。
凌萱一路走得浑浑噩噩,大脑中一刻也不间断的交杂着各种场景片段,均短短只有一瞬,乱糟糟堆成一团乱麻扰得她十分心神不宁,却偏偏又理不出个头绪。就这样没头没脑心绪烦乱的到得惊鸿殿门前,她迎面撞入一个人的怀中。
"啊唷!"她惊吓一跳,正想开口训斥是谁这么好凭无故的站在大门前挡道,却一抬头瞧见那张精雕细琢眸光悠悠的脸,瞬时便将涌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回去,并莫名奇妙的难为情起来,头垂得低低的。
"你那脑瓜子又在琢磨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这么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你都能毫不迟疑的撞将上来。"
凌萱飞快的瞟他一眼,见他神情悠闲眼中尚带着戏谑,仿佛之前在慧心殿质问那桩天大秘密的人并不是他。我不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么,你看见了不也没有避开而是任由我傻愣愣往上撞么!她在心里偷偷反驳着,嘴上却嘤嘤回道:"没、没什么,方才,方才没太留神,撞了皇上圣驾。"
彦佑看着好笑,也并未同她继续较真,淡淡道:"进去说罢。"说完转身自顾向里。
她顿时紧张起来,三步跨到方才一直垂首立在彦佑身后的珍儿面前,着急问:"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站在大门口等?他可有说些什么?"
珍儿摇摇头,无奈道:"皇上只比你先半个时辰到,来时见到奴婢在门口张望,便询问缘由,奴婢只道贵人许是担心太后前来出去躲避风头了。于是皇上说若进去了娘娘不在的话,那些妃嫔们难免会借机上前纠缠,因此要跟奴婢一齐在门口等候。"
凌萱略一思忖,随即交待:"倘若皇上今夜又要留宿我熙春阁的话,记住同我唱个双簧,称身体抱恙不方便伺候,切忌让他留夜。"
"娘娘!"珍儿又惑又急,小脚一跺嗔道:"这**里头那么多猫腻那么多争斗为的是什么?横竖不过是为了能得到皇上的宠信,更何况眼下娘娘你真实身份特殊,如今又是各妃嫔甚至太后的眼中钉,若失去了皇上这把大伞的庇护,娘娘又撑得过几时!"珍儿一番言辞说完,却见她仍是心不在焉的模样,急道:"娘娘,你现在要做的是牢牢拴住皇上,让他夜夜在咱们熙春阁留宿才是,怎么能——"
"够了,"凌萱回过神将她打断,"这事我自有打算,一切你按我说的便是,切记不许多嘴多事。"
各房妃子这厮听说皇上前脚看完太后,后脚就赶来慰问卿贵人,一个个自然揪心愤懑得紧,咬牙切齿暗地里诅咒段卿恶毒不治,毁了容貌才好。唯独华清殿的小主惜妃全不放在心上,优哉游哉倒乐得清闲。她一面只手描着丹青,一面含着盈盈浅笑道:"想来,雅贵妃又该烦心了。"
丫鬟冬兰不解道:"怎么会?雅贵妃向来爱与皇上对着干,像是故意去讨皇上的不欢心,况且主子之前不是说过,她在选秀时刻意令自己输人一等,为的就是不做皇上的妃子。如今皇上专宠他人,雅贵妃难道不应是松了一口气么?"(各位亲们,感谢一直收藏者,点击着绝代的你们,之前因为考研,停更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希望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期待着这个故事,现在欣喜的告诉大家,凌萱正式回归啦!等会儿会另发章节做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