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瓮城里寸步难行的冲城车,田英感慨万千,倘若不是外甥口中的反坦克锥,恐怕在这些重盾兵组成的防御方阵下,十万楚军迟早是要突破瓮城的。
楚军的重盾部队几番尝试下,仍旧没有机会挪动这些三角形的石块,无奈之下只得退兵商议对策。只可惜,他们如今有进无回。
这西城门城楼上的士兵,一看见冲城车有后退的迹象,这也将早已准备好的反坦克锥推下了城楼。
前后退路都被阻断,这冲城车只得搁浅在瓮城,楚军重盾部队的将领一声令下,队伍分作两拨,一拨以重盾掩护围守在冲城车周围,另一拨举着重盾想要冲出城去。
西城楼的将士们,这又疯狂的将石块砸向逃跑的楚军,弓射手们也是瞧准了机会取敌性命,连滚带爬逃出城去的楚军,将城中之事禀告了自己的统帅。
闻言,那楚国领兵前来的将军面色阴沉,他怎么也想不到,几块三角形的石头就挡住了冲城车的去路。
一名副将打马上前道:“将军,下令吧!就算损兵折将也要夺回,否则你我都是死罪。”
“是我托大,小瞧了田英这小儿,这才不到一日的时间,他怎么就想到了应对的法子。”楚国将军想不明白,可也只能面对现实:“全力攻城,不惜一切代价,今日必须攻下这三道口。”
旌旗摇动,十万楚国骑兵踏马冲城,这些楚国骑兵都身配青铜短剑,手持藤甲圆盾,就连胯下坐骑也披着软甲,本就是针对这三道口防御而组建的部队。
可城楼上,田英看着这些不要命的家伙,唤来重弩营和长弓营两名将领道:“重弩射马,长弓射人。”
三道口地处高地,最有利的防御便是这些弓射部队,一轮轮重弩攻势下,不少楚军摔下战马被长弓取了性命,可依旧有不少楚军攻进了瓮城,还有那些逃走的重盾部队,这也趁乱钻进了瓮城。
失了战马的骑兵,连同那些重盾兵,合力将青铜重盾举过头顶,在这瓮城中搭起了一道青铜防御,城楼上投下石块再难阻碍这些楚军的意图。
看着冲城车这又一点一点的缓慢前行,田英有些着急:“徐杉,可有应敌对策。”
徐杉注视着城内城外的战况,为今之计必须先阻止骑兵入城,可弓弩再有优势,楚军借着战马的速度,手持圆盾依旧能攻入城中,必须想个办法,让这些楚军失去战马。
紧咬双颚眉头紧蹙,究竟要如何才能阻拦楚军攻城,回想被师傅苏胜强迫学会的那些技能,好像也都用不上,要是这军中有火药就好了,这样就能制造土雷炸死这些楚军。
可这个年代还没人发明火药,土雷,土雷,徐杉在心中不断重思索着,身后一阵暖风吹来,他忽而想起一计道:“舅舅,快命人准备火把,再把这营中面粉全都搬上城楼。”
又要面粉!
当初为修建瓮城,军中险些断粮,如今听徐杉又让搬运面粉,各营将领虽不敢多言,可脸色已经不好了。
之前去了日照的时七,并不清楚当日之事,见自家小公子需要面粉,定是想到了退敌良策:“小公子需要多少,我这就带人去取。”
闻言,各营将领翻着白眼道:“越多越好。”
听这些人的语气,徐杉无奈的苦笑着。
田英虽不知外甥要用这些面粉做什么,可事实证明,这小子的法子,是他们谁也想不出来的,而且还很实用:“速去速回,越多越好。”看了看这些心存怨言的各营将领,田英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后方补给营地。
后勤营管事,见时七带着大队人马还有马车前来,赶忙上前迎接道:“这仗还没打完,时将领这是要!”看着时七带来的车队,管事笑道:“这时辰还早,我这儿还没开始准备饭食。”
“把这军中面粉全部装车!”
“全部!”心中一惊,管事忙问道:“谁要!”
“我家小公子徐杉。”
“时统领!”管事嚎啕大哭,跪在地上:“军中就这么点米面了,你求求你家公子,这瓮城都修好了,可不能再拿了。”
“省省吧,这么多年还这德行,你这套对我时七没用。”时七一扬大拇指道:“这可是将军的命令。”
管事止了哭声从地上爬起,翻了个白眼喊道:“来人啊,把营中的面粉全部装车。”
瓮城城楼下,楚国的冲城车早已开始撞击城门。
城门洞里,三道口的重部营士兵,抵着盾牌用身体顶着城门。
时七带人扛着面粉终于爬上了西城城楼。
徐杉从一名士兵腰间拔出长剑,划破装着面粉的麻袋:“将这些面粉撒下城楼。”
重弩营将领不解,质疑道:“将军,这可是面粉,这哪能退敌。”
“小公子奇谋妙计,那是你能想到的吗,来人啊,往城外抛撒面粉。”
怒视骑兵营将领,这又见将军并未出言制止,重弩营的将领叹息着退到一旁。
楚军阵营前,一名统领望着城楼上撒下白花花的一片,请示道:“将军,怕是这田英又要使诈。”
三道口地处黄海以西,常年有海风吹拂,如今,这城楼上撒下面粉,被海上吹来的暖风托着,一路沿着谷道朝着楚军阵营前飘去。
不断抛撒下的面粉借着风势,在这谷道内形成了薄雾,楚军将领从胡须上拈了些粉末,放入口中一尝,大笑道:“面粉,看来这田英也不过如此,竟然想用面粉遮挡我军视线,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帮我们攻城吗!”
哈哈哈哈!
楚军阵营里,几名领军将领仰头嘲笑,可就在此刻,白面云雾里火光涌动喷击而至,原本白茫茫的谷道,顷刻间火光联动,犹如燃烧的云层,一路席卷整个楚军。
火光过后战马齐名,摔下马来的楚军,一脸烟熏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这又被受惊的战马践踏,如今的谷道万马狂奔,杂乱的马叫声混杂着楚军的哀嚎,不断的回荡在谷道内。
不费吹灰之力,就用了些面粉和火把,十万楚军就这么败了,之前还想出言制止徐杉的重弩营将领,扶着城楼伸长了脖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看着城楼下被战马践踏负伤的楚军,这将领大吼道:“弓箭手,给我狠狠的射。”
城楼上,各营将领也是欢笑不止,可再看向徐杉时,他们的神情也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有人感叹他小小年纪就足智多谋,有人庆幸,还好这样的奇才是个齐人。
唯有骑兵营的将领走上前去,拍打着重弩营将领的后背说道:“我说姓曹的,咱们小公子一计退敌,你就没有话说吗!”
重弩营将领转过身来看着徐杉,这就拍打起自己脑门,抱拳单膝跪地:“末将愚钝,公子此等奇人异士,乃是我大齐之福,我曹锐心服口服。”
“我等心服口服!”各营将领这也都抱拳单膝跪下。
徐杉扶起众人道:“小意思小意思,先抢了这冲城车再谢。”
重步营将领转身抬手道:“开启城门,迎战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