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同时将注意转向说话的女人。
气氛陡然转冷,那层薄薄的烟雾也停滞不动。
那张宽大的老板椅悠悠旋转,一双长腿率先搭上桌案,紧接着,迷离轻雾中显现出一双利如鹰隼、冷似寒冰的黑眸。
***
粗黑框圆形眼镜遮住半张脸,脑后盘着大婶式发髻。这……
靳狂再往下看。
浅灰色职业装,瞧得出是名牌,但这尺码是不是不合适?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肩上,要胸没胸,要腰没腰,最要命的是,她怎么穿了一双平底布鞋?
江暮那老狐狸不过六十出头,他这外孙女怎么……像他女儿似的?
“你多大?”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靳狂打量颜夏的时候,颜夏也将这位“雇佣军统领”瞧了个仔细。
他的头发很乱,长短不一的发垂在额前,凌乱却有种独特的风格。他的眼睛很亮,那是一双坚定、没有一丝犹豫的清澈眸子。
很奇怪,当颜夏与那双眼睛相对时,再也无法移开。
这是个极为矛盾的男人。乍见时,他闲然的笑容,慵懒的神情,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浪荡感觉。但再见时,那笑容似乎变了调,漾出一抹轻慢的邪恶,神色间张扬着狂傲。
颜夏猛然一惊。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参差的头发将凌厉的目光半遮,所以才给人一种错觉。这男人的性格绝不像他表现出来这般……
“喂,女人,我问你话呢。”靳狂胳膊一伸,双胞胎中的一个立刻抛过一支烟。靳狂接过烟塞进嘴里,从桌上摸过火机。
火光乍亮,一缕轻烟飘然而起。
颜夏暗暗发誓,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办公室禁烟!“二十四。”
“哈?”他懒洋洋的又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咧嘴笑。“说反了吧,你不是四十二?”
颜夏脸色一沉。
其他人很不友好的哄然大笑。
那个微胖的男人先说话了。“刚才我就想说,程昀是不是昏头了,怎么领着个大妈进来。”
“江老头八成疯了,是不是怕他外孙女嫁不出去,故意丢到咱这儿,想给她找个女婿啊。”双胞胎异口同声。
“确实,又老又丑。”竹竿的话更刻薄。“靳哥,你不是打算让她跟咱们共事吧?太倒胃口了,影响我的情绪,到时候赔钱谁负责?”
程昀很仔细的瞧了瞧颜夏,托着下巴,低声说:“我觉得还好啊,至少,我没有错把她认成男人。”
得,最狠的人在这儿呢。颜夏这下子算是认清他们的嘴脸了。她轻轻推了推眼镜,以极为冷静,以为专业的口吻说道:“靳先生,我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具有专业知识及能力的人,而不是一个徒有虚表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