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界,位于广西、贵州、湖南三省交界的深山密林之中。
这里是飞鹰帮的老巢,共有三四百人,和野狼谷的野狼帮相比,人数上,半点不弱。大当家李飞,二当家是李飞的弟弟李俊,三当家是广西的黎民汉,四当家是来自贵州的付狗子。
飞鹰帮啸聚鹰嘴界,最初只是李飞、李俊兄弟带着几个人,慢慢吸收了广西的黎民汉和贵州的付狗子,渐渐强大起来,又吃掉了另外几股土匪,成为这一带最大的土匪势力。
飞鹰帮跑到野狼帮的嘴里找食,有一个重要原因,野狼帮太无良。所谓盗亦有道,说的是土匪之间,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则,彼此都会遵守。可野狼帮是一个完全无规则的土匪帮,他们不仅抢过路客商,而且还抢土匪。若是寻常百姓被他们抢了,一般还能留下一条命,至多也就是女性一律被他们强奸。若是土匪被他们抢了,所有的头目,一律杀掉,一个不留,这就等于断了土匪头子的后路。周边其他土匪,均对野狼帮恨之入骨。
飞鹰帮被野狼帮抢过几次,大小头目,被杀了十几个。如此一来,飞鹰帮对野狼帮恨之入骨,发誓要来寻仇。这就是飞鹰帮挺进雪峰山区域的原因。
前不久,野狼帮在青羊坡劫道,大败而归,李飞得到消息后哈哈大笑:“千人斩,逑的千人斩,别人怕他,老子什么时候怕逑他?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把他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飞鹰帮和野狼帮一样,抢土匪只是为了扩大地盘,扩充实力,抢来往客商,才是他们的真正营生。在众多土匪之中,飞鹰帮之所以能做大,有一个根本原因,情报工作做得好。他们只要在一个区域活动,就一定会在这个区域建立情报源。既然来到了雪峰山区域,一些重点所在,他们就一定要设立情报点,比如洪江。
野狼帮被白马镖局打败之后,飞鹰帮就暗暗拿定主意,要抢白马镖局一次,让野狼帮知道自己的厉害。很快传来消息,白马镖局将送一批货去云南,这批货是洪江首富张祖仁的。飞鹰帮早已经打探清楚,张祖仁之所以成为洪江首富,在于他的鸦片生意。表面上看,他的鸦片是西先生和洋枪队运来的,但很少有人知道,张祖仁还通过另一种方式和渠道走私鸦片和贩运茶叶。
张祖仁之所以另外开辟一条运输线,根本原因,洪江人很少知道,飞鹰帮却查得一清二楚。
名义上,张祖仁和王顺喜共同经营祖仁贸易行,而实际上,王顺喜和西先生之间,还有更为秘密的交易。张祖仁先是自己开起了烟馆,以此平衡自己对王顺喜以及西先生的不满。后来,张祖仁甚至暗示西先生,他的八家烟馆,可能不再用西先生的货。真实目的,也不过是想向西先生压价,或者越过祖仁贸易行,直接向八家烟馆供货。没想到西先生说,你如果不用我的货,你就会断货。当然,你可以说,你从长沙进货。可长沙的货,来自广州十三行。广州十三行那些货,入关时,清政府已经抽了一次关税,加上十三行要赚钱,再加上路途运输,价格会高几倍。而我的货,直接从缅甸进来,仅仅只是运输费用,价格会低好多。
张祖仁认定了一个理,这样搞下去肯定不行,迟早会翻脸,分道扬镳。为了可能到来的这一天,张祖仁不得不有所准备。所以,他秘密组织了另一条运输线,利用自己的力量,将湖南的黑茶运到云南,再从云南运回鸦片。这支运输队,便由白马镖局押运。
白马镖局这些年之所以发展迅速,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张祖仁这笔秘密生意。
洪江除了黄金水道,还有一条黄金陆路,这条路,就是古老的茶马古道。后世研究者认定,茶马古道的一个重要起点在湖南,甚至认定,现存完好的茶马古道遗址,除了云南、西藏等地之外,内地就只有湖南。另一方面,人们找到的这所谓完好的茶马古道,走向却是长沙。于是,有人认定,湖南的茶马古道,是到达长沙之后转水路运往汉口,再从汉口通过汉江运往陕西等地。这种说法很令人怀疑,湖南境内水系发达,要将所产之茶运往长沙,根本不需要马帮。马帮的存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走山路。
打开中国地图,到云南最近的直线距离,是经过洪江到达贵州,再直达云南。这条路线要穿过很多大山,正好需要马帮。所以,真正的茶马古道,走的,应该是这条线。洪江之所以兴盛,与这条古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多年后,石达开入川以及更后来的红军长征所走的路线,有相当一段,与这条茶马古道是重合的。
世上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变成路了。正因为这条路走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不再仅限于茶马商队,人们便以为,它不是茶马古道。
西先生运送鸦片,或者张祖仁所建立的马帮和余成长所走的,都是这条道。
这条茶马古道,恰好在飞鹰帮势力范围的边沿。李飞得到这一消息,立即决定在茶马古道上袭击白马镖局。上次和野狼帮一战,虽然野狼帮伤亡惨重,白马镖局损失也不小。此时,再给白马镖局迎头痛击,正是好机会。李飞不蠢,他也担心会出差错,所以派出了很多个侦察小分队,分头去摸消息。
很快,各种消息汇总了。第一消息,白马镖局运货的事是真的,第二消息,野狼帮不准备劫这批货,关键在于方向不同,他们的主要活动区域在洪江的东北面,而此次白马镖局所走的路线,在洪江的西面。据李飞分析,还有一个原因,上次一战,野狼帮损失太大了,如若再长途奔袭白马镖局,担心其他土匪尤其是飞鹰帮会抄了他的老巢。
飞鹰帮往洪江城里派了不少人,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白马镖局。
终于等到了白马镖局出行的日子,一大早,从白马镖局里驶出一支镖队,领头的,正是马占山,他的左右,以前是马占林和马占坡,可这一次,马占林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无法跟着镖队,马占林的位置,只好换成了雷豹,这是白马镖局武功第一的镖师。紧随其后,是马家的第二代。马家人丁兴旺,第二代已经能走镖的,就有十几人,加上镖师趟子手,这支队伍有上百人。
飞鹰帮的两个探子躲在人群中看热闹,一个对另一个说:“没想到,白马镖局还有这么多镖师和趟子手。”另一个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次是一笔大生意。他们请了洪江城里好多个镖局一起来做这笔生意。”
旁边有一个看热闹的,说:“白马镖局这次,上上下下有一百来号人,加上马帮,恐怕有两百来号人手。一般的土匪,恐怕不敢和他们对阵。”
飞鹰帮的探子自然不服气,道:“那可不一定。”
看热闹的说:“怎么不一定?一般的土匪,也就几个当家的能打,其他的都是跟着瞎起哄的,哪像白马镖局,光是武功高强的镖师就有四五十个。”
飞鹰帮的探子说:“四五十个又有什么用?上次,如果不是忠义镖局出手帮忙,这四五十个人,只怕早就已经不是人了。”
另一边,张记油行门前,也是排了很多人。
张祖仁虽然早已经不再做桐油生意,但张记油行的招牌还在,以前的张记油行,已经变成了仓库,用来存放鸦片和茶叶。此刻,张祖仁的所有货物,早已经装好,全部绑在马上。因为山路难行,有些地方很狭窄,不可能用车,只能用马。这也是马帮之所以称之为马帮的原因。
每一匹马,都有一个人牵着。马帮要在路上走几个月,所以,每一个人,都要带齐生活必需品。因此,马帮的装扮,和别人很是不同,看上去,全都是奇装异服。马队已经准备就绪,等白马镖局的镖师们一到,马占山一声令下,马帮就开始出城。
此次走的路线不同,是向西,要渡过沅水。因为马队要过渡,所以,大家起了个大早,长长的队伍,前面已经到了码头渡口,后面还在原地未动。
这些看热闹的人中,还夹杂着一个人,他是野狼帮的二当家白狼。
白狼是和狼王一起进城的。前几天,狼王回野狼谷,白狼随后也赶了回去,和狼王商量劫镖的事。没想到,狼王一听,不说话,只是拿斧子刮头皮,白狼说:“大当家的,你是不是怕逑了?”
“怕?老子怕个逑啊。”狼王说,他口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其实是真的怕了。他不怕别的,只怕了老布的那一席话。这话,他不能说,自己是大当家啊,如果一个大当家的,连人家的一句话都怕,那还能服众?
白狼说:“上次,白马镖局让我们吃了大亏,这次,我们把白马镖局搞掉,下次,就可以搞掉忠义镖局了。只是要把这两个镖局搞逑掉,洪江城,还不是我们口里的菜,想什么时候吃就吃逑了?”
狼王的头摇又摇,道:“你别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见白狼实在是很想做这单生意,便说,“要不这样,你去盯着那批货,看一看机会。”
世上的事,成功总有成功的道理,就算是当土匪,那也有成功的土匪和失败的土匪,做事也有细微的区别。仅就往洪江城派出探子这件事来看,飞鹰帮和野狼帮的区别,就不是一般的小。飞鹰帮派出的探子,都是一些普通的小喽啰,他们只需要证实白马镖局已经起镖,有多少人多少武器,押着多少货物,什么时间到达什么地方。野狼帮却不同,他们派出的是二当家白狼。这个白狼之所以能成为二当家,除了本人武功了得,还善于用脑,是土匪队伍中诸葛亮似的人物。由他亲自出面打探消息,和别人自然就不一样。
白狼极其仔细地看着马队的每一个人,于是,他看出了名堂。至少,他看到有些人很怪异,其中有几个人的脸似乎特别黑,不知是不是有意涂了黑炭之类。而且,这几个人的相貌也奇特,说不清到底怪在什么地方。此外,他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这几个熟悉的面孔,并不在白马镖局的队伍之中,而是夹杂在马帮的脚夫中。
他看到的这几个面孔,包括了崔立,包括了余海风、朱七刀,还有两个熟悉的面孔,是汛把总署的塘长杨兴荣和邹中柱。这可就是一件大怪事了,忠义镖局的人,汛把总署的人,怎么变成了张祖仁的马帮成员?
飞鹰帮的喽啰不仅认不出这几个人,就算能够认出,也不可能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狼不同,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套,等着飞鹰帮来钻。
这就是新任县太爷古立德的第一次剿匪行动。
想明白这一点,白狼暗自一笑,在心里说,这个古立德,还真有点歪点子,看来,以后要对这个人提防着点。
退下来后,白狼将一名手下叫到旁边,吩咐道:“你马上回去,告诉大当家的,做好准备,抄飞鹰帮的老巢。”
手下不明白,问:“抄飞鹰帮的老巢?有没有危险?”
白狼在他的头上打了一下:“你他娘的,哪来这么多废话?叫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逑怪。”
第三天,马帮来到青隘口。
飞鹰帮的土匪埋伏在隘口,李飞不时拨开草丛,探头张望。
“白马镖局,以武会友。白马镖局,以武会友。”山谷之中,一个人的喊叫声远远传来。
“大哥,来了,白马镖局来了。”李俊兴奋地道。
“兄弟们稳起,听我的话再行动。”李飞回头,低声对草丛之中喝道。土匪们全部把头趴了下去。
一匹白马冲进山谷,马上正是白马镖局少镖头马智源。他一手高举着镖旗,一手抓着马的缰绳,昂首挺胸,旁若无人。
李俊在李飞身边低声说:“真******嚣张,一副找死相,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飞皱了皱眉头:“老子也看不惯他,等一会儿下手的时候,多劈他几刀,把白马抢过来……”
马智源一人一马,冲出隘口之后,又掉头回去。不多久,白马镖局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进入隘口。
时机到了,李飞跳起来,一声大吼:“动手!”埋伏在草丛之中的土匪们跳起来,怪叫着,一拥而下。
马智源听到土匪的喊叫声,并没有慌张,而是一声大喝:“排阵!”白马镖局的队伍迅速地排列在一起,组成一道人墙。
土匪打劫,通常也是求财不求命。他们人多势力大,寻常的人,一见了土匪,丢下财物就跑,哪里还敢迎战?白马镖局是走镖的,是硬茬子,遇见土匪不跑,也在情理之中。
因此,李飞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土匪的架势已经摆开,就等大当家的一声令下,好冲上去。
李俊在李飞身边道:“大哥,白马镖局居然不跑,还真有两下子。”
李飞不以为然:“如果他们跑了,就不是白马镖局。兄弟放心,马上的那些东西,已经姓李了。”
马占山在马背上双手一抱拳,大声道:“在下白马镖局总镖头马占山,敢问来的朋友是哪一个山头的?”
马占山和野狼帮交过手,发现没有一个熟悉的,才有此一问。
“老子是鹰嘴界飞鹰帮的,今天做这笔买卖,求财不求命,识相的,留下财物走人,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李飞大声回答说。
马占山回头,看了一眼杨兴荣和邹中柱,有些失望:“两位爷,不是野狼帮的。”
杨兴荣却眉开眼笑:“飞鹰帮的也是要犯,死活把总爷都大大有赏,激怒他们,让他们冲过来!”
马占山点了点头,他恨野狼帮,虽然还没有和飞鹰帮打过交道,但土匪就是他的对头,置之死地而后快。
马占山双手抱拳,对北方一拱,厉声道:“飞鹰帮的兄弟们,听马某人一劝。现在是太平盛世,好好回家种田,落个妻子儿女一家团聚,何必当土匪?一旦被朝廷抓住,五马分尸,挫骨扬灰,那个时候,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哈哈哈!土匪群中发出此起彼伏的怪笑声。
三当家黎民汉挥了挥手中的弯刀,对李飞说:“大哥,我带人冲过去,割下他的脑壳,给你当夜壶。”
李飞吼道:“姓马的,给你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留下财物,给老子滚!老子不想杀人,免得污了老子的刀。”李飞是大当家的,想得比别人周到。土匪抢劫,杀人放火,最重要的还是活命,没有命,抢个万贯家产又有什么用呢?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与白马镖局硬拼的。
马占山哈哈大笑:“大当家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们放下武器,跟我前往官府自首,官府会饶你们不死!”
李俊气歪了鼻子:“大当家的,还不杀过去吗?这老家伙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飞脸色一沉,咬牙切齿:“杀,一个不留。”
土匪们一声吼:“杀,一个不留。”呼啦一声,冲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接近了,镖队的人,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李飞已经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可毕竟队伍已经冲开,此时也收不住。更何况,这些土匪杀人如麻,面对几个镖师,又有什么好怕的?可他没想到,关键时刻,面前的镖师队伍迅速向旁边一闪,中间站出十个人来。
一时之间,李飞也没有看清这十个人的脸,倒是他们手中拿的东西,让李飞魂飞魄散。天啦,竟然是洋枪。
这就是胡不来向张祖仁以及西先生借的兵,二十个印度人二十支洋枪。洋枪每次只能打一发子弹,所以,二十个人分成了两队。第一队开枪之后,立即蹲下来装弹,第二队便会站起来开枪。
砰!砰!砰!一排枪声,冲在前面的土匪中弹,血肉横飞。
第一排的十个人打过,立即蹲下,第二排的十个人又站起来,又是一排枪响。
土匪们何尝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自己的人还没有冲到对方面前,就已经倒下了一片,倒下也就罢了,而且死得惨不忍睹。
马占山、马占坡及马智源是久走江湖之人,见识过洋枪,但洋枪发挥这么大的威力,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呆了呆,随即就发出了喝彩声:“好,好呀!好!”
汛把总署的士兵虽然是朝廷的正规部队,也见识过洋枪,但从来没有见识过洋兵作战,今天他们算大开眼界了。
李飞脸色大变:“风紧,扯呼。”
李俊魂飞魄散,忍不住大叫:“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飞鹰帮四当家付狗子狡猾,冲阵的时候,他一般都在后面,见势不妙,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风紧。扯呼。”
后面的土匪还没有看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砰砰砰一阵枪响。后面的往前冲,前面没死的掉头往后跑,土匪们瞬间乱成一团。
又是两排枪响。
杨兴荣一声大吼:“兄弟们,抓土匪,死的活的,大大有赏。”汛兵以及护城队的民团成员们一拥而上。
马占山也是一声大吼:“白马镖局的兄弟们,杀土匪,为民除害,拿了土匪到官府领赏……”
马智源一马当先,手中弓开如满月,箭去如流星,嗖嗖嗖,三箭如连珠炮一般射出,三个亡命而逃的土匪都是后颈中箭,从脖子穿出,一头扑倒在地上。
崔立一眼瞧见李飞,大吼一声:“强盗,哪里走!”一箭射出。李飞听到身后利刃破空之声,回头一看,箭已经穿透了他的左腿。
李飞破口大骂:“敢射老子的箭,老子杀你全家。”
余海云已经飞马赶来,举起马,照准李飞的脖子就砍下去。
崔立大喊:“要活的。”
余海云猛然醒悟,刀锋一转,砍在李飞的肩膀上。
马占坡正在追赶三当家黎民汉。黎民汉刚才被一枪打在右胳膊上,胳膊断了一半,刀也掉在地上,已经无心恋战。马占坡快马追上,一手抓住黎民汉的背心,提上马来。
朱七刀和余海风一路狂奔,杀入敌阵,每一次刀落,都有一颗人头滚下来。
两人正杀得性起,就听到马占山的声音传来:“海风贤侄,快抓土匪二当家的。”
余海风四处看看,到处都是奔逃的土匪,哪个是二当家的?他愣了一下,心生一计,大声喊道:“二当家的,二当家的……”
李俊果然上当,以为是别的土匪在喊他,回过头来:“老子在这里,快逃命啊!”
朱七刀一声大喝:“哪里逃!”立即追上去。
李俊吓了一跳:“****的杂种,阴你大爷!”更没命地逃跑。
余海风迅速追赶。两人间毕竟有些距离,要赶不上容易。不远处的马智源看得真切,迅速搭箭在手,一箭射出,穿过李俊大腿。李俊扑倒在地,旁边两个小土匪想搀扶他起来。朱七刀已经赶到,手起刀落,两个小土匪顿时见了阎君。李俊见余海风冲过来,大怒,提刀而起,怒目而视:“小杂种,要赶尽杀绝是吗?来,跟老子过几招。”
余海风一声冷笑,喝道:“无良鼠辈,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李俊眼前土匪大势已去,心中怒极,一声吼,拖着伤腿,向余海风扑过来。
余海风迎上去,一劈一削,就把李俊的刀磕飞了。他的人随即冲过去,贴着李俊,双手扭着李俊的双手腕,一声吼,把李俊摔了个仰面朝天。
李俊被摔得头昏眼花。
余海风一脚踏住他的右腿,喝道:“服气不?”
李俊气急败坏:“服气你妈。”
余海风在李俊右腿上露出的箭身上踢了一下,李俊疼痛难忍:“我****先人,老子杀了你全家。”
余海风冷笑:“现在是小爷杀你全家。”
李俊怒道:“有种给老子三刀,老子若眨一下眼睛,就不是飞鹰帮二当家的。”
余海风哈哈大笑:“想死啊,容易,不过现在不是你死的时候。”
李飞、李俊及黎民汉三人被捆绑在一起,三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李飞一声长叹:“完逑了。”
黎民汉如梦初醒:“大当家的,我们是上了当呀!”
马占山冷冷地哼了一声:“现在后悔了?告诉你们,来不及了。本来嘛,古大人要对付的,并不是你们,没想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来,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