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到下面去吃过早餐,想了想给何文秀打电话,约了她出来。
十点多我们在西塘镇见了面,然后随便去乱逛,看招工信息,很多公司还没有那么早的上班,也就是瞎逛。
中午的时候,我和何文秀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我说:“其实我们上午看到的那个公司看上去还可以,你可以去试试。”
何文秀说:“我不想跑沙口镇那么远的。”我说:“那你想到那里工作啊?”何文秀说:“这里我已经熟悉了,我想就在这里找工作,西塘或者新店。”
我有些默然了,过了一会儿我说:“你不是以前告诉我你是做行政文员的吗?怎么后来到这里又给我说做外贸跟单的?”何文秀说:“我有说过做行政文员的吗?”
我说:“我刚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给我说你是做行政的。”何文秀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一件事想给你说,希望你别怪我瞒着你。”
我说:“什么事?”
何文秀说:“其实,其实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是因为进了传销逃出来的。”
我问:“那是因为什么?”何文秀说:“哎,因为,我以前在别的市的时候,也是做外贸跟单,有一批货我犯了个极严重的错误,我做发货单的时候,把其中一个品种发错了,美国那边肯定是不收的。”
我没有说话,何文秀说:“那货至少损失十万块钱,我发现的时候,货已经上了船了,追也追不回来了,而且那两个品种差别很小,那个公司又小,外人又一时看不出来。我吓坏了,所以在第二个人发现以前,我什么也不敢要了,就跑了出来。我就带了很少的钱,本想到我的亲戚这里找他帮忙的,可是又找不到他,我怕我跑了以后老板已经报警,所以很害怕。还好遇到了你,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何文秀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跑出来的。
现在想一想,她为什么会落难狼狈,她已经给我了第三个版本了,刚开始说是公司老板跑了不给工钱,后来给我说的是她进了传销组织,现在给我的说的却是这样的。
她对我真的是满口谎言!
我有点生气了,可是还是忍着问她:“后来呢?”何文秀说:“我在你那里住了几天,天天想的就是这个,又是心烦又是害怕的,能帮我的电话又打不通,所以我向你借了钱,大了胆子跑回去问问情况。”
我嗯了一句,何文秀接着说:“我回去以后,找了个亲戚去问,原来事情没有我想像的那样严重,我发错的那些货美国人也要了,紧跟着又一批货把我没发的货补了过去,老板只损失了不到一万多块钱,我的一个多月的工资也没要所以又抵了一些,就没有再追究下去了,我在那里呆不下去了,就只好又到这里了。”
我说:“然后呢?”何文秀说:“然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生气的说:“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呢?”何文秀沉默了一会儿,说:“想来你也能猜的到,其实……其实我是有男朋友的。”
我听到这个话,就如同重锤狠狠的击在我的心上一样,一时间心里非常的难受。
其实我也早就想到她是有男朋友了,她对我种种的迹象也能说明一些情况,也许我从心底里不愿意去承认这一点,有一点侥幸的心理,我不敢去问,去追寻一些不太合理的真相,因为我怕真的是事实的话,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我也想过我可能不会难过,因为黄小玉,因为何文秀的不领情。可是事实上我真的很难过,也许别人说的对,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越会去想;越是容易得到的,你反而不去珍惜。
我多数的时候,并不太在意黄小玉,可能得到她很容易,没有难度,所以我并不珍惜,何文秀一直都在我心里很神秘,越想得到,就越难以放弃。
我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说:“噢,他现在呢?”
何文秀说:“他在家里还没有出来呢,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吧。”我说:“他是那里的?”何文秀说:“他也是北方人,河北的。”
我说:“那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何文秀手握着茶杯,半天才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太普通了,我以前在别的市的时候那个公司认识的,后来我来这里他也就跟着来了。”
我有点酸酸的说:“也是在新店镇吧。”何文秀说:“是的。只是在别的地方。”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问什么了,猜也不用猜,她不去找我,留在新店,自然是因为这个男朋友的缘故了。我只好说:“吃饭吧。”这一餐我真吃的不是滋味。
吃完饭以后,何文秀说:“我们下午去哪?”我也不知道,想想说:“这里有个很大的公园,我们下午到那里坐坐吧。”
何文秀说好,吃完饭以后,我们就去西塘的那龙山公园里玩,那个公园很大,甚至有一座山,山是整个西塘的最高峰,上面建了个四层的凉亭,登亭望去,整个西塘尽收眼底。
公园里还有人工湖,东门那里还有三个游泳池,只是现在还冷,没有开放。
我趴在那个游泳池边看了看,问何文秀:“你会不会游泳啊?”何文秀说:“不会,从来没有下过水呢。”我说:“我有个理想,想到夏天的时候让你陪我来这里游泳。”
何文秀说:“打死我也不来。”我说:“你怕什么啊?”何文秀说:“我不是怕什么,就是不想来。”
我说:“到这里游泳的女孩子也会很多的,谁会专门看你啊,就算是看你又怕什么,你身材那么好。”何文秀说:“我身材好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了说:“真的很棒的啊,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何文秀骂我说:“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来。”我说:“我要是能吐出个象牙出来,可就发财了。”
何文秀不由的笑了,我也笑了,感叹说:“我好像好久没有哄你开心了,上一次这样和你说话,已经大半年以前了。”
何文秀说:“那我还是和你保持严肃点好。”我说:“别啊,那样说话多累啊。
我们两个到那个公园里转了大半个下午,吃过晚饭,我说:“我送你回去吧。”何文秀说:“不用了,我很近的。”
我看着她慢慢的走远,我知道,其实我和她已经很远很远了,我有黄小玉,而她有自己的男朋友。
又过了一天,黄小玉打电话给我说要过来了,让我去接她,上午的火车。
碰巧的是,何文秀打电话给我,邀我上午和她一起去找工作,我想了想告诉她我要去接人,她说:“是女孩子吧。”我直接承认了说:“是的,我女朋友今天上午过来。”
何文秀说:“那你去吧,我一个人去找工作了。”我挂了电话,到火车站去坐着等黄小玉。
十点多,何文秀打电话给我说:“接到了没有?”我说:“还没有到,11点多吧。”
何文秀说:“有时间带过来给我看看,一定比我漂亮吧。”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我内心认为何文秀应该比黄小玉漂亮,可是事实上如果不算个头身材,黄小玉都要比她好看一些。
我不愿做评论,只好说:“各有各的漂亮之处吧。”这个也是事实。